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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Quiv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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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00:47｜地下螺旋梯
潮湿的石阶反射着煤油灯的暖光。乔林的后背紧贴石墙，德斯的体温透过衣料熨烫着他的旧伤。攀到第七阶时，他的右臂突然僵直如铁，□□脱手坠入黑暗。
"别动。"德斯单手环住他的腰，银发扫过乔林汗湿的脖颈。另一只手掀开他的袖口，露出因旧伤肿胀而发紫的皮肤："寒潮让钢钉移位了。"他扯下领带做成临时固定带，动作利落得让乔林想起母亲包扎琴弦的手。
暗室的铁门被推开时，乔林因低烧踉跄了一下。德斯的手掌托住他的手肘，却在触碰的瞬间僵住——乔林的小臂上浮现出荧光纹路，与墙上禁书的烫金标题完美契合。
"你父亲把乐谱刻在你皮肤下..."德斯的钢笔尖悬在《李尔王》的书脊上，"这些书不是被禁的，它们一直在等你唤醒。"
｜凌晨3:33｜礁石洞穴
艾尔囤积的鲸油灯在岩壁投下蛛网状光斑。乔林侧卧在干燥的藤席上，德斯的羊绒毯裹着他发抖的身躯。
“冷..."乔林在牙关打颤中挤出字句。德斯又解开大衣将他裹住，他的手指穿过对方汗湿的银发，将额头抵在自己肩上。
发烧让幻觉汹涌而至。乔林看见七岁的自己蜷缩在琴凳里，母亲沾血的指尖在燃烧的竖琴上弹奏。那些被遗忘的音符从疤痕中渗出，随着血溅在岩壁上——竟是《月光》第三章的残缺乐章。
"他们烧琴的那晚..."乔林抓住德斯的手按在幻象中的琴弦位置，"母亲把真正的乐谱刻进了我的皮肤..."
【午夜档案库】
熏黑的《月光奏鸣曲》残谱铺在桌上，乔林用镊子夹起一页浸过显影剂的乐谱。他的手很稳，直到德斯的体温突然笼罩后背——
“第三小节的和弦写错了。”德斯的右手覆上他执镊的手，引导镊尖指向某处烧焦的痕迹，“你母亲从来不用减七度表达绝望，她说过…”
“绝望的尽头是荒诞的高音。”乔林接完后半句，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包裹在对方掌心。德斯的笔茧蹭过他指节，那是与他琴茧截然不同的质感。
他们维持这个姿势太久，久到显影剂在乐谱上洇出诡异的玫瑰纹样。直到警报器突然尖啸，德斯猛地将他按进怀里躲避扫射的红外线，乔林才惊觉对方的嘴唇曾擦过自己耳尖——或许不是意外。
乔林的视线突然模糊。他低头看向乐谱，却发现泪水正无声地砸在残破的音符上。那些泪珠顺着纸页的裂痕渗入，仿佛要将母亲未完成的旋律重新连接。
“乔林？”德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罕见的慌乱。他的手指抚过对方湿润的脸颊，却触到更多滚烫的泪水。
“我没事。”乔林试图扯出冷笑，却因哽咽而失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德斯的袖口，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他的东西，“只是…突然想起她最后那场演出。我躲在琴箱里，听见她在火中弹完最后一个音符。”
德斯的掌心贴上他颤抖的后颈，银发垂落在他肩头：“那时候我也在。”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看见你蜷在琴箱里哭，却不敢靠近。因为我知道，一旦触碰你，我就会忍不住把你藏起来，永远不让他们找到。”
乔林的泪水终于决堤。他抓住德斯的衣领，将脸埋进对方胸膛，任由压抑多年的痛苦随着泪水倾泻。德斯的指尖穿过他汗湿的白灰色短发，轻轻哼起母亲未完成的乐章——那是他偷藏在剧本夹层多年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