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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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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李瑕发现自己配了武师傅、文夫子各一位,睡到天微亮就被下人喊醒奔赴练武场站桩,穿严实在荫凉处站桩不过就是累人,可资质差的人学精深学问是吃大苦头了。上午摹临完一篇大字帖,硬背下来几段下午要考教的书文,就要在夫子不堪造就的目光中节节败退。
“义父,学那些之乎者也我头痛。”刚下学的李瑕一头栽进青年怀里,整节课夫子教的东西像使了锤子没有停歇凿进脑袋里。
常青不懂怎么学得会头痛,但不妨碍他扶起少年,替对方松些发髻,安慰道,“学不进去不必勉强。”
这没让李瑕感到安心,相反少年发白的脸更白了几分,急切辩解,“不勉强,刚开始听不明白,我会更加用功的。”
青年手指按在李瑕瘦弱肩头,语气平静,“就算你不学无术、好逸恶劳,是个纨绔子弟,我也会安排处富贵封地叫你无忧度过一生。”
经过夫子的教导,李瑕知道封王之后无召不得入京,也许就只有皇帝驾崩才能回来一次,他不想分开,问的天真,“义父和我一起去封地吗?”
“我会留在京城。”常青没想到这话能惹得李瑕哭,蹲下身来哄,但也哄不好。
“那样...就离义父....太远了...”少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好久,靠在常青颈窝委屈道,“呜呜呜....我不想离开义父。”
常青默了片刻,轻轻说,“瑕儿,人和人是会散的,没有人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义父会的。”李瑕搂紧义父,倔强辩驳,“义父会一直一直一直陪着我的。”
肯定的话刚出口,少年不自信的追问,“是不是?”
李瑕是只脆弱易碎的纸鸢,从来飘在风中,固定自身的唯一一根弦由常青抓着,常青松松手,李瑕就在风里晃荡。
“是。”常青叹气,但内心其实很享受这种被病态需要的愉悦感。
“我不会离开你的,”青年抚摸李瑕的柔顺发丝,为李瑕不甚明了的将来定下基调。“你只用做到中庸即可。”
课上得少了,常青找出几天闲暇时间,带李瑕去庄子里避暑。
过了最热的时分,两人乘一尾蓬舟停在荷花池中央,风吹起满池涟漪,粼粼水光照映透色花瓣,李瑕依偎在义父怀里昏昏欲睡,丝毫不担心自己易溶于水。
常青单手环住犯困的李瑕,另一只手垂钓,整个下午都没有鱼被钓上,池子里的鱼悠然自得还有闲心凑船边看热闹。
李瑕半睡半醒间看见条金色鲤鱼朝自己游来,伸手去摸,摸到的一瞬间也被人捞了回来。
常青丢下鱼竿,两只手把半个小人从舟沿抱住安置进胸口。
“义父...”湿了袖子的李瑕满脸迷茫。
“怎么突然像鱼蹦了下。”常青笑他,“睡觉也不安分。”
少年自觉犯错,羞愧垂下头,依靠在青年并不平静的胸膛小声道歉。“义父,对不起。”
“回去换衣服吧。”常青没说责怪的话,心里隐隐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