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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分开那么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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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要不是老子知道他是谁，还真得佩服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徐媛媛指着操场上陪林墨白跑圈的任智智给鞠新宇看，鞠新宇发出了如上感慨。
“知道他是谁我也佩服。”
“佩服啥？”鞠新宇不服。
“体育课没跑够啊，我都累死了，他还能跑！不知道申大嗓发什么神经病！”徐媛媛课间操被团委老师叫去开会，回来就听说申老师破天荒把枪口对准了高一三班。
“听说那小子调戏冯越。”
“啊……这不故意送人头嘛！”
“说的就是，冯老师能轻易放过他？新来的和尚也不好念经，慢慢看热闹吧，好戏在后头。”
“喂，鞠新宇，你立场不对。莫不是看人家长得帅吧？”
“你这么认为？”
“无聊！他是任老师的弟弟。”
“嘘，小声点……这会儿不怕泄密啦？！又不是你弟弟那么激动干嘛……听说他还喊林墨白嫂子呐，要不是被林墨白机智躲闪，真实身份就暴露了。”
本想把徐媛媛争取到自己的立场上，没想到徐媛媛不上钩，“他没你聪明，以后你替他打掩护呗。”
替他打掩护！凭什么呀？鞠新宇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只能另抓重点。“你说，他没我聪明？”
徐媛媛白了他一眼，严肃认真地说：“没有，绝对没有！你看他那双鞋……怎么舍得跑步？”
鞠新宇早就注意到任智智脚上的“耐克回到未来系列”，以他不算浅薄的认知，这款篮球鞋全球限量1500双，至少价值六位数。体育课见他穿这双鞋跑步，早在心里暗骂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见徐媛媛看到的是钱而不是鞋，鞠新宇更想把任智智那个败家子儿摁在地上摩擦，但又不忍错伤徐媛媛，只得肤浅地说，“嗯，我那双也不便宜。”
“所以说你聪明啊，吃饭一双鞋，上厕所一双鞋。”徐媛媛挖苦他，并赶在鞠新宇变脸之前迅速切换频道，“拿来吧！”
“拿什么？”
“限量版三丽鸥啊。”
“哎呦，终于肯收了。”
“收一只猫而已。”
“什么时候把我也收了？”
“看你的表现喽。”
“没问题！”
半月须臾而过。任智智因成为林墨白御用陪跑名声大噪。谁不知道林墨白脾气倔的像烈马，别说体育委员鞠新宇了，班主任冯雷都被她拒于千里之外，如今任智智得了逞，瞬间一传十，十传百，陆续有同学跑操场看热闹，其中包括八卦女王李一楠，转头她借着请教英语语法把这一幕传进冯雷的耳朵。冯雷听后匪夷所思，本能反应是将流言止于智者，郑重提醒李一楠管好自己的嘴，暗里确实对任智智刮目相看，尽管任智智没机会知道。
任志鹏对任智智的暗中观察从未间断，他在圆明中学安插了眼线，任智智不知道对方是谁，只觉一举一动尽在老爸掌握之中。老爸对他与林墨白的交往速度甚为满意，具体表现一日三餐拼命给他加菜，以至于吃穿用度从未被克扣的任智智17年来第一次回中国，竟然发现自认娇惯的味蕾是被“虐待”长大的，尤其是刘婶做的肉夹馍颠覆了他吃过的最贵的汉堡。好在每日不间断的花样吃喝，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内心的伤害，否则又要不平衡了。
在学校大家默认他是林墨白的护花使者，只有他知道放学后走出校门就被林墨白弃之如敝履。每天任格在出校门左转路口等着林墨白放学，任智智陪林墨白一路走到车子附近，林墨白看见任格隔着车窗挥手便对任智智说：“你走吧。”头几次任智智觉得理所应当，本来人家就是嫂子嘛，林墨白和他告别，他也就愉快地和他们说再见，然后自己找个游戏厅玩会儿回家吃饭。后来学校里关于他俩的传说越来越多，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了便有些不平衡。午休时间他们讨论新版游戏，几个技术细节必须实践出真知，放学后就想约林墨白去游戏厅，但是林墨白只要看见任格的车子立马对他冷若冰霜，这种急转直下的变化让任智智极为不爽。
这晚，任格专为林慕白预订了私房菜，这家名为无为的小院清雅傲娇，每天只接待早，中、晚各一桌，任格排了半个月的队才订上，席间所有食材无论荤素均来自有机基地，菜品数量按人头定制，两人最多五菜一汤，多要也不提供。每晚只卖一桌，低消差价只能自行补足，摊到每道菜上愈发价值不菲。林墨白提议带任智智，这样也不浪费。任格不答应，林墨白不忿：“我们是不是过分了？”
“不过分这小子就穿帮了。”
林墨白放下筷子佯装生气：“怕他穿帮不怕他当真？”
“不怕，只要你不当真。”
“不好说，智智蛮可爱的。”
“哪里可爱？”任格不由醋意萌生。
“演什么像什么呀！他继承了妈妈的演艺天分，跟他演对手戏保不齐坠入爱河，一会儿在老爸面前演横刀夺爱，一会儿在你面前演兄友弟恭，快被折腾成精神分裂了。”林墨白替任智智打抱不平。
任格闻言严肃起来：“也就是说他有办法让菲菲姐相信他把你抢到手了？”
林墨白这才听出任格打算让任智智陪她去美国，不得不顺着他的逻辑延伸，“你的意思是知道我和任智智在一起，菲菲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扑你？”
“……”任格点燃一支烟，仰头将烟圈吹散在半空，形成一串扰人的雾气，“我想让菲菲姐看到，全家人为了让她开心可以努力到什么程度。”
林墨白懂了，他要将计就计。任志鹏要他们演戏，他们便配合演戏。然而，角色亦是演员，演员亦是角色，身体可以借给角色，情绪是自己的。
想想这半个月各种刺激任智智，林墨白向任格求证：“你怕他不去？”
“据我对这小子的了解，应该是。”
“为什么？以前不是满世界跑吗？”
“遗传了中国胃呗，整天吃的乐不思蜀。”
“为了吃？”林墨白讶异。
“当然不是。”任格宠溺地揉了揉林墨白的头发不再逗她，“前阵子梨花鼓动他在菲菲姐面前说了些有的没的，害得菲菲姐差点儿自杀，他不敢面对，除非有更大的动力……”说完目不转睛看林墨白的眼睛。
“别看我啊。我不可能出卖自己的灵魂。你逼我出卖灵魂我也会鄙视你！”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任格亲手给林墨白盛了碗鸽子汤递到她手里，温柔地问她最近状态怎么样？
“还好吧，就是……有点紧张。”
“我问过白医生，她说你这年龄一个月后指标就能恢复正常，不过不建议你立刻回国，国内高中学业的强度我领教过，以你的个性不会允许自己像任智智这样得过且过，有没有考虑在那边待上半年到一年？”
“耽误不起，我还参加高考呐。”
“这种情况，可以向学校申请网课，每日课程通过直播或回放全程参与，而且可以反复回看，记得你姐以前还让你偷偷塞个录音机把老师讲的内容录回家听呢，其实啊，我也不反对这个方法。”
林墨白喝了一口汤，略作迟疑便答应了。“也不是完全不行，正好我也想和妈妈多待一段时间。”
林墨白答应这么痛快，倒是在任格意料之外，然而提议是他发出的，也没有收回的余地了，只能忍着心痛说：“是啊，在凤凰诊所好好调理调理身体，回来有更饱满的精力备战高考必然事半功倍。”
林墨白点点头，默默扒了口米饭。再抬眼看任格时，见他正专注地挑清蒸鲈鱼的鱼刺，挑好后将晶莹剔透的鱼肉放至林墨白面前的碟子里。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她注意到任格的手在微微发抖，终于还是憋不住，“只是……我们要分开那么久……”
任格闻言放下筷子，将坐在身旁的林墨白揽到自己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乖，我是这么想的，你在菲菲姐眼皮底下，她的注意力暂时不在我俩身上，爸爸或许就不会承受来自她的压力。等到菲菲姐的身体好起来，发现了更广阔的空间，想法也不那么偏激，小情小爱于她不过是调味品……而且，我绝对相信，我的白白有足够的人格魅力征服她，让她不忍心和你抢喜欢的……”
见任格说着说着露出志在必得的样子，林墨白使坏故意灭一灭他的威风，“那倒是……而且，还有个好处……”
“什么？”
“智智如果跟我一起去美国，也不至于委屈他的中国胃，我妈亲手做的饭菜足以刷新他对中国菜的认知……”
明知小丫头在激他，任格还是忍不住当真，“白白，打算怎么向凤姨介绍智智？”
“这个嘛，我得好好想想……”说罢故弄玄虚挑了一筷子茭白笋干腊肉，左边腮帮子鼓一鼓，右边腮帮子鼓一鼓，只待任格脸上由春转冬换了四季，林墨白才慢吞吞吐出几个字：“大姑子的弟弟。”
两小时前眼见林墨白上了任格的车子扬长而去，任智智郁闷地挠着头险些薅掉几撮新染的毛，还好鞠新宇及时问他能不能临时上场替补，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激情狂热地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将心中块垒浅浅消散。
刚下场，任智智狠狠连打三个喷嚏，书包里掏纸巾的功夫，有个女生拍着巴掌笑嘻嘻说：“哈哈哈，这么灵验吗？”
任智智烦躁地回过头，阳光刺得他不由手搭凉棚，缓了半分钟才聚焦看清，眼前站着那晚在中医药大学校外酒吧认识的女孩儿，有心怼一句“自作多情”，转念一想，还有把柄捏在人家手里，又不敢造次，于是掏出纸巾边擦鼻子边虚伪地说：“大学生姐姐要降维打击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