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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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门口和印邃分别后，易霆就带着洛溪宁顺路去了趟宠物医院，先把小猛接回了家。
“还挺好看。”上车的时候，洛溪宁看到易霆的车钥匙上挂着的鲍鱼壳钥匙扣，好奇的伸手拿过来端详了一番，“你买的？不像你风格啊。”
“你什么时候见我买过这种小玩意儿？”易霆微微挑眉，“林小宝给我的，啧，是不是挺可爱的？”
闻言，洛溪宁笑了笑：“确实很有特点，小林警官倒像是会买这种小物件的人。”
“这不是买的，是我们小宝今天在海鲜市场捡的，特意亲手给我做成了钥匙扣。”易霆一乐，“这孩子手真巧。”
“霆哥，小林警官对你……”洛溪宁的目光落在钥匙扣上停顿了几秒钟，想到先前易霆对林眷的宠爱以及林眷对易霆的依赖，心情有些复杂，“他喜欢你？”
“对啊。”易霆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不假思索的回答，“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
“之前就看出来了一些，但不好意思问你。”
“嘁，那现在就好意思了？”易霆瞥了他一眼，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令他确定，洛溪宁这狗东西此刻似乎情绪不佳，看着洛溪宁硬扯出来的笑，易霆的心里一阵莫名的暗爽，“哎，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哦……没有，随口问问而已。”洛溪宁一怔，旋即扯了扯嘴角，又补了一句，“喜欢你的人真多。”
“那怎么了？你哥的魅力天下第一。”易霆咂咂嘴，故作遗憾的说，“哎，要不是遇见你哥了，我都没打算上岸。”
“……………”洛溪宁没接话。
这一路，车里的气氛都安静的有些诡异，易霆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的拿余光瞥身边的那位，洛溪宁一直脸朝窗外，盯着乌漆抹黑的夜景发呆，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但那若隐若现的醋酸已经钻进了易霆的鼻粘膜，熏得他大快人心……
小样儿，气洗你！谁让你睡我？
易霆看着洛溪宁那紧绷的侧脸轮廓，又帅又扎眼，洛溪宁这人不爱生气，所以现在哪怕是能让他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爽，易霆都开心，早知道那货会吃林眷的醋，刚才就该当着他的面多跟林小宝腻歪腻歪。
回到家的时候，易父易母和如风已经睡下了，易霆轻手轻脚的拿钥匙开门，洛溪宁在后边牵着小猛，一进家门，原本还有点蔫巴巴的小猛瞬间兴奋了起来，与前两天那病得差点没了狗命的惨状简直判若两狗，易霆怕狗儿子自己又乱吃东西，就示意洛溪宁把它牵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小猛瘦了一圈，这两天可得好好补补……”洛溪宁用手指肚轻揉着小猛的脑袋，小猛似乎也感受到了熟悉的安全感，干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发出满足的细小呜咽，伴随着动作幅度，一阵清脆的叮铃声突然响起。
易霆怔了怔，低头一看，竟发现小猛的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挂着小铃铛的项圈，可这项圈绝对不是他给狗儿子套上去的，因为他从来没给小猛戴过任何饰品，一种莫名的警觉涌上心头，他好奇的把那只项圈给摘了下来，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看出了些猫腻！
只见那只项圈上，竟然写着一串数字加字母，瞧着像是微信号码，他立刻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在搜索框里迅速输入那串字符——
屏幕一闪，一个用户昵称跳了出来：「天际」
头像是点开一看，那张脸虽然见过面的次数不多，但这装逼又虚伪的精英装扮，就算化成灰易霆都不会认错——江垠！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贼心不死！易霆的心头火起，但更多是困惑：他好奇这项圈是江垠什么时候给他狗儿子戴上去的？毕竟小猛生病那天，自己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边上，当天的江垠压根不可能有机会下手，所以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小猛住院的这几天，江垠又去了一次宠物医院，神不知鬼不觉地给狗儿子套上了这个项圈！
“天际？”这时，身旁探过来了一个脑袋，洛溪宁看向易霆的手机屏幕，“谁啊？新朋友？”
“没你的事。”易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下意识的锁了屏，开门钻进了阳台。
夜风微凉，易霆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尼古丁稍稍平复了翻涌的思绪，火光在指间明灭，他再次掏出手机，盯着那个「天际」的账号，指尖悬停在「添加到通讯录」上，最终带着一股“我倒要看看你玩什么把戏”的八卦之心点了下去。
好友申请几乎是秒速被通过，对方似乎就等在手机那头守株待兔。易霆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按下了语音通话请求，等待音只响了一秒就被接通——
“喂？”电话那头传来江垠那特有的磁性嗓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似的，没有一丁点惊讶。
易霆的声音冷得像冰，开门见山道：“几个意思？”
“呵，”江垠轻笑一声，理所当然地说，“你不给我留联系方式，我就给你留呗，毕竟是我追你，无关乎矜不矜持。”
“你神经病吧？”易霆无语道。
“你要是这么定义‘神经病’这仨字，那我无话可说，我就是神经病，咋滴？”
“我草……”易霆被这个理直气壮的无赖噎了一下，随即捕捉到那个昵称，带着嘲讽地问：“你的昵称为什么叫「天际」？不会是一望无‘垠’的意思吧？”
电话那头传来更清晰愉悦的笑声，江垠的语调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你好聪明啊宝贝，怎么办，我又多了一个喜欢你的理由。”
“滚！”易霆烦躁地打断他那廉价的调情，长这么大，他只叫过别人‘宝贝’，头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称呼，还是面对自己，易霆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你都主动联系我了，就说明你心里也不是完全抗拒，不抗拒就是有戏，有戏代表我们很有发展的必要。”
“呵，没皮没脸。”烟雾从唇间逸散，易霆捏了捏眉心，无暇跟他闲扯，有些疲惫的说：“正好，我有件事要问你。”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垠道。
“你手上戴的那块表，是什么牌子？多少钱？”
“表？”江垠轻嗤，“一块破表而已，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个更好的。”
“不是……”易霆犹豫了片刻，决定实话实说，“你这块表和赵立秋的一模一样。”
“肯定啊，因为这块表，就是他送给我的。”
此话一出，易霆怔住，蹙眉道：“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江垠反问，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然，“我是江氏集团董事长的长孙，想讨好我、攀上江家的人多的是，区区一块表，对我来说不过是个玩意儿，要不是觉得款式还算合眼缘，我收都懒得收。”他的话语里透露出一种习以为常的傲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可说到这里，江垠的话锋又一转，调侃道，“说真的，你喜欢这种手表吗？我送你当做定情信物。”
“一点都不喜欢，我谢谢您了。”易霆冷笑道，他只喜欢带数字的电子表，看时间方便，他向来都觉得这种精致的腕表除了用来装腔作势，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用处，况且他一丁点都不想接受江垠任何形式上的示好，除却必要的案件调查之外，他只想跟这个人彻底划清界限。
虽然不排除江垠有信口开河的可能，但倘若他刚才所言非虚，那么赵立秋以这么贵重的礼物从而去接近江垠？目的何在？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攀附江氏？人往高处走确实是常态，但赵立秋一向以低调、廉明、做实事自居，老百姓们对其风评也一致良好，倘若赵立秋真的去巴结江氏，那传出去岂不是自己给自己的招牌上抹黑？
“好了，问题问完了？”江垠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满满的期待，“什么时候有空？正式约个会？我知道一家不错的……”
“约你妹。”没等他说完，易霆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
夜风吹散了些许烟味和烦躁，易霆将烟蒂在阳台栏杆上摁熄，转身准备回到房间里，刚拉开阳台门，就看见洛溪宁正坐在单人沙发上，弯着腰，手里拿着小半罐宠物湿粮，小心翼翼地喂着大病初愈还有些食欲不振的小猛，只见狗儿子小口小口地舔舐着，尾巴虚弱却开心的摇摇晃晃，果然是吃货。
这一人一狗的和谐场景，搭配着深夜的静谧，这景象落入易霆眼底，便成了一幅无声的画卷，美好得让他心生怜惜，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半分。
“少喂点。”易霆出声提醒，“医生说它现在肠胃弱，别又吃撑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洛溪宁抬头看了他一眼，状似随意地问：“刚才……给谁打电话呢？看你聊了挺久。”
“没谁。”易霆随口搪塞道。
他压根没打算解释那个诡异的项圈和上面的联系方式，一是觉得江垠那副死缠烂打的猥琐姿态实在令人难以启齿，说出来都嫌丢人；二是纯粹觉得江垠就是个不值一提的二百五，根本不值得浪费口舌去解释。
然而，这句轻飘飘的“没谁”，落在洛溪宁的耳中却完全变了味，他本就因为那个挂在易霆车钥匙上的「鲍鱼壳钥匙扣」而耿耿于怀，那东西像个小图腾，时刻提醒着他林眷在易霆心目中的位置以及日常工作、生活中的那如影随形的存在感；此刻易霆这含糊其辞、明显不愿多谈的态度，加上阳台那通“神秘”电话，瞬间在洛溪宁的心里点燃了怀疑的火苗，他不是个矫情的人，但此刻也由不得他不胡思乱想：难道易霆真的是个勾三搭四的渣男？海王？
思及此，一股酸涩的滋味再一次猛地翻涌上来，堵在胸口。洛溪宁垂下眼睫，遮掩住眼底落寞的情绪，手指无意识地在小猛的狗食碗沿上摩挲着，他强压下质问的冲动，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便没再追问，但周身的气压明显低了下来，喂食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卧室里就只剩下狗儿子舔舐食物的微弱声响和窗外流动的夜色，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靠，这么晚了……”易霆看了看表，都快十二点了，“今晚还洗不洗澡？”，他的语气是惯常的直来直去，完全没察觉到洛溪宁情绪间的暗涌。
洛溪宁背对着他，给小猛的水碗添水，声音闷闷的：“洗。”
一个字，听不出情绪。
“哦，那你先洗吧。”
洛溪宁的动作顿住，有些愕然地转过身：“你不洗了？”
他下意识地问，心里那点疑虑又冒了头：他是不是急着去联系；林眷？或者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又或者是其他的人？他的后宫佳丽三千人？海王的日常是忙碌的，忙着时间管理，就连洗澡都要完美错开？
“洗啊。”易霆莫名其妙地看着洛溪宁，总觉得他今天神经兮兮的，不是吃错了药就是没吃药：“说了你先洗，又没说我不洗，你洗完我再洗呗。”
洛溪宁站在原地没动，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易霆，那眼神里有困惑，有探究，还夹带着若隐若现的受伤和……委屈？
易霆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他皱了皱眉，语气也冲了几分：“你这什么表情啊？洗个澡磨磨叽叽的，”他上下扫了洛溪宁一眼，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整个人瞬间后退两步“你不会是想跟我一块洗吧？”望着依旧平淡如水的洛溪宁，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离谱，立刻嫌弃地补充道，“你、想得美！”
“你先去洗吧，我……我喂完小猛吃完东西再洗。”洛溪宁的声音像是咬了咬牙，带着一点负气道。
“随你。”易霆懒得琢磨他这忽高忽低的情绪，他不再废话，拎着浴巾转身就进了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只觉得今天这洛溪宁格外的有病，比江垠还有病，江垠是时时刻刻都有病，所以不足为奇，可像洛溪宁这种平时不怎么有病的人，突然变得些许有病就会显得十分突兀，让人迷茫。
门外，洛溪宁听着浴室里很快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心里那股酸涩和气闷却更重了，易霆刚才那句“你想得美”还在耳边回响，带着嫌弃，也歪打正着的带着对他那点隐秘心思的无情戳破。
玄关柜上，林眷送的钥匙扣在灯光下安静地躺着，阳台上的那通“没谁”的电话更像一根刺，拨弄着洛溪宁那根愈发敏感的神经。
他觉得，是时候好好的跟易霆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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