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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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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原刚睁开眼睛，就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眼皮直颤抖，烦躁如他，缩在被子里的双脚蹬了蹬，“艹”了一声，皱着眉就蒙上了头。可这显然无济于事，也是他昨晚为了省事的错，直接将窗户大开，生怕给自己热死。
“啊啊啊，烦死了！”初原有种顾头不顾后背的感觉，凉风嗖嗖从缝隙往里面旋，他受不了了，嘴里嘟囔着不靠谱的天气预报，踩着鞋重重地关上了窗户。
正要继续上床睡觉的他眼神晃动了一瞬，突然改变了主意，反倒先不紧不慢地从床头拿来了手机，点了几下，转手就放回了原处，随后，进了卫生间。
水龙头里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初原仔细地观赏着自己的手，任由水珠滑过，神色莫测。等到外面传来刺耳的警报声，他才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透过镜子和一双红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他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可那双眼睛看明白了口型，“等你好久了。”
“嘎嘎嘎”
不知道屋外的乌鸦受了什么刺激，扑棱着翅膀，口中还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而“罪魁祸首”初原，只是轻声啧了一声，刚想将手插进口袋里，这才感受到了手上还是湿乎乎的，他没有及时擦干。
就这样，伴随着外面的乌鸦的惨叫声，初原将手又重新洗了一遍，这次，他不用抬眼也感受到了那道黏腻的目光。
“呵呵，原来你长这么大了。”黑袍子下的声音，是不加掩饰的恶意，明明只是机械声音，却仍能将初原打回当年，被人死死压制住的感觉如影随形。蠢蠢欲动的地面翻涌，蔷薇花的茎沾染着被经年污血染黑的色彩，将他从头到脚包裹着严严实实。
初原晃晃了头，眼前映出黑袍男人脸上纯白的面具，他笑出了声，“新一任圣父就是这样一个形象吗？在当年的受害者面前也不敢现出你原本的面貌吗？”
“嗤”李小明笑了起来，“初原，你手都抖到不行了，还在装什么？”
“哦，对了，当年的我就是很喜欢你这个什么都忍的性子呢。”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场景，李小明竟然伸手要来触碰初原，那双手还是如记忆中的那样苍白，手腕处是粉嫩的疤痕，也是当初他最终要将初原送走的导火线。
李小明自然也察觉到了什么，也瞬间收起来那些别的心思，没好气地扯了扯袍子，“哼，听说你杀了自己的父亲，怎么没跑掉？也真是蠢。”
初原眉毛一挑，很快就又将目光垂了下去，本就大的领口也随着动作又向下了一截，脖颈处佩戴着的红绳晃晃悠悠，盘踞在锁骨处，惹眼得很，“一堆警察来抓我一个人，我当然跑不掉了。”
刚想继续嘲讽的李小明声音顿了顿，当年怎么都没能低头的小孩再次站在他的面前，竟与之前的魅力不分高下。之前的倔性子，让人有种破坏欲，而脆弱的羔羊，则该是要天生落入猎人的嘴中的。他只喜欢青涩的猎物，对已经长大的他们向来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不过也没多少能再次见面的，初原毫无疑问是那个例外。
想到这儿，李小明的目光在初原的脸上停留了几秒，耳畔似乎还回响着那道苍老的声音，“去吧，去寻找，神会指引你的。”古书上显出一串时间，那是他和初原的初次相遇。他对于小猎物们没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会多花心思在他们身上，可初原就好像是闯入蔷薇园的疯狗，刚见面就毫不客气地咬住了他的手，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勇猛和恨意。
痛疼和伤口本身就是留存记忆的宝物，初原忘不了他，他同样也忘不掉初原。
圣父说这是神的意志，但说实话，李小明并不在乎，因为他马上就要将年老的圣父取而代之了。只是来看看曾经的猎物而已，这对自己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威胁，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初原身上的秘密，能被古书和圣父提及，这才是最让他在意的。曾经的自己无意间透露了有关圣父的事情，还被初原逮着机会躲在窗帘后面看完了全程。没杀他灭口，纯粹是当时的自己没腻，后来是抽不出时间解决这件事，现在则是不能下手了。
李小明挫了挫后槽牙，皮笑肉不笑地扫视着初原，试图从他的表现看出什么。一旁被观察的初原心思回转，看出了李小明的眼中的迟疑，他不敢杀自己，而且初原认为自己和他已经没什么交集了，所以这次的会面绝对不是李小明自愿的。在有关‘圣父’的记载中，一位新任的圣父需要被上一任圣父派去了结在人间的纠葛。初原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看来自己就是那个纠葛。
“你怎么来找我了？”初原开口，手指却在暗自施力气，血色褪去，泛起了白。
李小明发笑，施施然地挑起了初原的下巴，“好久不见，想你了，小原。”
最后两个字，被他念出了暧昧的感觉，不知道以为自己和他真的有什么关系。初原低下眸子，遮住了冷淡的神色，手却颤抖着抓住了李小明即将飘走的衣角，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带我走吧。”
李小明眯了眯眼睛，仔细地在脑海里寻找记忆，初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不仅没有对他恶语相向，反而还向他求救。
“明...哥，求求你了，我还不想死。”羔羊般小的胆子却心甘情愿地将脸放在李小明的胸前，呜呜咽咽的声音弯绕着传入他的耳畔。李小明的喉结滚了滚，将面具摘下，拽着羔羊的后颈，二人的距离瞬间逼近。
“你怕什么？”苍白的手指撬开微微发抖的牙齿，李小明狠厉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被窒息感威胁生命的初原表情呆愣，根本不懂反抗似的，“谁会比你更会装？警方能这么快确定我是谁，跟你有关系吧。”
初原通红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笑意，气若游丝道，“被...发现...了哈”
“不许动，警察！”
......
一跃而下的李小明留下恨恨的表情，而站在窗户旁边的初原朝他招了招手，笑得乖顺。
“你还好吧，初原？”后方被人大力紧抓住，初原皱了皱眉头，偏头避过强势的气息，齐源拽着他检查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留意到他并不美妙的心情，以为是自己来晚了，急忙解释道，“抱歉，我看消息有点迟了，你...受苦了。”
初原挣开了过于紧的拥抱，手腕一抖，再次抬眸看去，对上了有些愣住的齐源，他不紧不慢地靠近，殷红的唇色晃到心头，“你...你受伤了？”
“好看吗？”面对越来越近的脸庞，齐源有些扛不住地侧了侧头，看见了床头死去的乌鸦和桌上干涸的血迹，心里有了不太好的猜想，刚想纠结着开口，却发现了乌鸦的眼睛动了动。
“乌鸦血，落眉间，开玄门，神堕人间。”
看到转过头的齐源，初原笑盈盈地移开了身子，却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了，“初原”冷漠地挑了挑唇角，伸出手指，眉心处染上了血迹，随后朝他挑衅地眨了几下眼睛，初原看清了他的口型，“醒来吧，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