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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天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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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先生！鱼被一群奇怪的家伙吃掉了！”
加洛斯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伊尔手上的动作一顿，起身走了出去。
推门的瞬间，伊尔就和加洛斯撞了个满怀。
后者还在小喘着气，看样子是边喊边跑过来的。
“慢点，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跟你一起去瞧瞧。”
伊尔笑着弹了下人的额头，带着他慢慢走了过去。
靠近湖泊后，伊尔一眼认出来，加洛斯所说的那些奇怪的家伙，就是一群白天鹅。
“天鹅？”加洛斯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不是很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
“对，挺漂亮的一群小家伙。”伊尔从口袋里掏出半块面包，揉碎扔了过去。
“天鹅一般以水生植物为食，这几个小家伙应该是饿极了，所以才会费力去捞你的鱼吃。”
他伸手指了下。
加洛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远处的那只天鹅吃的异常艰难。
伊尔又掏出了半块面包，递到加洛斯面前，努嘴道：“试试看喂下它们？”
加洛斯伸手接过，但没有行动，脸上有些犹豫。
伊尔轻笑了一声：“放心吧，天鹅是很温顺的动物，轻易不伤人的。”
“噢，噢...”听到伊尔这么说，加洛斯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挪过去。
靠近水边后，胆子大的那只天鹅看到有吃的，很快游过来。
加洛斯吓了一跳，直直地给面包扔出去，往后退了好几步。
天鹅没有理会这个胆小的人类，闷头吃了起来。
“它们...确实很美。”加洛斯小声赞叹。
“是啊，我也挺久没见过天鹅了。”伊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蹲下轻摸了下天鹅的长脖颈。
赶在后者发作前，他伸手掏出了几颗莲子。
加洛斯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这只天鹅光速变脸。
他应该是看错了。
喂完莲子后，伊尔站起身，皱眉道：“不过，这片湖泊有些太单调了，得多养些鱼才行。”
“我们又要去买鱼了嘛？”加洛斯眼睛亮了几分。
伊尔轻笑一声：“你想养几只的话，还可以买到，现在要给整个湖泊填充的话，就不够看了，我们得去临近的地方抓鱼。”
加洛斯似懂非懂地点头。
“但是我不会钓鱼，可能帮不上您。”
“是抓鱼，不是钓鱼。”伊尔详细解释了一番，“总之交给我来就好，其他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他递过来一小袋银币。
“我这次不能陪你去，金币又太显眼，这袋银币你拿好，去买些豆子谷物之类的杂粮，当做鱼饲料。”
“好。”
伊尔眼角弯起：“那就交给你了，我会尽早回来等你。”
加洛斯重重点头，带着银币朝着小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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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今天的集市似乎比昨天要热闹许多。
才进小镇，加洛斯迎面就撞上了厚厚的人墙，一个挤着一个，密不透风。
“听说教堂下礼拜有一场盛大的集会，允许所有人前去礼拜。”
“我也听说了，似乎有好心人捐赠了一批货物，貌似有十几个之多，足以让集会持续一整天。”
“是吗？不知道是哪个大手笔的人物，居然捐赠这么多，之前可都是偶尔才有那么一个的。”
“管它呢，反正我们能够参加就好了，真期待见到神的降临啊。”
“……”
还在想办法挤进去的加洛斯听到关键词，动作都跟着停下来。
又是教堂啊...
伊尔先生昨天带他来的时候，说教堂没开放，等下次再带他去。
或许这就是个机会，如果伊尔先生心情好的话，或许他还可以请求他带自己回福利院看看。
他有些想念自己的朋友了。
“你是...加洛斯？”
身后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宛如十几年的噩梦一般，只是五个字，就让加洛斯僵在原地。
身后的人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走到侧边一看，高声尖叫起来：“还真是你，你个糟糕的孩子！你居然敢擅自逃跑！简直反了你了！！！”
这一声很大，直接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加洛斯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余光能清楚地看到那张狰狞的脸——
福利院的姆妈，那天晚上带他们去教堂的人，他这么多年凄惨生活的真凶。
姆妈全然不在意，或者说她正想要周围人的关注。
“我给你吃给你喝，让你有个住的地方，结果你倒好，趁我不注意转身就跑，还白白让我担心这么多天，你这个糟糕的孩子！”
她扬起手就准备打人。
加洛斯下意识伸手挡住，小声反抗：“我没有。”
什么给吃给喝还有住的地方，不过都是她的欺骗而已，这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但姆妈想要的效果已经达成。
这种近乎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他说不出任何有底气的反驳。
先前拥挤的人群此刻略显安静，也正因此，人群中的话语声分外明显。
“这位妇人我见过，福利院的那位院长，是出了名的心善...”
“听她的意思似乎碰到个很难缠的小孩啊。”
“可不是，看这个年龄，正是不服管教的时候...”
加洛斯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只会摇头，机械地重复：“我不是，我没有。”
姆妈眼睛转了一圈，准备挥下去的巴掌变成了钳制他的手腕。
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她可太了解了，现在他们还可以说自己是仁慈的人，是面前这个小王八蛋不服管教。
但巴掌落下去后，指不定会是怎样的情况，还是先带回福利院再收拾比较好。
这种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他有的是办法收拾。
不过她的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实现，手上就出现了几道口子，疼痛瞬间传开，刺激得她滚到了地上。
“啊——！”
比她凄惨叫声更响的是人群里的叫喊声。
“有狼！”
“狼群怎么会在这里！”
“快跑，这些野种发疯了！！！”
周围的兵荒马乱让加洛斯回过神，他看着三只狼在人群当中冲撞，另外还有一只准备奔着在地上尖叫的姆妈扑过去。
加洛斯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甚至忘了出声。
“不不不，你不能杀我，快点滚开。”姆妈声音颤抖，眼中带着浓浓的惊恐。
在她对面的狼完全无视了她的话，一步一步缓缓走去，绿色的瞳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她还想说什么，加洛斯余光注意到她身后有着一群穿着盔甲的人跑过来。
加洛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张嘴：“喂，有人来了。”
正准备动爪的狼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抬头看了眼远处的护卫队，随即转头朝着加洛斯这边跑来。
“你...”
没等加洛斯说完，这只狼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尾巴一扫，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背上。
另外三只狼也像是收到信号般，在后面跟随着，护送他离开。
这下轮到姆妈呆愣地看着这一幕。
半晌她才回过神，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悚和阴狠。
她扭头对着赶来的护卫队喊道：“快救救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见大人！”
护卫队的人似乎认出了她，为首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两个人扶着她离开这里，剩下的人则是跟着加洛斯他们离开的方向进了森林。
狼奔跑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到了木屋附近。
加洛斯从没有过这种奇怪的经历，一颠一颠得差点给他早上吃的东西吐出来。
伊尔回来得很早，此刻正在逗弄着湖里的鱼。
“看起来今天集市上出现其他事情了？”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加洛斯感觉一抽一抽的肚子此刻平缓下来，那种呕吐感渐渐消失。
“嗯...”加洛斯低着头，没有说话。
伊尔将手边的肉袋子朝着狼群扔去，等它们散开后，他才走过去，蹲下身问道：“发生了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他的脸很好看，这种突然近距离的冲击，加洛斯呼吸一滞，惊慌恐惧的心情在闻到伊尔身上熟悉的味道后也淡了不少。
他想了想，轻声开口将先前的事讲了一遍。
那些人群还有姆妈议论他的话被他全部忽略过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以前他总觉得这些事情很让自己委屈。
但真的碰到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后，他又不想说了。
或者准确来说，他不想让伊尔先生听到这些不好的事情。
“这样啊...”伊尔点头，笑着问道，“那你呢？”
“嗯？”加洛斯不明白他的意思。
伊尔斟酌着开口：“你想报复回去吗？想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受到伤害吗？”
伊尔几乎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
加洛斯身体颤抖了一下，摇头：“不想，那很疼。”
疼痛他经历过，那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他似乎没有资格对那些人做这种事。
应该...除了姆妈。
加洛斯觉得她应该受到惩罚。
伊尔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笑道：“你很善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