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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舞会与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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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军事学院的年度舞会是大礼堂一年中最辉煌的时刻。穹顶的纳米材料被调至完全透明，露出璀璨的星空，与地面上数千盏悬浮灯交相辉映。身着各式礼服的学员们穿梭其间，笑声与音乐声交织成华丽的乐章。
泽亚站在入口处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水晶扣。他今天穿了一身银灰色的礼服，剪裁精良的布料勾勒出修长的身形，领口和袖口绣着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银白色的长发被一根深蓝色的丝带松松束起，垂在肩头，衬得他本就白皙的肤色几乎透明。
"你打算在这里站一整晚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泽亚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奎尔斯·冯·雷奥纳德今天穿了一身纯黑的军礼服，金色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分明的俊美面孔。礼服的剪裁完美展现了他宽阔的肩膀和精瘦的腰身，胸前的皇室徽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殿下。"泽亚微微欠身，声音比平时更加紧绷。
自从上次的对话以后，奎尔斯似乎对他格外关注，而泽亚则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他还没忘记煤球那双与奎尔斯如出一辙的金色眼睛，那个尚未证实的可怕猜测。
"我记得邀请过你做我的舞伴。"奎尔斯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冷冽香气，像是雪松混合了某种星际香料。
泽亚的睫毛轻轻颤动："我以为那是个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泽亚·克里斯。"奎尔斯的声音低沉而危险，金色的眼眸在灯光下如同燃烧的火焰，"特别是在你的事情上。"
这句话让泽亚的心脏漏跳一拍。他抬头对上奎尔斯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戏谑或恶作剧的痕迹，却只看到深不可测的专注。
音乐恰在此时切换为一支舒缓的华尔兹。奎尔斯伸出手，掌心向上，一个不容拒绝的邀请："陪我跳一支舞。"
这不是问句。泽亚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上去。奎尔斯的手掌温暖而干燥，指腹有一层薄茧，轻轻包裹住他的手指时，带来一阵微妙的颤栗。
舞池中央，奎尔斯的手自然地搭上泽亚的腰。即使隔着衣物，那触感依然清晰得令人心跳加速。泽亚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前世的他是个宅男，现世的"泽亚"又以冷漠著称。此刻被奎尔斯带入舞步，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放松。"奎尔斯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耳廓，"跟着我的节奏。"
泽亚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专注于舞步。奎尔斯的引导坚定而精准，让他这个毫无经验的舞者也能流畅地旋转。银白长发在灯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与奎尔斯的金发偶尔交织，又迅速分开。
"你跳得很好。"奎尔斯评价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赏。
"只是跟着殿下的引导。"泽亚轻声回答，眼睛盯着奎尔斯的肩膀，不敢直视那双太过灼人的金色眼眸。
奎尔斯突然收紧搂着他腰的手，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几乎相贴。泽亚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的温度和心跳的节奏，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冷冽香气，让他的思绪几乎停滞。
"看着我。"奎尔斯命令道，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
泽亚不得不抬起头，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睛。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惊讶地发现奎尔斯的瞳孔周围有一圈细密的纹路，像是星辰的轨迹，美得令人窒息。
"你总是这样，"奎尔斯轻声说，嘴唇几乎贴上泽亚的耳廓，"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却偏要躲在暗处偷看。"
这句话让泽亚浑身一僵。难道奎尔斯发现了他偷偷观察的事？还是说...那个关于煤球的猜测是真的？他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我...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他徒劳地辩解，声音细如蚊呐。
奎尔斯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泽亚的耳垂："是吗？那为什么每次我看你的时候，你总是立刻移开视线？"
原来是指这个。泽亚松了口气，随即又为自己的紧张感到好笑。他怎么可能发现煤球的事？精神体不可能离开主人那么远，更别说持续那么长时间了。
"殿下误会了，"泽亚勉强镇定下来，"我只是不习惯与人长时间对视。"
奎尔斯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没再追问，只是带着他在舞池中继续旋转。泽亚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煤球的事，但那双与奎尔斯一模一样的金色眼睛总是在脑海中浮现。
舞池边缘，亚历克斯端着酒杯，眉头紧锁。他身边的姜舒同样一脸困惑，黑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那是...泽亚学长？"姜舒小声问道，"他和雷奥纳德殿下...这么熟吗？"
亚历克斯摇摇头，金色的短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我认识奎尔斯五年，从没见他对任何人这样。"他停顿一下，碧绿的眼睛微微眯起，"特别是那个距离...几乎是在调情。"
姜舒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泽亚学长前几天收到一个包裹，当时我正好路过他宿舍，看到里面好像是...猫粮？"
"猫粮？"亚历克斯挑眉，"学院不允许养宠物。"
"我知道，但..."姜舒犹豫了一下，"最近我经常看到一只黑猫在学院里游荡，特别漂亮，金色的眼睛。有时候泽亚学长会在没人的时候喂它..."
亚历克斯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金色的眼睛？纯黑色的猫？"
"是啊，怎么了？"
亚历克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舞池中央那对引人注目的舞伴——银发的泽亚和金发的奎尔斯，前者脸上带着罕见的红晕，后者则是一副捕食者般的专注表情。
"有趣..."亚历克斯喃喃自语，"非常有趣。"
泽亚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正常。奎尔斯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呼吸，甚至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像是有电流窜过他的神经。这种感觉太过陌生，让他既想逃离又想靠近。
"殿下，"他终于忍不住低声抗议，"请放开我，我需要一些空气。"
奎尔斯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松开手："别跑太远。"
泽亚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舞池，穿过人群，向大礼堂侧门的露台走去。他需要独处，需要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露台上空无一人，凉爽的夜风拂过泽亚发烫的脸颊。他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星空在头顶延展，无数星辰冷漠地闪烁，与礼堂内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真是糟糕..."泽亚自言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被奎尔斯触碰过的地方。那种触感仿佛烙印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轻微的响动从露台角落传来。泽亚警觉地转身，看到一个熟悉的黑影——煤球正蹲在栏杆上，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煤球！"泽亚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警惕地环顾四周，"你怎么在这里？"
黑猫轻盈地跳下栏杆，向他走来。泽亚本能地蹲下身抚摸它，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轻声说，手指深深陷入那柔软的黑色毛发中，"快点回家去。"
煤球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泽亚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突然注意到猫脖子上多了一个精致的银色小铃铛。
"这是哪来的？"泽亚好奇地拨弄着铃铛，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花纹，"难道...你有主人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紧。两个月来，他一直以为煤球是只流浪猫，从未想过它可能有主人。那个铃铛看起来价值不菲，显然不是普通学生能负担得起的饰品。
煤球歪着头看他，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它突然转身，轻盈地跳上栏杆，朝露台外的花园方向看去。
"怎么了？"泽亚顺着它的视线望去，顿时僵住了。
花园的小径上，奎尔斯正朝这边走来，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星河。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肩上蹲着一只与煤球一模一样的黑猫——同样的体型，同样的金色眼睛，连毛发的光泽都如出一辙。
泽亚的大脑一片空白。两只煤球？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发愣的瞬间，露台上的煤球突然跳下栏杆，闪电般窜入阴影中消失不见。泽亚下意识想追，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泽亚首席？"奎尔斯站在露台入口，肩上已经没有了那只黑猫的踪影，"你在这里做什么？"
泽亚僵硬地转身，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只是...透透气，殿下。"
奎尔斯走近几步，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我以为你逃走了。"
"我为什么要逃？"泽亚反问，声音比预想的更加尖锐。
奎尔斯挑眉，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有趣："因为舞池里的气氛...太过热烈？"
泽亚没有回答，目光不自觉地扫视着四周，寻找煤球的踪迹。那只铃铛，那只一模一样的黑猫...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荒谬的结论，但他拒绝相信。
"你在找什么？"奎尔斯问，金色的眼睛紧盯着他。
"没什么。"泽亚迅速回答，"只是...看到一只猫。"
"猫？"奎尔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微妙，"学院里应该没有猫才对。"
泽亚的心跳漏了一拍。奎尔斯是在试探他吗？还是真的不知道？
"可能是我看错了。"他勉强笑道，"光线太暗了。"
奎尔斯没有揭穿这个拙劣的谎言，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只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突然，泽亚感到一股奇异的能量在两人之间流动——那是精神力的共鸣，如同无形的丝线，将他们的意识短暂地连接在一起。在这瞬间的链接中，泽亚仿佛看到了奎尔斯的记忆碎片：冰冷的皇宫，血腥的战场，孤独的童年...
同样，奎尔斯也看到了泽亚的记忆：地球上的平凡生活，熬夜看小说的夜晚，穿越后的困惑与恐惧...
这种精神链接通常只发生在高度契合的精神力者之间，而且需要长时间的训练才能达成。但它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毫无预兆，也毫无防备。
链接只持续了几秒钟，但对两人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当链接断开时，泽亚踉跄了一下，奎尔斯立刻伸手扶住他。
"这...这不可能..."泽亚喘息着说，S级精神力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奎尔斯的眼中同样充满震惊，但很快被某种更深邃的情绪取代。他低头看着怀中的银发青年，手指轻轻拂过那精致的面容。
"看来我们之间的联系比想象中更深。"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叹。
泽亚不知该如何回应。精神链接让他看到了奎尔斯的内心，那种孤独与渴望与自己如此相似。而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种联系，甚至...渴望更多。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谈笑声，有人正向露台走来。奎尔斯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高不可攀的皇子姿态，但金色的眼睛依然紧盯着泽亚。
"舞会还没结束。"他轻声说，伸出一只手，"愿意再陪我跳一支舞吗，泽亚·克里斯？"
泽亚看着那只手，又想起那只消失的黑猫和它脖子上的银色铃铛。谜团重重，但他此刻只想跟随内心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泽亚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荣幸之至，殿下。"
当两人回到舞池时，亚历克斯和姜舒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远处，几个一直嫉妒泽亚的学员则面色阴沉。但此刻，泽亚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身边这个金发皇子占据，还有那个未解的黑猫之谜，如同星空下的阴影，悄然改变着他们的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