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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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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的十月依旧闷热，谢瑾初站在星耀杭城分公司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谢总，会议马上开始了。”助理小陈走进来说道。
谢瑾初收回目光，整了整领带：“走吧。”
会议室里，部门主管们已经落座。市场部总监率先开口：“谢总，这次总部推出的新品精华液在杭城的推广遇到了些问题。竞品最近加大了宣传力度，我们的市场份额有所下滑。”
谢瑾初翻开面前的报表，目光扫过数据：“具体是什么问题？”
“主要是渠道方面，”销售部经理接过话茬，“几家大型商超给竞品的陈列位置更好，而且他们的促销活动力度也更大。听说这次的方案是总部的姜助理负责的。”
听到“姜助理”三个字，谢瑾初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钢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联系总部，看看能不能协调资源。另外，我们自己也要制定一套应对方案，主打杭城本地特色，和总部的策略形成差异化。”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结束时谢瑾初已经累得头痛。他揉了揉太阳穴，回到办公室，手机屏幕亮起，是谢瑾瑜的来电。
“喂，大哥。”谢瑾初接起电话。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谢瑾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好。”
夜幕降临，兄弟俩坐在杭城一家私房菜馆的包厢里。谢瑾瑜给自己和谢瑾初倒上酒：“这段日子你去找过绾宁吗？”
谢瑾初握着酒杯的手僵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才说：“找过，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感情的事急不来。”谢瑾瑜叹了口气，“是你让她伤心了，她生气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谢瑾初仰头喝干杯中的酒，辛辣的液体下肚，胃里一阵灼烧感，“可每次看到她，我就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根本放不下。”
谢瑾瑜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理解你的感受，只是不想看你太痛苦。”他顿了顿，脸色变得凝重，“公司这边最近也不太平。老爷子走了之后，大伯在谢氏重工的项目上处处刁难，完全不顾叔侄情分。”
谢瑾初皱起眉头：“他想干什么？”
“还能是什么，”谢瑾瑜冷笑一声，“无非是想独吞谢氏重工，把我们兄弟俩踢出局。最近几个重要项目，他都横插一脚，还拉拢了不少公司高层。”
谢瑾初握紧拳头：“这个老狐狸，难道就任由他这么胡来？”
“当然不能，”谢瑾瑜眼神坚定，“我已经在暗中布局，拉拢一些中立的股东。只是需要时间，在这之前，我们必须稳住局面。”
谢瑾初点点头：“放心，我手里的股份由你全权支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说。”
从餐厅出来，谢瑾初独自回到公寓。他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处理白天会议上提到的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谢瑾初把自己埋在工作里。杭城分公司的新品推广方案在他的带领下逐渐成型，主打杭城特色的“西湖龙井系列”护肤产品即将上线。这天的例会上，他向团队宣布了这个计划。
“这次的产品结合了杭城的茶文化，”谢瑾初站在白板前，用激光笔指着PPT，“我们不仅要在产品包装上体现西湖元素，还要在线下举办茶文化主题的体验活动。另外，和总部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全国范围内做联动推广。”
市场部陈主管提出疑问：“谢总，这样的方案会不会和总部的策略冲突？毕竟他们主推的是精华液。”
谢瑾初沉思片刻：“不会。我们的定位是地域特色产品，和总部的产品线形成互补。而且，这次活动也能提升星耀在杭城的品牌影响力，对总部来说也是好事。”
散会后，谢瑾初留在会议室整理资料。窗外的天已经黑透，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时不时看向手机，期待能收到姜绾宁的消息，哪怕只是一句问候。但手机屏幕始终漆黑一片，一点消息都没有。
夜深了，谢瑾初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他知道，绾宁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他们之间回不去了。但他不甘心，他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等她愿意放下过去，他一定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重新追回她。
这边的姜绾宁和母亲争吵完后，便蹲在雨幕中痛哭。细想想，她今年经历了太多的事，先是谢瑾初的背叛，随后又经历了流产的痛苦，现在又被父母逼去相亲。
回到家时，身上的衣服全湿了，一缕发丝贴着脸颊，正在往下滴水。她感觉浑身发冷，便去卫生间里洗个热水澡，便躺在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姜绾宁感觉浑身酸软，额头像是被重锤敲击，喉咙里像火烧般难受。她伸手摸索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刺得她眯起眼睛，此时的时间显示八点十七分，上班已经迟到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拿出药箱里的体温计，一测竟然高达三十八度六。
手指颤抖着点开通讯录，刚按下付宇威的号码又慌忙挂断，改拨给苏棠：“棠棠，我发烧了，今天帮我请假。”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震得胸腔生疼。
“喂，绾宁，你还好吧？”电话那头传来苏棠焦急的声音。
姜绾宁一阵气喘，有气无力的回道：“没事，休息一天就好了。”
重新跌回枕头时，姜绾宁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人，姜绾宁想要回应，却只能发出虚弱的呜咽。
敲门声越来越急，夹杂着模糊的呼喊：“绾宁，快开门。”
“这位先生，这丫头平时就爱睡懒觉，你别急啊。”房东阿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响起。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穿一身深灰色西装的付宇威冲了进来。看到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姜绾宁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的脸颊烧得通红，额发被冷汗浸湿，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怎么烧成这样也不说？”付宇威的声音发颤，伸手探上她滚烫的额头。
姜绾宁在高热中本能地往那片凉意蹭去，含糊不清地呢喃：“好热……”
房东阿姨在门口惊呼：“哎哟这孩子，赶紧送医院啊。”
付宇威已经俯身将姜绾宁打横抱起。她轻得惊人，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衣灼烧着他的手臂。
“麻烦您帮我锁下门。”他对着房东匆匆说道，大步往外走去。
房东阿姨连声答应：“好好好，你们放心吧。”
电梯下降时，姜绾宁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滚烫的呼吸喷在颈侧。付宇威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焦灼：“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来到楼下，付宇威小心翼翼地把姜绾宁安置在副驾驶座，替她系好安全带。
车子疾驰而出，他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挂了个电话：“陈医生，我马上到医院，准备一间急诊室。”
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付宇威抱着姜绾宁冲进急诊室时，额角已经沁满汗珠。陈医生快速检查后皱起眉：“怎么烧成这样才来？”
“她怎么样？”付宇威的语气异常急切。
“急性肺炎，需要立刻输液。”
输液室的冷气让姜绾宁打了个寒颤，她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手背被消毒水擦拭的凉意。当针头扎进血管的瞬间，她本能地瑟缩，眉头紧紧皱起。
“别怕，我在。”付宇威已经在床边蹲下，握住她没输液的那只手，“忍一下，很快就好。”他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眼睛上，挡住她的视线，温热的嘴唇贴在她的额角：“睡吧，睡醒就不疼了。”
姜绾宁在药力的作用下再次陷入沉睡，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替她擦汗，有人将温水喂进她干裂的唇间，还有温暖的怀抱轻轻摇晃着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生病时母亲的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姜绾宁缓缓睁开眼。动了动手指，却扯到了输液管，针头位置瞬间传来一阵刺痛感。
转头时，看见趴在床边的付宇威，他睡着了，面部柔和，少了工作时的冷硬。
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付宇威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惊喜：“醒了？感觉怎么样？”他伸手探她的额头，“烧退了些，饿不饿？我去买粥。”
姜绾宁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喉咙发紧：“麻烦你了。”
“跟我还说什么麻烦。”付宇威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起身时却踉跄了一下。姜绾宁这才注意到他的西装裤膝盖处沾着泥渍。
“怎么弄的？”她的声音带着沙哑。
付宇威轻描淡写的说道：“下楼时不小心磕到的。”随后又问道，“渴不渴？先喝点水吧。”
姜绾宁的确有点渴了，便点了点头。
付宇威小心翼翼地将温水递到她唇边，另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后脑勺，动作轻柔，狠怕弄疼了她。
“慢点喝，别呛着。”付宇威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目光中满是关切。
喝完水后，姜绾宁靠在枕头上，轻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快一整天了。”付宇威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晚上吃粥可以吗？山药排骨粥，医生说清淡点好消化。”
姜绾宁点头：“好，听你的。”
外卖来的很快，付宇威接过袋子时，对外卖小哥道了谢。
他从保温袋里取出粥，小心地揭开盖子，热气顿时弥漫开来。付宇威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递到姜绾宁嘴边：“尝尝温度合不合适。”
姜绾宁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动。”付宇威挑眉，“病人就该有病人的自觉。”
姜绾宁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一勺一勺地喂着。粥的味道很鲜美，每一口都带着浓浓的暖意，胃里也跟着暖呼呼的。
吃完粥后，付宇威帮她擦了擦嘴角，然后拿出手机：“我跟你父母说了你的情况，免得他们担心，还有苏棠，她说明天来看你。”
姜绾宁有些惊讶，“你都告诉他们了？”
“嗯。”付宇威点点头，“你当时烧得太厉害了，我怕有什么意外。”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绾宁，以后别这么逞强了，难受一定要说出来。”
“今天谢谢你了。”她低声说道。
“说什么呢。”付宇威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养病，其他的事别想太多。”
这时，护士进来换药瓶，付宇威自觉地帮忙。等护士换好药离开后，他又回到病床边，帮姜绾宁掖了掖被角。
“今晚我在这儿陪你。”付宇威说道。
“不用了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姜绾宁连忙说道。
“你觉得我会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付宇威挑眉，“医院的陪护椅虽然不舒服，但为了某位不听话的病人，我也只能将就了。”
姜绾宁被他逗笑，心里有些感动。
夜深了，病房里的灯光调得很暗。姜绾宁看着躺在陪护椅上的付宇威，他的呼吸均匀而沉稳，似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轻轻转动手腕，输液管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这一夜，姜绾宁睡得格外安稳。或许是因为病痛的折磨已经让她疲惫不堪，又或许是药物作用。
第二天一早，姜绾宁被一阵轻声的交谈声吵醒。她睁开眼，看到苏棠和徐部长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提着果篮和鲜花。付宇威已经醒来，正在和他们说话。
“醒了？”苏棠看到姜绾宁睁开眼，连忙走过来，“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让你们担心了。”姜绾宁有些不好意思。
徐良笑着说：“好好养病，工作的事不用担心，有我们呢。”
付宇威走到病床边，伸手探了探姜绾宁的额头：“体温又降了些，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苏棠在一旁看得直乐，“哎哟，付总监这关心的样子，可真让人羡慕。”
付宇威看了苏棠一眼，没说话，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姜绾宁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转移话题：“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上班吧，我真的没事。”
苏棠握着她的手，说道：“好吧，那你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在来上班，工作上的事有我呢。”
徐良和苏棠一前一后的离开。姜绾宁见付宇威还站在病房里，好心提醒他：“你也回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的。”
付宇威昨天一天没去上班，已经积压了不少的工作，可是他实在不放心姜绾宁独自一人住院，面色犹豫：“可是……”
“快去吧。”姜绾宁微微一笑，“别为了我耽误工作。”
付宇威略一犹豫：“好吧，那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付宇威走后，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她自己，这让她想起了几个月前在杭城住院时的场景，还有那个失去的孩子。孩子如果还在的话，已经六七个月了吧。前两天小满生了一个女孩儿，她还特意去看了，刚出生的小婴儿粉粉嫩嫩的，可爱极了。如果她没有失去那个孩子的话，估计也会像小满的孩子一样可爱。
想到这里，姜绾宁的心里一片伤感，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这时小护士走进病房，手里端着托盘，看到姜绾宁哭了，惊讶的说道：“你怎么哭了？你男朋友呢？”
姜绾宁擦了擦眼角，随口说道：“我没事，就是身体不舒服。”没想到小护士误会付宇威是她的男朋友。
小护士拿起止血带绑在姜绾宁的手腕上，沾着碘伏的棉签给她的手背上消毒，一边干活一边说道：“说真的，有这么帅的男朋友你还哭什么？要是我的话，笑还来不及呢。”
姜绾宁被小护士的话逗乐了，“他只是我的同事而已，不是男朋友。”
小护士把针头埋进血管里，随后解开止血带，“就算不是男朋友，也应该在追你吧，你没看见昨天他着急你的模样，啧啧，好像要吃人一样。”
付宇威对她的好，姜绾宁都看在眼里，说实话，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是她还不想这么快就交男朋友。往日的伤痛并没有消散干净，更重要的是，她心里还装着谢瑾初，所以对付宇威感情只能装作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姜绾宁在付宇威的悉心照料下，病情逐渐好转。每天早上，付宇威都会准时带来新鲜的早餐；白天，他会抽空来医院陪她，给她讲公司里发生的趣事，逗她开心；晚上，他就睡在陪护椅上，随时照顾她。
姜绾宁看着付宇威为她忙前忙后，心里的防线一点点瓦解，或许她可以尝试着接受下一段感情，重新开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人不应该永远活在过去的伤痛里。
出院那天，阳光明媚。付宇威帮姜绾宁办好出院手续，又小心翼翼地帮她提着东西。两人并肩走在医院的长廊上，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谢谢你，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姜绾宁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付宇威。
付宇威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跟我说什么谢。”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而温柔，“绾宁，我说过我会等你，现在我还是这句话。但我更想说的是，以后换我来照顾你，好吗？”
姜绾宁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很想点头，可是下一秒钟，她还是摇摇头：“你容我想想。”
付宇威没有逼她，能得到这个答案已经很好了，“好，我等你。”说着，他把她揽进怀里，“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