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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期末考过后，我在云端阁为他过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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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生物课上，季簿祝正用笔在一张纸上逗蚂蚁玩，吴梅看了他几眼他都没发觉。
“季簿祝！第三题选什么？”
他赶紧站起来，自从上次去和扫帚交流后，他再也不想了。
讲台上吴梅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季簿祝低头瞥了眼同桌疯狂暗示的手指，脱口而出：“选、选C？”
吴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第三题是填空题！”她指着门外，“给我出去清醒清醒！”
季簿祝耷拉着脑袋往外走，走廊上空荡荡的，他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数楼下经过的学生。
这时，隔壁班门被猛地推开，闻人宗政被一个矮胖的女老师拽了出来。
“你爸妈省吃俭用供你上学，你就考这点分？你对得起他们吗？”班主任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扎心，她甩出一张皱巴巴的成绩单，“数学38分！英语52分！你拿什么考大学？”
闻人宗政靠在墙边，校服领子卷在内搭里。她低头找准一块瓷砖盯着，声音闷闷的：“我会努力的……”
“努力？”班主任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彩印表格，“表我替你填了，下周开始去美术班报到。你文化课不行，好歹画得还能看。”
季簿祝看见闻人宗政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校服下摆。她抬起头时，马尾跟着她的动作晃了晃：“我不喜欢美术。”
“由不得你喜欢！”班主任把表格拍在她胸口，“你当学校是游乐场？要么学美术，要么等着毕业即失业！别拖班级后腿！”
表格飘落在地，班主任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
闻人宗政蹲下去捡纸后抬头，正对上季簿祝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两人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僵住，季簿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什么……我出来罚站的，我什么都没听见。”
季簿祝看着闻人宗政朝他走来，他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喂，我数学考过28分。”
闻人宗政笑了笑，用力地拍了拍季簿祝的肩：“你不用安慰我，就像那年其实你不帮我，我就会用拳头招呼他们一样。人生短短几十年，我不会选择不喜欢的为难自己，开心最重要。”
季簿祝踢了一脚脚边并不存在的石子，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你有这样的心态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这姑娘怎么在线上线下像两个人似的，季簿祝不解。
……
王佳琪在午休之后精神状态就很不好，不是趴在桌上发呆就是在本子上涂涂画画，一下午的课她都没听进去。
高兴喜欢常乐？没有什么更让她心情复杂的事了。
林语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放学后就约她一起到甜品店去吃小蛋糕，还特意避开了苏雯去过的那家店。
甜品店里，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林语专门选了个角落和王佳琪并排坐着。
王佳琪盯着面前的芒果慕斯，看上去很好吃，她却迟迟没有动勺子。
“琪琪……”林语轻声唤她，将纸巾往她那边推了推，“尝尝看？听说这家店的甜品师傅是从法国学成回来的。”
王佳琪机械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她的眼泪却夺眶而出。
“高兴他……真的喜欢常乐吗？”她边哭边问。
林语叹了口气：“八九不离十了。我看他看常乐的眼神……”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为什么啊……”王佳琪哭得更凶了，连声音都断断续续，“我真的好……喜……呜呜呜……欢好喜欢他……”她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精心打理的发丝垂落在脸颊旁，被泪水打湿黏在皮肤上。
林语挪到她身边坐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感情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我们总不能阻止他喜欢别人吧。但既然知道了，该放下就放下吧。”她的目光飘向窗外，故作无所谓道，“就像我，鼓起勇气向常乐表白，不也被拒绝了吗？当时我……”
话没说完，王佳琪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林语愣了一下，随即环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知道这很难受……”林语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但相信我，总会过去的。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王佳琪在她怀里慢慢平静下来，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可是……喜欢了这么久……”
“往前看吧。”林语抽了两张纸巾替她擦去眼泪，“这世界上那么多人，总有一个是为你而来的。”
王佳琪是个比较内向的女孩，也喜欢内耗，或许她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放下，但林语觉得及时止损比越陷越深更好。
任何暗恋都会有结果，只不过有些甜蜜，有些酸涩罢了。
这边，季簿祝刚回到家扒拉了两口饭，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锁屏上跳出一条消息。
【闻人宗政】：傲娇撇嘴.jpg
季簿祝差点被饭呛到，连忙放下筷子点开。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
【闻人宗政】：我想了想还是很难过，我要你安慰我。
季簿祝夹了一口菜塞嘴里嚼嚼嚼，突然福至心灵，给她回了一串了。
【季簿祝】：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
【闻人宗政】：？
【季簿祝】：你看到了什么？
【闻人宗政】：好多了。
季簿祝咬着筷子笑出声，单手回复。
【季簿祝】：嗯，好多了就好，我在吃饭呢，回聊。
【闻人宗政】：。。。。。。
季簿祝把手机扣在桌上，继续扒饭，但嘴角就没下来过。
他妈在对面狐疑地问：“吃饭傻笑什么呢？”
“没什么。”他往妈妈碗里夹了好大夹青菜，“妈，多吃菜，有益身体健康。”
季母看着莫名其妙的儿子，刚想趁他不注意瞄一眼他的手机，季簿祝就笑着把手机塞回口袋，哼着歌去厨房盛第二碗饭了。
……
这几周都没什么特别的事，高兴除了跟着常乐还是跟着常乐，给人一种他的世界只有常乐的错觉。
很快，期末考就来了。
紧张气息笼罩着整个教室，翻书声此起彼伏就没停过，高兴把堆在左边的书山挪开，这样才可以看到常乐。
常乐正低头默背古诗文，忽地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侧脸。他微微偏头，发现高兴单手撑着脸，手里拿着本语文书在假装翻，但书都是倒的，而那双眼睛也没落在书上，而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高兴凑近，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常乐翻书的手指顿了一下，他抬眼对上高兴亮晶晶的眸子：“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前些天收美术志愿表的时候。”高兴学着李静的模样，推了推鼻梁上子虚乌有的眼镜，“‘狂暴朵拉’拿着你表格念叨‘这孩子生日在期末考第二天’。”他故意学着班主任夸张的语调，惹得常乐抿嘴轻笑。
“喂喂，年级第一和第二就是不一样。”右边的杨钰用笔帽戳了戳同桌，眼睛瞟向旁边，“大家都在拼命复习，就他俩谈情说爱。”
同桌：“……？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常乐正要接话，考试铃声骤然响起。
常乐迅速合上书本，背着书包出教室找自己的考室和座位：“考完再说。”他起身时手背不小心与高兴的手背擦过，他连忙缩回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仔细想想，虽然常乐已经接受了肢体接触，但高兴一碰他他就僵硬得像块木头。
高兴总觉得，常乐应该是感觉到了。
语文考场里，高兴写完作文后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监考老师踱步到窗前时，他假装检查卷子，实则在一张草稿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
包场电影院[划掉]（太土）
手工巧克力[划掉]（去年送过表妹）
限量版球鞋[划掉]（他物欲好像很低）
星空灯[划掉]（初中小女生才喜欢吧？）
高兴盯着纸上密密麻麻又被划得乱七八糟的方案出神。
手里的笔都被他转出了残影，他灵光一现，终于落笔在纸角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蛋糕，旁边写上“17”这个数字，又赶紧用涂鸦遮住，心虚地瞥了眼巡视的监考老师。
高兴很了解常乐，问过的事当时不说，之后他也不再会主动提。
高兴就着他这性子，打算给常乐个惊喜。
谁知他前脚刚和季簿祝说了plan A，play B还未出世，就被一众人所知。
闻人宗政、林语、杨钰和她的闺蜜贾西贝，就连转到美术班的王佳琪都要来。
常乐一向不喜欢热闹，但也不是不近人情，只好答应。
……
常乐生日当天。
傍晚六点，王佳琪站在云端阁餐厅楼下，仰头望着这座全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不自觉地拉紧了林语的手臂。
“这地方是不是太贵了？”她小声问，看着门口穿燕尾服的服务生为客人拉开车门，水晶吊灯的光从旋转门内流泻而出，里面人来人往，皆是衣着光鲜亮丽。
林语也咽了咽口水：“听说这里人均四位数。”
“哟，你们也到了？”季簿祝插着兜晃过来，身后是闻人宗政。
她今天难得穿了条裙子，但总感觉哪哪都别扭。
“高兴疯了吧？”闻人宗政盯着餐厅招牌皱眉，“过个生日至于吗？”
正说着，杨钰和贾西贝从出租车下来，一看到餐厅就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贾西贝拽着杨钰的袖子：“土豆，我有点后悔来凑热闹了。”
这时高兴从旋转门里探出头，朝他们挥手：“愣着干嘛？进来啊！今天随便吃，我请客！”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季簿祝第一个迈步：“走呗，反正不是我们花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