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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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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铁缓缓驶入沪市站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姜绾宁拖着行李箱走出闸机，手机屏幕适时亮起，周小满的消息蹦了出来：“绾宁，我在老地方的火锅店订了位，快点来，本仙女请客。”配图是九宫格火锅菜品，鲜红的毛肚和嫩黄的鸭肠在牛油锅里翻滚，蒸腾的热气仿佛要透过屏幕扑出来。
姜绾宁对着手机笑了笑，打车直奔火锅店。这家店位于市中心的美食街，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门口排着长队，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牛油香和辣椒的辛香。她刚报出预订姓名，服务员就领着她穿过热闹的大堂，走向靠窗的卡座。
“这儿呢！”周小满穿着亮粉色的吊带裙，像只欢快的蝴蝶般挥手。她身旁坐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剪裁合身的藏青色衬衫袖口随意卷起，露出小臂利落的线条，腕间戴着块简约的银色手表。
男人闻声转头，眉眼温和，鼻梁高挺，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质。
“绾宁，这是我男朋友许沉舟，沉舟，这就是我跟你念叨八百遍的姜绾宁！”周小满一把将姜绾宁拉到空位上，语气里满是炫耀。
姜绾宁愣了一瞬，小满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啊？不过她还是礼貌的问好：“你好。”
“你好，常听小满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许沉舟声音低沉，抬手为姜绾宁倒了杯酸梅汤，动作自然又不失绅士，“听说你刚从老家回来，这杯酸梅汤解解乏。”
姜绾宁有些局促地接过杯子，目光扫过桌上已经摆满的菜品：鲜切吊龙、手打虾滑、现炸酥肉，甚至还有她最爱吃的贡菜。“小满，你这也太夸张了，三个人哪吃得完这么多。”
“嗨，沉舟公司最近拿下大项目，他非要请我们吃顿好的！”周小满挽住许沉舟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
许沉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泛红：“别听她瞎说，就是瞎琢磨。来，先涮毛肚，七上八下，这会儿最脆嫩。”他熟练地夹起一片毛肚，在红汤里轻轻晃动，随后夹到周小满的碗里。
周小满抬头望着许沉舟时，眼里的爱意就要流出来了。
火锅咕嘟作响，三人的话匣子也渐渐打开。许沉舟是互联网公司的产品经理，说起工作时眼里有光，聊到周小满喜欢的追星话题，也能接上几句梗，逗得周小满笑得前仰后合。
姜绾宁看着两人甜蜜互动，心底泛起暖意，忍不住调侃：“小满，你这眼光可以啊，许先生又温柔又体贴。”
周小满得意地挑眉：“那可不！对了绾宁，沉舟公司还有好多优质单身男青年，改天给你介绍几个？都是名校毕业，挣的是年薪。”
“打住打住！”姜绾宁慌忙摆手，脑海中突然闪过谢瑾初冷峻的面容，耳尖微微发烫，“我现在工作忙，不想考虑这些。”
许沉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轻笑出声：“看来姜小姐事业心很强，确实，遇到合适的人急也急不来。”
吃完火锅已是深夜，许沉舟坚持开车送两人回公寓。路上，周小满在后座叽叽喳喳分享恋爱日常，姜绾宁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霓虹，思绪却飘远了。直到下车时，周小满撞了撞她的肩膀：“老实交代，你觉得沉舟咋样？”
“人挺好的，成熟稳重，对你也上心，一看就是靠谱的人。”姜绾宁真诚地说道。
周小满满意地点头，突然狡黠一笑：“那我给你介绍他们公司的人，你真不考虑？比沉舟还帅的都有！”
“真不用了。”姜绾宁想起谢瑾初低头审阅文件时专注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第二天清晨，姜绾宁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走进星耀集团。大厅里人来人往，等电梯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惊喜的呼声：“姜助理！”
姜绾宁转身望去，一个穿着浅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快步走来。他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目清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右耳戴着枚银色耳钉，透着几分不羁。手里捧着一束满天星，递到姜绾宁面前：“我是市场部新来的实习生林越，早就听说过姜助理的大名，这是送给你的花，希望你喜欢。”
姜绾宁愣住，还没来得及开口，谢瑾初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的旁边，黑色西装笔挺，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冷像往常一样阴冷。他的视线扫过林越手中的花束，又落在姜绾宁慌乱的脸上，下颌线瞬间绷紧。
“谢部长早。”姜绾宁硬着头皮打招呼，侧身想进电梯。
林越却浑然不觉气氛凝固，跟着挤进来，还热情地说：“姜助理，中午我能请你吃饭吗？我知道附近有家超好吃的日料店，一起吃个饭吧？”
谢瑾初突然按了关门键，电梯迅速上升。他背对着两人，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裤缝，声音低沉得可怕：“工作时间，讨论私事？”
林越这才注意到气氛不对，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姜绾宁望着谢瑾初宽厚的背影，心跳快得离谱。
奇怪，她慌什么？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
电梯到了销售部的楼层，谢瑾初大步走出去，姜绾宁慌忙跟上。林越在后面喊：“姜助理，别忘了我的邀请！”
姜绾宁红着脸回头：“那个，我最近项目忙，抱歉啊。”说完几乎是小跑着追上谢瑾初。
办公室里，谢瑾初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姜助理，竞品分析报告呢？”他扯松领带，露出白皙的脖颈，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解开了，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姜绾宁赶紧递上报告，却被谢瑾初突然逼近的身影惊得后退半步。男人身上混合着雪松与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听见他压低声音说：“以后，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远一点。”
“啊？”姜绾宁抬头，正对上谢瑾初幽深的眼眸，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谢瑾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别开脸轻咳一声：“工作时间，注意影响。”他坐回椅子，恢复了往日的冷硬，“去把陆川叫来，新茶饮的包装设计要重新讨论。”
姜绾宁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手按在发烫的脸颊上，心脏一直跳个不停。刚走到工位旁，就被苏棠一把拽住。
“快快快，快说说，谢部长叫你去办公室干嘛？是不是因为早上那个小帅哥送花的事吃醋了？”苏棠的眼睛亮晶晶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说什么呢！”姜绾宁红着脸拍开她的手，“就是讨论工作而已。”她低头整理文件，却听见周围同事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看见没？今天早上有个小鲜肉给姜姐送花！”
“是啊是啊，谢部长脸都黑了，感觉能滴出水来。”
“我赌五块钱，谢部长肯定对姜姐有意思！”
姜绾宁的脸更红了，正想开口反驳，就听见陆川的大嗓门喊道：“姜绾宁，什么情况？你要谈恋爱了吗？”
姜绾宁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说了是工作。对了，谢部长说新茶饮的包装设计要重新讨论，陆川你赶紧过去吧。”
陆川哀嚎一声，“天啊，又加班，我可怜的黑眼圈又要加重了。”他边走边嘀咕，“也不知道谢部长怎么回事，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该不会是内分泌失调吧？”
看着陆川的背影，沈夏凑过来小声说：“我看啊，谢部长就是吃醋了。你没发现吗？谢部长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你。”
“别胡说。”姜绾宁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她想起谢瑾初今早逼近时身上的气息，想起他说“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远一点”时的语气，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姜绾宁起身去茶水间冲一杯黑咖啡，就见几个行政部的女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市场部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叫林越的，好像是个富二代！”
“真的假的？怪不得敢在公司里公然追销售部的姜助理，原来是有底气啊。”
“我听说他爸是上市公司的老板，来这里就是体验生活的。”
姜绾宁听得眉头微皱，正想离开，就听见有人说：“不过姜绾宁也是厉害，能让谢部长和富二代同时看上。就是不知道她最后会选谁？”
“这还用说？肯定选谢部长啊！虽然平时看着凶了点，但人家可是实打实的能力强，而且听说还是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
姜绾宁的脸涨得通红，匆匆回到工位。刚坐下，就看见林越抱着文件走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姜助理，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对了，晚上的邀请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没等姜绾宁开口，就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工作时间，不好好干活，在这闲聊？”
姜绾宁浑身一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谢瑾初。
林越却丝毫没有惧意，反而笑着打招呼：“谢部长好，我就是来送文件的，顺便和姜助理约个饭。”
谢瑾初的眼神冷得可怕，“公司有规定，同事之间禁止谈恋爱。姜助理，下次注意。”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比平时重了许多。
林越耸了耸肩，“看来谢部长对我意见很大啊。不过没关系，姜姐，别因为他影响心情。晚上一定要赏脸啊！”
姜绾宁尴尬地点点头，心里却乱成一团。她看着谢瑾初离去的背影，发现他的肩膀比平时绷得更紧了。
这时，苏棠又凑了过来，“看到没看到没？这分明就是吃醋了。谢部长刚才看林越的眼神，简直能把人千刀万剐。”
“你就别瞎说了。”
下午的会议上，气氛格外压抑。谢瑾初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可怕，不停地指出包装设计方案中的问题。陆川和沈夏被骂得抬不起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这个颜色太俗，完全不符合我们的品牌定位！”
“图案设计毫无创意，拿回去重做！”
“姜助理，你负责跟进，明天早上之前必须拿出新方案。”
散会后，陆川苦着脸说：“完了完了，今晚又要通宵了。姜姐，你说谢部长是不是吃错药了？平时也没见他这么挑剔啊。”
沈夏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某人。”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姜绾宁一眼，“看来我们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姜绾宁无奈地摇摇头，“别抱怨了，赶紧干活吧。对了，陆川，你有没有什么新想法？”
三个人围在工位前，一边讨论方案，一边吐槽谢瑾初的暴行。办公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其他同事也加入了讨论。
“我觉得可以加入一些国潮元素，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这个。”
“不行不行，国潮元素太普遍了，要做就做独一无二的。”
“要不我们从包装材质入手？用环保材料，既符合潮流，又能体现品牌的社会责任感。”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越来越热烈。姜绾宁看着同事们认真讨论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虽然工作很辛苦，但有这群可爱的同事在，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办公室里的灯光次第亮起，姜绾宁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看着电脑上初具雏形的方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周小满发来的消息：“绾宁，快点回家，我做了好吃的，等你回来吃。”
姜绾宁刚想回复，就看见谢瑾初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的领带已经解开，衬衫袖口卷起，露出小臂上青筋，眼神疲惫却依旧锐利。
“方案做得怎么样了？”他走到姜绾宁工位前，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已经有初步方案了，明天早上可以交给你。”姜绾宁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谢瑾初点点头，“辛苦了。”他顿了顿，又说：“以后离那个林越远点。”说完，不等姜绾宁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姜绾宁望着他的背影，心跳再次乱了节奏。谢阎王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脾气不仅比以前大了不少，还管上她的私生活了。也不知道同事们之间的闲言碎语有没有被他听了去。
都怪那个林越，刚才他来邀请她吃饭时，被她狠狠地拒绝了，林越被她凶巴巴的样子吓跑了。
同事们都走光了，姜绾宁关掉电脑，乘电梯下楼。
八月的晚风还裹携着伏天的热浪，在空调的地方吹久了，突然站在外面感觉到周身暖意融融。姜绾宁卸下工作一天的疲惫，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身心刚得到放松，眼前突然出现一辆黑色越野车，副驾车窗降下时，露出谢瑾初万年不变的冰川脸。
姜绾宁愣了一下，咬了咬唇：“谢部长还没走啊？”
“上车。”
坐在谢瑾初的黑色轿车里，姜绾宁浑身僵硬。车载香薰散发出淡淡的雪松味，与男人身上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她莫名紧张。
“谢部长，其实不用麻烦的。”
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谢瑾初握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喉咙滚动了一下：“下周有个新项目，要开拓华北市场，主推我们新研发的冻干花茶系列。你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出差。”
姜绾宁眼睛一亮：“是要和华北连锁超市的刘总谈合作？我听说他很挑剔，之前好几个品牌都没谈成。”
“所以需要提前做足功课。”谢瑾初侧头看了她一眼，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暗交错，“下周一召集市场部、销售部开会，我们要制定一套完整的方案。”
姜绾宁点头说道：“好的，那我回去准备一下。”
谢瑾初偏头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地说道：“别工作太晚，小心黑眼圈。”
姜绾宁低着头，脸红的像烧着了般。回想起今天同事们说的关于她和谢瑾初之间的八卦，让她的脸色更加红了几分。
谢瑾初也听说了那些八卦，根本没当回事，在公司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不过当他看到姜绾宁红透的一张脸，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周一的会议室里，气氛紧张而热烈。姜绾宁站在投影仪前，身后的屏幕上是华北地区市场调研报告：“根据数据显示，华北消费者更注重产品的健康属性和性价比。刘总的连锁超市主打中高端路线，我们的冻干花茶正好契合这一点，但是，”她顿了顿，“刘总对合作方的营销能力要求极高，之前失败的品牌大多输在推广方案上。”
谢瑾初双手抱胸靠在会议桌旁，目光紧锁着姜绾宁：“具体说说你的想法。”
“我们可以结合华北地区的茶文化，推出‘四季茶礼’概念。”姜绾宁调出设计图，“春季以茉莉花茶为主，搭配手绘的玉兰图案；夏季主推薄荷柠檬茶，包装采用清凉的蓝白色系……”她边说边注意到谢瑾初微微上扬的唇角，那是他认可时的习惯。
张明远推了推眼镜：“创意不错，但预算方面是怎么做的？”
“我和财务部门沟通过。”姜绾宁翻开文件，“我们可以采用限量预售的方式，先通过线上平台测试市场反应，这样既能降低风险，又能为线下铺货造势。”
谢瑾初点头：“就按这个方向准备。姜助理，你负责制定详细的营销计划，我来联系刘总安排会面。”散会后，他特意留下姜绾宁：“下班后别走，一起整理资料。”
加班到晚上九点时，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姜绾宁专注地敲击键盘，丝毫没注意到谢瑾初不时投来的目光。男人盯着她认真工作的侧脸，目光扫过她垂落的发丝，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