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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欺骗无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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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加良显然懵了:“沈老师,你不是才说很好吗?”
沈文砚立起身子,孕肚在他的身体上轻轻浮起,随着呼吸上下浮动,江加良能感受到此刻沈老师的呼吸很重,他看出了沈老师不舒服。
“沈老师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文砚冷脸看他,面无表情:“不是。”
他的呼吸越发沉重,日子每流逝一天,疲惫感就加重一分,哪怕课程安排已经减去了早晚班,沈文砚还是容易感到劳累。
胎儿的位置不断上压,沈文砚感到呼吸越来越重了,需要很用力,才能满足三个人的氧气需求。
沈文砚用手压着江加良的报告,冷漠抬眸:“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报告?”
江加良拿过报告仔细一看,这是他为陆老师竞赛组写的报告!
陆沉和沈文砚负责口腔学科最权威最具规模的两个不同的竞赛,但这俩竞赛主题相似,时间还相近。
“对不起对不起,沈老师,我拿错了。”
沈文砚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能感受到自己不对劲。
还没到孕晚期,不至于这么气紧。昨晚没休息够的副作用开始显现。他心跳得厉害,仿佛快冲出胸膛般激烈。
沈文砚努力平复着身体的异动。劳累,还唤醒了昨晚睡得很香的孩子们。
胎儿的体格逐渐大了,因为父亲是陆沉,他们甚至比单胎还重。沈文砚能感觉到他们的拳打脚踢变得有力了许多,也更能闹腾。
心腹乱成一片,在听江加良解释的时候,沈文砚不禁微蹙眉头,一手撑着桌下压身体,让自己好受一点。
“沈老师,需要我叫陆老师来吗?”
江加良一直都是个敏锐的小孩,
沈文砚强迫自己换上冷酷的表情:“不用,去换报告。”
“哦好。”
江加良走了。沈文砚终于放松下来,他撑着自己,一手按摩太阳穴,一手按压心脏。
可没过多久,江加良就两手空空地来了,他看起来很焦急,坐立难安的样子:
“沈……沈老师,我……搞错了,你的课题,我还没做……”
沈文砚气笑了,腹部的韧带被牵扯得刺痛:“你说什么?”
“那你完成陆沉课题组的报告后干了什么?”
“……上课写作业……”
“我要实话。”
“……打游戏。”
沈文砚没好气地摇摇头:“如果一个人承担不了两个课题组的强度,你可以拒绝的,江加良。”
现在,江加良把沈文砚架到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这个竞赛,对江加良很重要,但对沈文砚更重要,更麻烦的事,报名表已经提交很久,不能换人更改。
而离初赛,只有10天了。
沈文砚不是没有关系过江加良的进度,他只是……
就像陆沉说的那样,有时太溺爱学生了。
关于初赛的相关课题和注意事项沈文砚很早就交代给江加良了,他一直很关心江加良的进度,又怕自己给了他太大压力,所以每次江加良给他保证“没问题”后,沈文砚都不会太多问。
没想到陆沉竟然说对了,沈文砚一直认为那只是陆沉吃醋时的冠冕之词罢了。
想到这里,沈文砚苦笑:
“你以后是要走口腔,还是游戏?你需要现在就想清楚,江加良。”
站在桌前江加良的眼神躲躲闪闪,沈文砚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沈文砚一把抓起江加良之前交的“陆沉课题组的报告”,举到江加良面前:
“老实说,这个花了好几周的报告,是不是不是你写的?”
报告越举越近,江加良不说话,只是向后仰去,
“说话,回答我。”
沈文砚的声音带着明显被压抑住的怒气,
“……不是……”
“实话。”
“……是……”
沈文砚觉得江加良可笑到愚蠢:“这种自我欺骗的撒谎方式,以后就不要说了,简直是浪费时间。”
空教室窗户紧闭,沈文砚感到自己本就沉重的呼吸频率还越来越快了,他几乎是大喘着粗气。
明明只是一晚上没休息好,但因为怀有身孕的身体反应如此之剧烈。
以前,沈文砚压根不把睡眠放在眼里。
他不想多说,像山峦地震般激烈起伏的胸膛带着高高隆起的孕肚上下起伏,沈文砚感觉整个躯干,都要从内到外被震碎一般压力到爆炸。
但这个问题关乎学术作风,以及口腔科最看重的竞赛,肯定要解决,而他现在无力解决。
如果是以前,沈文砚就算是倒下也会硬挺着教训江加良,完全一个人解决这个问题。但他现在,却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跟这件事有关联,在家休息的一个人。
沈文砚盯了一眼江加良,警告他“别跑”,拨打了陆沉的电话。
“陆沉。”
电话那头,话音一沉:“你听起来很难受。”
沈文砚的气息完全乱了,陆沉听得揪心。他本来想趁着停职的三天在家学习怎么做早餐煎饼包子的,这样就可以不用出去买了。
外面的东西,对成年人来说无所谓,对身怀六甲的沈文砚来说,陆沉还是不放心。
“嗯。过来办公室,我有事找你。”
陆沉立马丢下锅铲:“我帮你请假,你别动,我开车来接你。”
陆沉开车来接沈文砚回家再回来,要耽误好久,沈文砚当然是拒绝:“我自己打车,办公室江加良在等你,你看一下那份说是你课题组的报告。”
“就让他等啊!”
陆沉毫不犹豫,“你等不起,我更在意你。”
说完,陆沉就挂了电话。
10多分钟后,他就出现在了大学楼下。
沈文砚讲报告交给陆沉,车子飞奔远去,只留下护送沈老师出来的江加良在车尾气中凌乱的背影。
大学,真是比江加良想象中还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