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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玩设施被转晕后,居然还有人不信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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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每天下午,高兴都和常乐约着去办公室听课。
高兴算是发现了,常乐不爱吃饭就是单纯的一个坏习惯,他平时就爱吃些小零食,堪称“经典的小学生口味”。
这天,高兴撅着屁股哼着小曲儿,把物理老头的工位擦得锃亮,连键盘缝里的陈年饼干渣都抠了出来。他弯腰摆正那摞摇摇欲坠的牛奶塔,得意地一甩抹布:“完美!”
转身却见常乐倚在窗边,正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薯片。
咔嚓。咔嚓。
常乐将看了他一眼,犹豫地将薯片往他方向递过去,高兴二话不说接过来,抓了一大把就仰头吃掉。常乐也不恼,从书包侧袋抽出瓶茉莉花茶喝了一口。
高兴正想说些什么,办公室门猛地被推开,物理老头眼镜反着寒光:“高兴!说了多少次了!你又在办公室吃零食!罚你扫办公室一周!”
高兴鼓着腮帮子僵住,反观常乐,他淡定地就着水咽下最后一片薯片,把瓶子放回包的侧面。
好家伙,高兴感觉自己拳头都硬了。
两周后。
李静负责带着高兴和常乐两人参加省级物理竞赛。
由于酒店意外爆满,只能高兴和常乐挤一个标间,而李静单独一个大床房。
到了房间两人也不说话,各自把行李放好后就下楼吃晚饭。夕阳的余晖透过酒店窗户洒在书桌上,饭后,常乐正专注地刷着物理题,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高兴在一旁听这声音实在犯困,于是他灵机一动,决定出去转转,顺便逛逛这里有盛名的夜市。
一小时后,常乐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皱眉接听,还没来得及“喂”出声,听筒里就传来高兴鬼哭狼嚎的叫声——
“救命啊——常乐!!”
常乐抓起外套冲出门,他失落地想着,今晚的物理题,注定是没法好好宠幸了。
常乐赶到的时候,高兴在一个类型玻璃杯的物体里高速旋转着。目测应该是儿童游乐设施中的一种转椅,通过旋转等动作锻炼孩子的平衡感和协调能力。而高兴这位长条人此刻正狼狈地整个人陷进转椅的凹槽里,即使双腿长也沾不了地,直直地悬在半空中,随着设施越转越快,高兴的哀嚎声分贝就越高。
“常乐——快救我——我快要吐了——”高兴绝望地朝常乐伸出双手。
高兴被成功救下后,非常自然地搭上常乐的肩,“扶我一下,晕……”
常乐像个毫无感情的人形拐杖,但他的注意力始终在这小玩意上。将高兴转晕的设施主体是个圆润饱满的绿色碗状结构,表面还点缀着几个椭圆形镂空图案,而碗状部分是由一根黑色立柱稳稳支撑,底部地面有黄色圆形标识。
这玩意谁发明的呢?常乐想。
于是,在常乐冷漠地说出“不喜欢别人碰我”之后,高兴悲痛地捂着胸口演了一大番苦情戏,后者刚松手没多久,走着走着,高兴就发现常乐不见了。
刚转头,高兴就看见远处一个人被咻地一下甩了出去,脸着地一动不动地趴在草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未到声先到,高兴在把自己笑成开水壶后,终于跑到了常乐面前。
常乐趴在草地上,人像是走了有一会了。碎叶粘在他向来清爽的黑发间,他修长十指还抓着草根,指节发白,泥土沾上他的袖口,看见高兴来了,他将头偏向了另一边。
“不是,哈哈哈哈哈哈,闷葫芦,你说你惹这马桶橛子干嘛?你也崇尚实践出真知吗?”高兴笑得直不起腰,但还是不忘颤抖着把常乐扶起来。
常乐:“……”
常乐心里默默地将这个娱乐设施划入黑名单,并给它命名为“邪恶设施”。
常乐是被高兴全程搀扶着回酒店的,因为他在“邪恶设施”上强行脱力拿脚够地,最后失去平衡往前栽,脸和脚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
直到高兴将自己全身上下洗了个遍出来后,他看着常乐还是止不住地笑,“哈哈哈哈哈,你说你怎么不喊我呢?我就在附近啊。”
水珠顺着高兴的发梢滴落,在他的脸颊上划出轨迹。他一边用毛巾胡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继续打趣常乐。
常乐终于忍无可忍,放下笔气势冲冲地就朝着高兴走去。后者以为他要做什么大动作,连忙做出用手格挡的动作,谁知他就为了直视着高兴的眼睛,然后来了句自以为压迫感十足但对高兴毫无杀伤力的“别笑了!”
就在这一刻,高兴擦头发正好将整个后脖颈露出,常乐的目光越过高兴的肩膀,定格在他后颈处的那道疤痕上——大约五厘米长,斜斜地横亘在高兴的后颈与肩膀交界处,在房间昏黄的灯光下呈现出淡淡的粉色,与周围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你脖子后面......”常乐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调。
高兴的动作顿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他伸手摸了摸后颈,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啊,这个啊,不小心摔的。”他笑得露出了整齐的牙齿,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常乐盯着高兴的眼睛,那双总是闪烁着调皮光芒的眼睛此刻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常乐欲言又止。
……
当晚,高兴确定了常乐的第二大缺点。
半夜两点,高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借着窗外的些许微光,瞧见对床的常乐正缩在被窝里,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的脸上,照亮了小半个房间。
高兴顿时来了精神。半夜不睡觉偷偷玩手机?这不得吓他个魂飞魄散?他蹑手蹑脚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自己下巴一怼,翻着白眼吐出舌头,幽灵似的飘到常乐床边,猛地“哇”了一声。
常乐神色如常,头都没抬,反手就是一拳。
高兴眼前一黑,捂着鼻子蹲了下去,手机骨碌碌滚到墙角,光柱在天花板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常乐这才慢悠悠瞥他一眼,声音凉飕飕的:“梦游?”
高兴疼得眼泪汪汪,心想这剧本不对啊!
考试当日,李静领着左脸有两条长划痕的常乐和右嘴角有淤青的高兴,她一脸严肃,不管常乐和高兴怎么解释,她就是觉得两人有矛盾打了一架才会出现如今的场面,他俩找的都是借口。
最后,李静为了增进所带班同学间的友谊,还是咬牙把舒适的大床房让给高兴和常乐住,自己去住标间,她今天说什么也要让这俩小兔崽子和好。
预赛出了成绩,没出意外,高兴和常乐都进了复赛。
复赛考试地点是在市里的重点中学,名叫英航高级中学,高兴初三那会因为个人原因没去参加这学校的招生考试,后来就去了南宁一中。
正当高兴欣赏着这学校沿途的风景并时不时回头看常乐跟上来没有时,三个男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高兴认出来,那是他初中的同学,为首的叫李文,在初中学校里小有名气——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
“哟,这不是我们学校的'物理天才'吗”李文阴阳怪气地说,眼睛盯着高兴,“听说你预赛考了全市前十?真的假的啊?”
高兴皱了皱眉:“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李文向前一步,“我们这些普通学生辛辛苦苦学习,有些人却靠关系轻松拿高分。大家说说,这是理吗?”
李文身后的两个男生跟着点点头。
高兴怒极反笑:“李文,你别专挑我心情好的时候惹事。”
李文摊摊手,撇嘴挡在高兴面前,“那你又能怎样呢?”
高兴握紧了拳头:“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让开,我们要考试了。”
“急了?”李文不依不饶,“谁不知道你整天嘻嘻哈哈不学习,怎么可能考那么好?肯定是家里花钱买的!”
高兴猛地揪住赵明的衣领,拳头已经举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武则天当寡妇?”
李文没反应过来。
“让我失去理智(李治)!”高兴此话一出,李文甚至能感觉到高兴的拳头带起的劲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了高兴的手腕。常乐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中间,声音冷静:“放手。”
“常乐你别管!”高兴气得发抖,“这混蛋污蔑我!”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常乐紧紧扣住他的手腕,他有那个心揍李文一顿,也没那个力从常乐手里挣脱。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李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快步走来,严厉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李静的目光停留在李文的身上,“你们是哪个班的?请立刻离开,不要干扰考生参加考试,否则我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李静老师拿出手机。
李文几人一听,立马灰溜溜地走了。
李静见三人走远了,这才满意地拍了拍高兴和常乐的肩膀,“好了,快去考场吧。记住,用成绩说话比用拳头更有力。”
不知道为什么,高兴总觉得李静看他和常乐的眼神怪怪的。怎么说呢……有点像个慈祥的老母亲看到膝下子嗣和睦才会流露出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