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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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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欸，帮我替个班。今个要来的这个客人很有钱。”一辆车子拦住了我，车灯闪啊闪的，贼兮兮的。
我无语了，不是，哥们，你当个车子还有上班感了。不想今天干，装病不就行了？
真把被骑当乐趣，困难当娱乐是吧？
“不干，没兴趣。还有，少跟我提什么钱啊钱的，这钱都是层层折扣，平台没少拿分成，到我被骑的本人这里了，抠搜得要命。”
“他们有钱怎么不去找好车子，非骑什么共享单车，来这儿找什么优越感。你也是，他说有钱就有钱了？哼。”
成功看到他吃瘪，我也懒得再说。都什么东西，被虐还虐出感情了？
老子可是喷子，这一肚子的脏话都是为不长眼还多嘴的人准备的。
“贵客您请，我们这儿车子什么样的都有，您看您钟意什么？……”
修理员每天除了要教育我们之外，剩下的就是揽客，他常说，做车也要有眼力见，对什么样的客人就该有什么样的行为。
我不以为意，一群披着人皮的东西，比车子又好到哪里去？所以，没过多久我就又染上了“摸鱼”的好风气。
新来的客人大腹便便，笑得像个弥勒佛，可全然不是温和的目光，反而充满着挑剔。
“耐骑的，有吗？”
咋滴，你屁股上长钉子了？要什么耐骑的，你也知道你胖啊？笑笑笑，眼睛给你笑没了……
“有个最近新来的，您来验验货？”
惨死了，我摇摇车把，啧啧几声，却还仗着他们看不见，光明正大地寻找这个倒霉蛋。
可随着众车和人的目光，我来到了自己的身上。
……哦，是我啊。
！！！居然是我，好吧好吧好吧好吧，我早就猜到了，呵呵，哇，好欸。
我动了动脚蹬子，勉强勾起笑，像个被强制上台和不认识的人一起玩游戏的紧张二货。
进了屋子，我率先表示友好，冲他笑。古语常言，伸手不打笑脸人。
“啊！”
可我没想到，这话不准。
当他从箱子中掏出鞭子的时候，我震惊了，怎么有人随身带这种凶器？
“齐源，别摆出这种表情，鞭子抽不是很疼，做我们这行的，就是得天生耐疼，耐玩。比鞭子率先出击的，是我们的保护机制。”
简直是放屁！痛死了，这个禽兽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骑车就骑车，把车当牲畜算什么？算你是农场主吗？
这只是他微不足道的小手段，到后面我就无力吐槽了，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摸摸自己。
唉。
“初原哥，您可别坏了规矩，客人要的是年轻的，您早就过了年龄了。”
“年轻但不耐玩，出了人命就不好了，客人玩就是玩个开心，不是吗？”
“啧，那我不去说，你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难缠的家伙，还成天给我出难题。你说，那新来的是你什么人啊，还成天护着。”
“谢了，我去跟他说，真是麻烦你了。”
10.
细细数来，我变成车子已经快一年了，当人时候的记忆也在慢慢消退。
也算是从新人混到老人了，车一心情好就容易搞事情，大手一挥，就叫来几个关系还不错的车子朋友们，来过生日。
“你儿童节生日？”
当然不是，可我没过过生日，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生日。
“昂，羡慕了？”
“屁啊，和一堆人过节日，根本不会有人想起来你的，一点也不独特。”
我知道啊，但和一堆人过节，就不孤独了，不是吗？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来欢迎我们的新成员。”
修理员笑着拍了拍手，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生怕别的人不知道他有多高兴。我扫了一圈，车子们都装没听见，谁也不当出头车。
我看向那个新车子，可能是有些害羞吧，他微低着头，身子还颤抖着。
“你好，你是人吗？”
面对我突然的靠近，他有些结巴，嗯嗯啊啊的，似乎是惊恐。
还没等我想明白，就被修理员推了一把，把新车子像扔垃圾一样扔给我，咂咂嘴，“以后你带他。”
？不是，等一下。
我看了眼他，新鲜出炉的徒弟也看了一眼我，哭了。
关于这件事一直梗在我心里很长时间，最后也没找到机会问。
“哎呀，恭喜恭喜，有徒弟了。”
“贺喜贺喜”
“666”
……
我一脸黑线地看了过去，哈哈，这就是我的车子朋友们，热闹看得比谁都急切，钱强得比谁都快，麻烦是一点不沾，情谊是一点没有。
“不是，我说你们这么幸灾乐祸干什么？有个徒弟不是还挺好的？”
他们互相看了看，一脸神秘，“没什么，没什么。”
“好了，不是生日吗，还过不过了？”
明知道他们隐瞒了什么，我也没有再问。算了，大不了就死呗。
11.
可我没想到这事情就来的这么快，比死还痛苦的是“阴沉弥勒佛”的到来。
本来还笑嘻嘻的我，在看到他有骑我徒弟的想法时，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
“你做什么？不懂规矩了吗？说是你徒弟你还真把他当亲的了？”
朋友拉住了我的手，恨铁不成钢地小声教训我，他和这里的车子想法一样，人各有命。这也是当初他们对我的态度，一年过去了，他们觉得我也该明白这个道理了。
“我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如果他愿意，我半分话不多说。”
我举着脚蹬子发誓，悄悄地趴在门缝处，屋内是徒弟惨兮兮的哭叫声。
“我不要了！呜呜呜…师父…师父，救我救我…”
“干什么？”
我猛地压到朋友的身上，恨恨道，“你没听到他在喊吗？他在叫我！”
“你是蠢货吗？当车子是他的选择，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真当他是什么纯良货？还能叫就说明没事。”
“我是人！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咱们在成为车子之前不都是人吗？再说了，他还小，以后再接这种客人也不迟。”
朋友给了我一轱辘，他摇头叹息，“真是天真啊，你以为你是谁，泥菩萨就别想着救人了。”
我知道自己就算将重生的事情说出来，也只会得来嘲笑，笑我白日做梦。若是有选择，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当车子？
不顾一切，我撞开了那扇门，迎上了那道不满的目光，死拽着车链子，生怕掉了，努力平复情绪，“贵客，今天是我们两个服侍您，怎么没等我先开始了啊？”
客人自然来者不拒，可他到底是个人精，猜出来了我的目的，发怒是正常的，动作狠厉也是正常的。
事后，修理员知道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捏着我破损的车身，拍了上去，换来了我的闷哼。
“真是好样的啊，大英雄。既然这么喜欢客人，那就多陪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