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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人为什么要活着 ...

  •   小柳子爸妈回来了,她爸爸妈妈平时在外面工作,在外面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多我就经常住在小柳子家。她爸爸妈妈要在家里住将近一个月,我不得不每天见到我爸妈了。小柳子妈妈做饭了叫我去吃,我拒绝了。我不可能在小柳子一家三口吃团聚餐时掺合在里面。
      我家没人,弟弟估计又要在外婆家住了,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活过一个月。我把门锁了,接了一大桶水放在床头柜上。除了上厕所不能把马桶搬进来外我是不会踏出房间门半步的。
      我妈八点左右进家门,我在用平板更新小说。她用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
      “悠悠,我带你去逛个超市吧,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不用,我不吃。”
      “咱俩就去看看,你要愿意吃啥咱买回来点呗。”
      “我说我不吃!”
      “咱俩去看看,看看就有想吃的了。”
      “你爱吃你吃屎去吧,赶紧滚!”
      我终于明白关辰墨当时听我说话多烦了。说实话挺想给他道歉的,白天叽叽喳喳叫个没完,明天给他带个棒棒糖吧。
      我妈妈在家里唱歌,好像是唱歌还是在跟谁聊天的。我把头戴式耳机带在头上基本就与世隔绝了。我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着歌写点什么,偶尔再随音乐的曲调晃晃脑袋。
      我和小柳子不一样。她未来前程似锦,我不一样。我能把日子过明白就行……
      我的日子现在都没过明白,比如怎么和父母交流在家和家人沟通。
      我玩到九点多有点困了,两眼一闭躺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阵声音把我吓醒。
      “林永恒你又得干什么?!悠悠在家你知不知道!”
      “就你他娘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什么?”
      “我干什么了?你有脸说话吗?”
      “草……”我暗骂一声拖着身体从凌乱的桌子上挖出一个耳机。我把耳机带上开了降噪模式,真好,我的世界又回来了。我开开微信看见小柳子给我发过好几条信息。
      我:我刚睡醒,没看着。
      她:看我爸爸给我买的新耳机苹果的!
      我:我靠这么好看!
      她:我爸爸还给你带一个笔筒和好多笔,我明天给你。
      我:明天不去了,逼学校狗都不去……
      她:怎么又不去?明天必须去!
      我:这两天你让你爸妈接你去,我在家玩玩。
      她:不行,你要来。
      我:睡了睡了,几天后见。
      她:那你这几天在家好好的,别跟你爸妈吵架,有事来找我就行了。我爸妈很喜欢你的。
      我:知道知道,这么晚了你写作业去吧。
      她:你一定别和你爸妈打架,尤其是叔叔。
      我回复一个睡觉奶龙的表情包就关上手机躺在床上听歌。我要是不去学校关辰墨的棒棒糖怎么办……等本少爷什么时候心情好再说吧。
      我歪头看看书架上的书,没看过三遍也有两遍了。除非是太难看的书看一遍就不想再看第二遍。比如言情小说,我好久没看过异性恋了,甚至觉得异性恋是不正常的,反之大家应该都是同性恋。
      我没忍住上去摸摸我家仅有的两本异性恋小说已经有一层灰了。把其中一本从书海里抽出来粉色书脊变得棕黄,因为以前没有这么大的书架,所以不喜欢的书都堆在阳台上。翻开书发出一阵沙沙声,每张纸的三条边往中间都是渐变黄,最外面那一圈比尿还黄。
      封皮上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感觉挺……难以用语言形容……算了吧,还是不看书了。看看有没有啥好看的动漫小说。
      我是一个对刷视频没有多大兴趣的人,偶尔刷刷可以,但毕竟我得在家呆上好几天,三玩两玩肯定就没意思。有时候觉得我林晋这个人活着挺没意思,大半夜想熬夜但不知道该干点什么。这个名叫林晋的人想弹吉他,我拉开琴包握着这把沉甸甸的琴想起我爸妈的话。
      “林晋!你整天弹着个破吉他有什么用?”
      “学习学好了吗就玩!”
      “你以后真想靠这个(指着我的小琴)吃饭你就该吃苦。”
      为什么只有吃苦才能成功?不吃苦就不行吗,我不喜欢吃苦,不喜欢我不喜欢的累。要是说是打球出很多汗,累的第二天腿发酸我也愿意。但是让我吃学习的苦我就不愿意,我明明不喜欢学习为什么要学。所有人都说学习才能改变你的命运,但是所有人都不喜欢学习。如果大家都不学习了不就好了吗。喜欢学理科的人可以不用为了文科发愁,一样可以当科学家。喜欢学文科的人也一样。比如柳依珊,她就喜欢学习,语数英史地生都愿意学。她这种人就可以一直在学校长大当个有出息的人。
      我的话对什么都有三分钟热度(除了对柳依珊),但热度一旦过了就不感兴趣了。再感兴趣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三分钟热度明明是好事,但大人都喜欢用这个词形容说某个人不喜欢坚持。不坚持说明他聪明。坚持会吃苦,不一定成功;不坚持就不用吃苦,成功是肯定不会,但能收获快乐。成功也会有失败的一天,你再怎么成功也是。就像过山车一样,你升上去还会落下来,但我选择不坐过山车。虽然我看不到风景,但也不会吓个半死。
      柳依珊一定会去坐这个过山车,我只要在下面等着她就够了。她会飞得很高,但不会很远。我就在过山车下面弹弹琴,唱唱歌,再朝她挥挥手。我不想吃苦,不想坚持,每天只会做白日梦。我想哪天中100万的彩票,然后我和小柳子都不用上班,每天拿着钱出去玩。我做白日梦,但我还是很清醒的。我知道这不能实现,钱还需要我自己用手挣。钱是自己挣的才好意思花,张口跟别人要钱算个屁。
      我打算开个咖啡厅自己在里面弹吉他,找个人和我一起在里面干,然后再干点副业,写写小说什么的。
      反正我长大以后有钱就花,没钱就不花。我也不会再跟我爸妈要钱。以后有没有钱都不在家里住,没钱住个不好的地方,有钱就住个好的地方。到时候手里有钱了我就买房子,先攒钱买个两座小车,我和小柳子能出去玩就行,其他的我不考虑。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有个人在外面推我的门,是林永恒。他喘着粗气,一哼一哼的,像一只老虎闻到猎物的味道。
      听着这种声音太耳熟了,我从小是在这种阴雨之下长大的。因此我一听到这种声音身体就莫名其妙地站起来找点东西防身。林永恒敲了三下门,我没应,他又尝试推门,比前几次更重,门的声音咚咚响,像是在撕碎这扇小木门。
      我站在床上左手握着一把没推出来的壁纸刀,右手是剩三分之一杯水的白色保温壶。我不怕……
      “大宝贝……回来啦……爸爸两天没见到你了……”
      我害怕,我想跳窗。
      “来,你出来爸爸看看。”
      我眼睛像是进了一根刺,眼泪顺着腮掉到肩膀上。
      “林晋你给我出来!”林永恒推着门好像要把它拽下来,我随便按了一个人的电话。
      “林悠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快睡吧,明天不上学也要早点睡,都十二点了!”
      “珊珊,叔叔阿姨在家吗?”
      “他们在……”
      “林晋我告诉你!贱货整天就知道抱个手机半夜不睡觉。”
      “林永恒!你给我滚!”
      “你给我出来啊!”
      “柳依珊……我害怕……”
      “我去你家找你。”
      我把我房间的备用钥匙拿进来了,从外面是开不开的。隔着一扇门我都闻到一股酒腥气。林永恒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一个锤子开始锤我的门锁。一下……两下……一轻一重没有规律。
      在第二十八下我的门锁坏了,门缓缓打开。我跑向阳台打开窗,熟练地把纱网拉上去,带着哭腔和颤抖的声音喊:“林永恒,你再过来我杀了你!”
      “好!你杀了我是吧,没良心的东西……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我在满眼泪水中看清他的脸,胡子有几毫米,像农民一样黑,但黑的发污。眼瞪得很圆,布满猩红的血丝。
      “啊!”我叫一声,拿着身边的一个杯子扔过去。这种事我习以为常,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害怕起来。
      杯子砸在他肩膀上,他向后退一步,杯子掉在他脚边掉下来一块。不知道是不是砸到脚,他还骂出几个字。
      我妈呢,我不想要她。我想要柳依珊。
      有人敲门,柳依珊来救我了。林永恒扭着肥胖的身体去开门,他背对我斜着看了我一眼。像黑天在森林里开车碰见一只熊一样。
      听到珊珊的声音出现,我第一次觉得她的声音这么好听。
      “叔叔,我来找林晋,我不小心把她作业带回家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人为什么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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