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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玫瑰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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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油画到底还是没有画完。
涂上的涂料开裂，画布也已经被主人收进了高阁。
至于画中的那个少年，已经长成了大人。
“伊尔！”
加洛斯掀开门帘走进来，一米八四的高个儿险些撞到门顶。
“奇怪，人哪去了？”
“我想，他可能是刚忙完配药，走到了你身后。”
含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加洛斯转身扑到人身上。
“！”
伊尔一个不慎，直接被他压在了地上。
“都多大人了，还和个小孩子一样，我现在还能抗得住你这一下？”
加洛斯嘿嘿一笑，干脆跟着他躺在了地上：“在你面前，我可不是小孩子？”
伊尔眼角闪过一丝笑意：“也是，人类的孩子，比起我确实小了不少。”
“今天研究得怎么样？”
他说的自然是魔法。
虽然少年长大了，但骨子里那股气还是没有散去。
十几年如一日地研究着他自己的魔法。
“应该快了。”加洛斯掰着手指算到，“书上说这个周期长，但是没有具体的时间，我看着应该是差不多了。”
伊尔挑眉，点点头没有接话。
书架上的书他早已了然于心，完全不用翻看。
而加洛斯打定主意要给他惊喜，除开找到的那本书外，还偷偷藏了不少书，假装自己全都在研究。
伊尔乐得他开心，渐渐让书架蒙了尘。
并排躺了一会儿，伊尔忽然想起来，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又忘记喂那群天鹅了？”
加洛斯：“……”
他抄起饲料桶就朝着后面湖泊跑了过去。
伊尔这次难得没说让他慢点。
几只天鹅被他宠得没了边，现在俨然一副大少爷气派，一顿不过去喂它们，它们能隔老远直接杀过去。
上次就给家里弄得一团毛，收拾了一下午，晚上躺床上还能找到新的羽毛。
加洛斯那一晚都没敢睡，生怕自己发脾气。
……
这孩子这点也没变，总还是关心着自己。
好容易伺候好那些小少爷，加洛斯骂骂咧咧地走了回来：“又啄我，真的是太过分了，总有一天我要给它们直接顿成汤！”
伊尔眼角带着笑意：“你想的话，今天就能给加一抓来加餐，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加洛斯又不愿意了：“好歹也是你喂大的孩子，就这么心狠呢。”
伊尔笑吟吟地看着人：“你是第一天才知道？”
加洛斯兀地红了脸，喃喃着开口：“也，也不算。”
“好了，不逗你了，给这西瓜汁喝了。”
说着，他推过来手上的杯子。
加洛斯低头一看，蓝紫色的果汁。
……
不用想他都知道这是蓝莓汁。
“你也没感冒啊，怎么又在说胡话，这果汁每回都能说错，这次是蓝莓汁。”
说是这样说，他还是仰头直接喝了下去。
“噢，那就是说错了，反正是甜的就好。”
加洛斯满脸的嫌弃：“这可说不好，柠檬汁被说成蓝莓汁、苦瓜水说是芒果汁、青柠和牛奶认错...”
加洛斯一条条罗列着他的罪状。
“其他的都算了，为什么青柠和牛奶也能认错？这两个甚至都不是同一种东西。”
这已经不是同属于水果的差距了，其中一样甚至都不是植物类的。
伊尔从善如流：“反正是能吃的就好。”
加洛斯：“……”
他凉飕飕地开口：“我觉得下次有必要检查你给我递得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伊尔：“退一万步说...”
加洛斯：“退一万步那得用法阵传递消息。”
“那不退了。”伊尔改的迅速，“虽然吃得这块有些不讲究，但是能不能吃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分得清的。”
加洛斯看着他。
伊尔：“…………”
这孩子果然是翅膀硬了，该炖了吃掉了。
好在加洛斯还是很给面子的，主动搬过来了台阶。
“不说这个了，前几天你说过要给我买玫瑰花的，今天可不能再耍赖了。”
“是谁被催了几遍都叫不过来的？”
伊尔好整以暇地问道。
“肯定不会是我。”被点到的人面不改色地取来了伊尔的外套。
“走吧，我记得小镇西边卡梅拉夫人的花相当不错。”
.
“那是，我家的花，自然是最好的，还有这顶好的花茶。”
许是被伊尔和加洛斯的颜值晃晕了眼，卡梅拉夫人相当热情。
“这花茶清淡，没有过分甜腻，喝起来口感相当舒适。”
“还有这鲜花饼，也是我自己做的。”
“我不喜欢太甜，那种糟糕的口感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可太衬您二位了。”
加洛斯被她夸得上了头，直接买下了将近一半的玫瑰花。
伊尔默不作声地喝着花茶，觉得有必要让这小家伙意识到人心险恶，不然被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
“伊尔，还愣着做什么，快点付钱了。”
加洛斯理所当然地开口。
伊尔：“……”
自己养的小家伙，还能说什么呢？
乖乖地付钱吧。
离开花店，两人走在小镇上，明明来过了不止一次，加洛斯还是对一切都感到新奇。
“你看那个店主，又出来卖鱼了，每次总是舍不得多钓一些健康的鱼，被我们买走了全部健康的鱼他又该不高兴了。”
“还有那些种子，我知道你不让买，我就是说说而已，你怎么不反思下你自己，我买回去是想种的，结果你倒好，一个转身的功夫就全给我开花结果了！”
“铲子嘛，倒是不需要，那个小铲子我还能用很久，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可是在给你省钱哎，再说了，一个小铲子用十几年，这不证明我很厉害吗？”
“伊尔，你说，我们要去教堂里看看吗？”
伊尔挑眉：“怎么想起去教堂里看看了？”
在那晚的“游戏”之后，加洛斯虽然面上没说，但是对教堂有着强烈的抵触情绪。
不明显，但他能感觉出来。
伊尔一向宠着他，连带着避着这个话题，所以此刻正主发话，伊尔不免有些好奇。
“闲来无事，想去看看，可以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里带着亮光，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遇到事情总喜欢询问自己的时候。
伊尔脸上带着笑：“好啊。”
今天是周日，是平时教堂最热闹的一天。
他们来的时候恰好还赶上了一对新人金婚。
看他们样貌是个和善的人，并不限制来此的客人。
加洛斯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边远远地看着。
神父走到他们中间，像每一对夫妇都经历的流程一样，念诵着自己的祝祷词。
加洛斯问道：“伊尔，你有参加过这样的婚礼吗？”
“没有，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加洛斯有些遗憾地咂舌。
“不可惜。”
伊尔答得干脆，伸指在空中刻出了一朵花。
“瞧瞧？”他说道。
“什么？”加洛斯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手上这不是一堆玫瑰？找找看一样的那朵。”
加洛斯瞬间瞪大了眼：“你这是在欺负谁？这么多花，我怎么能认出来是哪个？”
说是这样说，他还是低头认真翻看了起来。
“这几朵不是，这些也不是。”
他翻过一些，就会抬头重新对一遍，看着旁边憋笑的人，又一胳膊怼上去：“笑什么，快给我接着！这么多花我怎么拿得动？”
伊尔也不恼，很是听话地接过了他手中的玫瑰花。
但一直到翻完，别说一样的，就是一朵相似的他都没有找到。
“你是不是又在欺负人！”加洛斯作势要打他。
“停停停。”伊尔笑着求饶，“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说着，他伸手抓向了半空中的那朵玫瑰花。
在加洛斯惊讶的目光中，他两指捏出了一朵蓝色玫瑰。
蓝色的？！
加洛斯瞬间瞪大了眼。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不是玫瑰，而是一颗被雕刻成玫瑰的钻石。
伊尔被加洛斯这个样子逗乐了。
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孩，他怎么可能舍得欺负？
从见到他的那刻起，一切有关于小家伙的事情永远只有一个确定的、伸手就可触及的答案。
他不会让小家伙为难，也不会让小家伙难受。
“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朵玫瑰花，有的，只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呐，给你的。”
加洛斯呆愣了半晌，像是刚熟悉自己身体一般，很生疏地接过了钻石。
这个钻石下方还带着小小的戒托，不细看几乎难以发现。
伊尔屈指弹了下他的额头：“怎么，嫌弃？还是不喜欢啊？”
“喜欢，当然喜欢！”加洛斯总算是回过神，低着头缓缓握紧了钻石。
“还是有些大了，给我调整下。”
伊尔伸手，将钻石缩小了一些，让它看上去不至于太过累赘。
教堂里的神父此刻恰好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否坚定地、唯一地爱着他？无论生死，无论贫穷？”
戒指推入无名指，绑定这个人的一生。
信徒拥抱住他的孤单神明，破碎幼小的灵魂找到了只属于他的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