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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惹到英语老师后，我加入了校篮球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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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平复好心情，抱着常大炮站在家门口，屋内透出一线暖黄的灯光。他深吸一口气，刚抬手要敲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奶奶站在门口，皱纹里夹着担忧：“回来啦？饭都凉了……”
小狗从他怀里探出头，奶奶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门：“快进来吧，外头冷，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大雨。”
常乐刚踏进屋，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从奶奶身后钻了出来，是常喜。他怯生生地仰着脸，眼眶还红着，手里紧紧攥着衣角。
“哥哥……”他声音小小的，“对不起……”
奶奶摸了摸常喜的头，对常乐道：“这孩子非说要给你做番茄炒蛋赔罪，硬是踩着凳子扒拉灶台，油溅了满手也不喊疼。”
常乐低头看向餐桌，那盘番茄炒蛋卖相并不好。蛋有些焦黑，番茄切得大小不一，汤汁漫在盘底，但能看出是用了心的。
“常喜说听你们爸妈提过你爱吃这个，常喜就记住了。”奶奶摇摇头，“可我记得你小时候……”
“嗯，对，我喜欢。”常乐打断奶奶的话，蹲下来拉着常喜受伤的小手呼呼，“谢谢常喜，你真棒！哥哥原谅你了。”
——但爱吃番茄炒蛋的从来不是他，而是常喜。是爸妈记混了。
他胸口微微发闷，却还是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番茄的酸味混着焦苦的蛋在舌尖蔓延，但他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甚至冲常喜笑了笑：“好吃。”
常喜眼睛一亮，终于破涕为笑，蹭到他身边坐下，小手偷偷摸了摸常大炮的头。
饭后，奶奶把常乐叫进了里屋。她关上门，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塞进他手里。
“你爸脾气倔，别跟他硬顶。”奶奶压低声音，“这钱你拿着，明天带大炮去兽医那儿看看，再买条链子拴一段时间……省得他们再找茬。”
常乐眼看就要将布包还给奶奶，却被奶奶一把推开了：“奶奶，我……”
“你长大了，有些事得自己掂量。”奶奶拍了拍他的手，眼神慈爱却疲惫，“这个家啊，有时候得装糊涂才能过下去。但奶奶知道，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其实常乐的奶奶不是一次两次这般劝导他。老太太总说自己老了，很多事情都有心无力了，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盼着常乐读了书出来找到份好工作，安稳地过完一生，说是这样她就能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窗外下起淅沥小雨，常大炮在门外轻轻挠着门板，常喜的笑声隐约传来。常乐握紧布包，点了点头。
五一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学校又恢复了以往的喧嚣。
学生们拖着步子进来，脸上多半还带着些假期的倦怠。有几个男生围在一处，比划着假期的见闻，声音很大，引得前排女生频频回头。女生们则三三两两聚着，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些笑声，又很快压低了。
课代表在收作业，一路走来，便听得“没带”“忘写了”之声此起彼伏。他面上显出几分不耐，却也不多言语，只在名单上勾画。有人从后门溜进来，头发乱蓬蓬的，显然是睡过了头。邻座的同学推过一本作业，他连忙抄起来，笔走如飞。
同学们个个都身在曹营心在汉，但好歹也熬过了周一上午。
但整个上午，常乐一直很安静。高兴不知道他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默默关注着他。
午休的时候，高兴盯着常乐乌黑浓密的发梢发呆，这家伙连后脑勺都透着一股“别来烦我”的冷感。但高兴是谁？他可是号称“高兴病毒”的男人，怎么能放任同桌emo一整天？
高兴是行动派，午休结束铃一响，他就如火箭般冲去小卖部。
下午第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正讲着定语从句，他不太擅长用电脑，在讲台上捣鼓了半天都没翻到那页PPT，高兴趁机用胳膊肘捅了捅常乐，在桌子底下偷偷递过去一块剥好的巧克力，确定了自身音量除了常乐都听不见后，他大胆开麦：“给，甜的，专治心情不好。”
常乐没接，好似没听见一般。
高兴不死心，又凑近点：“你别嫌弃 ，我洗手了的。不信你闻闻。”
“高兴！”英语老师终于把双眼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居高临下看着高兴，后者一抬头被吓得一哆嗦，“既然你这么有精神，不如给同学们说说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和限制性定语从句的区别是什么？”
全班瞬间安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大家都期待着高兴的“即兴表演”。
高兴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大脑飞速运转：“限制性定语从句是句子的核心成分，非限制性定语从句是补充说明。比如，‘My brother who lives in NanNing’和‘My brother, who lives in NanNing’……”
“回答正确。”英语老师赞许地点点头，不得不承认高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高兴一受夸，得意得很，激动之下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鼻子，结果手里的巧克力早已因手心的温度融化了，棕色的痕迹直接蹭上了鼻尖。
全班爆发出哄笑。
英语老师气得拍讲台：“高兴！又在上课吃零食！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常乐终于转过头，看到高兴顶着巧克力鼻尖一脸无辜的样子，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高兴从抽屉里拿出张纸来擦脸，趁英语老师又背过去写板书的时候，他戳戳常乐的胳膊：“喂，笑啦？”
常乐的嘴角还绷着，但眼里已经没了上午的阴郁。
高兴理了理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领带，然后将英语书卷成圆柱当作话筒，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说：“不管几岁，高兴万岁——”
顿了顿，又郑重补充，“常乐万岁——”
……
放学后，高兴站在英语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然后推门而入。
他刚踏进去，就听见英语老师正对着体育组组长拍桌子：“篮球队连首发五个人都凑不齐，下下周怎么跟他们打？这不是等着被人家笑话吗！”
体育组长一脸无奈：“没办法啊，高三的退队了，高二的又伤了两个，总不能临时拉几个不会打的上场吧？”
高兴耳朵一竖，眼睛瞬间有光了。
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
他一个跨步冲上前，挺直腰板：“老师！我能上！还有季簿祝，他也能上！”
英语老师和体育组长同时转头，一脸狐疑地盯着他。三秒后，体育组长走过来，捏了捏他的胳膊：“体格倒是不错，你和他以前打过什么比赛？”
“市中学生联赛第一名！”高兴咧嘴一笑，“老师，让我们试试呗？要是我和季簿祝其中一人打得不好，我自愿抄十遍英语课文。”
英语老师和体育组长对视一眼。
“行吧，”体育组长拍拍高兴的肩，“下午放学来球场试训。”
英语老师埋头喝了口茶，摆摆手：“这次就算了，下次上课再吃东西，我就让你抄整本英语书。”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高兴鞠了个夸张的躬，转身蹦出办公室，在走廊上直接来了个空气投篮。
高兴不知道的是，办公室的门刚关上，英语老师□□和体育组长王铁柱就同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老铁！咱们有救了！”□□一把抓住王铁柱的胳膊，完全没了老师的影子，“那小子一看就是块打球的料！”
王铁柱激动得直搓手：“可不是嘛！那身板，那弹跳，我早就注意他了！上个月课间操，他一个三步上篮，嚯——差点摸到篮筐！还有记不住课文被罚跑圈的季簿祝，简直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两个年近五十的老男孩像小学生一样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情到深处，忍不住从抽屉里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本泛黄的相册，翻到某一页——照片上两个瘦巴巴的学生勾肩搭背，一个抱着篮球，一个捧着英语书。
“还记得咱们小学打县比赛吗？”□□坐到工位上翘起二郎腿，“你当队长，我给你当替补。”
“得了吧！”王铁柱哈哈大笑，“你那会儿连运球都不会，就会在场边背单词！”
“但我可是最佳啦啦队！”□□不服气地挺起胸膛，补充道，“说真的，这次要是能赢英航高级中学，咱们就能一雪前耻了！”
王铁柱站在窗边，险些一个“噫吁嚱”：“三十年了啊，当年输给他们2分，我这心里一直没想过。”
“打住打住！”□□突然正色，迅速把相册塞回抽屉，“校长来了！”
两人立刻恢复严肃表情。王铁柱假装研究训练计划，□□一本正经地批改作业。等校长走远，王铁柱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票：“给，全国篮球锦标赛的票。”
“靠！”□□一把抢过，“不是说买不到吗？”
“我让我女婿连夜排队买的。”王铁柱得意地挑眉，“但我有个条件，你得把上次得到的绝版篮球挂件送我。”
“你——”□□牙齿都要咬碎了，终于还是把笔筒里收藏了十年的宝贝交予他人，并含泪嘱托，“照顾好它，我会常来你办公室看望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