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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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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总。”
“宋总，早上好。”
宋玉笑了：“连夜赶来的，辛苦了，坐下喝杯茶先。”
白禾确实累了，顾言延临走给他塞了那么大一口瓜，他来公司的路上都没怎么睡着，现在脑子都有点转不动了。
“宋总，项目那边……”
“诶，先不聊这个。”
宋玉打断了白禾，递过来一杯茶：“白总的能力我是放心的，技术部那边刚回复，后天下午两点我们去晴海湾那边走最后一趟，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交送上去了。”
白禾慢慢放松下来。
他接手的这个项目，是晴海湾的黄嘴白鹭生态环境修复。除了原本的岸滩整治和滨海湿地恢复之外，项目还指定一小块分地作为黄嘴白鹭的观赏区域，要求既能和谐融入黄嘴白鹭的生存环境，还能作为一个瞭地，及时掌握湿地恢复进度和黄嘴白鹭的繁衍情况。
这是白禾第一次接触上面，上面的项目很少选择工作室这种小作坊，但之前白禾一个颇有能量的客户十分赏识他，愿意介绍他吃这口饭。
白禾很感激，也很珍惜，对项目吹毛求疵，精益求精。半年来他把晴海湾的蚂蚁窝都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定下了西南方沿岸一角，目标做成生态长廊加瞭望亭的形态。
“白总，这茶怎么样？”
白禾不爱喝茶，也不懂茶，干巴巴地咂了下嘴：“挺香的。”
“白总喜欢就好。”
宋玉是个强干的女人，白禾挺少见她这么怀柔的一面，感觉有些奇怪。
二人对坐品茶，沸水注入紫砂壶中，卷起一阵琥珀色的涟漪。
一番无关紧要的闲言过后，宋玉似是感慨地放下茶盏，垂眸看向壶中舒展的茶叶：“夷山的老茶树也今年只出了八两新芽，今年收成不好啊。”
白禾闻言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他就是再不懂茶，也知道夷山那株母树的茶叶千金难求。宋玉为什么要拿这么名贵的东西招呼他这个根本不懂茶的大老粗？
宋玉轻笑着：“白总，放心品鉴。茶叶虽好，但若只有一人品尝，未免可惜。好的东西就像这茶叶，藏不住。不如分而享之，美美与共啊。”
这老狐狸话里有话，白禾避而不答：“宋总大气。”
宋玉挑眉，又往壶里加了点水：“白总知道夷山以前那件事吗？”
“当年夷山茶美名传遍中国，有人包下了茶树之外的半座山头，本打算建成一个私家汤池，却在山庄快要落成之前紧急停手。因为那茶树，在半年之内奇怪地枯落了大半。”
白禾皱眉：“为什么？”
宋玉摇头：“他们把夷山上的活泉引入了山庄之内，老树的根系向下求水不得。根基不稳，自然要枯。”
氤氲水雾后，宋玉抬眼，似笑非笑看向白禾：“世人皆知名茶难求，却不知品茗一事，水也分外重要。唯有活水开源，才能让茶香激发，不负盛名啊。”
白禾陪着笑，明白了她的意思。
晴海湾这个项目做得好，做得太好，有人看上了。
活水带财，听宋玉这意思，要是他愿意合作，钱不会少，那人未来还愿意帮扶他一把。
要是他不识相…..任他白禾这柱‘茶树’如何内秀，最终也会落得一个‘根基不稳，枯败而死’的结局。
白禾不为利诱动心，更不喜欢被人威胁。但早在当初接手这个项目前，李辜就告诉过他，上面的风云波澜变换，要想在这平静的涡流底下存活，就要时时刻刻做好被暗涌割掉一块肉的准备。
他冲宋玉举了举杯：“宋总真知灼见。好茶配好水，那是自然了。”
白禾把茶盏递过去碰杯，宋玉失笑：“做什么，又不是喝酒。”
话虽如此，白禾坚持和宋玉碰了低位杯以后，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轻快了不少。
宋玉看了看表：“我一会还有个会，小禾你是在这里逛一下，还是另有打算？”
白禾苦笑道：“玉姐，没什么事我就回酒店睡一会了，实在是困。”
宋玉点头：“你辛苦了，相信等熬过这段时间，好事就都来了。”
白禾哈哈笑道：“那是当然，咱们都会越来越好的。那玉姐我就先走了？”
跟这些人打交道一分钟要转八百个心眼子，白禾离开时看了眼表，居然已经下午1点了，他浑身的疲惫都后知后觉涌了上来。
在停车场找到安睿的车，白禾闭着眼睛就往座位上躺，却摔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小睿？”
不对，这人身上的味道……
白禾挣扎着爬起来，有些蒙：“李辜？”
李辜真就坐在车里，侧头看着他笑：“累坏了吧。”
白禾感觉自己可能累出毛病了：“小睿？送我去下医院，我出幻觉了。”
驾驶位上的安睿回头：“哥，李哥上午刚飞来华南，一下飞机就来这了，记挂着你呢。”
白禾意识到李辜是真的来了，强打精神爬起来坐好：“什么事这么着急？”
“这边的公司前几个季度都效益不好，来突击检查一下他们。”李辜淡淡道：“有段时间没盯，小动作多起来了。”
“别担心，等会把你送回酒店我就去公司那边。”
白禾点点头靠着车窗昏睡，李辜低头看着手机，过了一会突然出声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安睿还以为李辜和自己说话，抬眼一看后视镜，李辜正盯着白禾，连忙把挡板升了起来。
白禾闭着眼睛淡淡道：“……这项目，还真被你猜对了。什么苦活累活都干完了，这时候有人想入场。不过我已经答应了。”
李辜点头：“做得好，禾儿。这是你第一次在圈子里亮相，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就当买个入场券，知道吗？”
道理白禾都明白，可晴海湾毕竟是他耗了大半年的心血，平白无故被人占了便宜，白禾心里不痛快。
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他点不点头能决定的，那些人更想看的是他一个态度，看他识不识相，有没有觉悟。
李辜拍了拍他：“这事其实算得上机遇，我看不是坏事。”
白禾无所谓地点头，他已经站好队了，开导自己想通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李辜看他眉眼间郁色散了不少，话题一转：“你昨晚在飞机上遇到熟人了？昨天和你打电话，叫你的那个应该不是安睿吧。”
听他这么一问，白禾就知道安睿还没和他聊过，他想起穿女装的顾业延，脑袋一热不知怎么就出口道：“啊，那个是妍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