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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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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站住！”
“汪汪汪，汪汪汪！”
......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瞎叫唤什么呢？”房东老太太嘹亮的声音传来，叽里咕噜骂了一通。房间里的灯开了又关，周围很快恢复平静。
“初原......”
声音一出，我很快捂住了齐源的嘴，生怕他暴露什么，弯了弯腰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躲进床底下。
眼看着齐源乖乖听从指令，我松了一口气，眼神悄悄地往窗外瞥。事情远比当时秦老板所说的复杂，来追踪的人显然不少，听到风声想要灭口的加快了速度。
小鱼儿的死并非巧合，在那封信上，他给我留下的不是什么真心话，而是掩埋在地下的真相。
收留车子的地方叫“一剑叶”，是由几家有钱有势的家族所承办，一开始是为了有个隐秘的地方谈话，可渐渐地，就变了味。单是这样倒也罢了，时间越久之后，便不再只是这几家的加入，更多的人在这里发泄。有钱有权有势的人见惯了声色犬马，普通的景象自然吸引不到他们。胆大包天的居然还有人玩起了毒品。
我接待的第二位客人就是常客，我也曾与那些东西擦肩而过。
齐源势单力薄，且当他踏进来的那一刻，无数的权贵盯着他不放，没人把他放在眼里，可他们不会允许一个普通人来掀翻他们的餐桌。
小鱼儿说，他不是第一个因为这个死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一剑叶”里面的秘密并非只是这样，可这已经是他所能查到的极限了。
盯着黑暗中闪烁的眸子，我咬了咬唇，压着声音吼道，“我数三二一，你就跑！”
“那你怎么办？”
死！
“三！”
“初原，你要来找我。”
知道了，破小孩！
“二！”
“初原！”
别叫了，保存点体力一会跑，不行吗？
“一！跑！”
寂静笼罩下的夜晚并不安稳，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交叠在一起，逃亡与追赶的生死时速的比赛正式拉开帷幕。齐源一门心思就是跑，鼻尖脑门上出得全是汗，他不得不分出手来擦拭，省得一个看不清摔倒在地，被人抓住。
我围着齐源转大圈，将来人一个个撞飞，虽然没有汽车那么威风，但从他们脚上压过去，减慢速度还是很在行的。
“呼哧呼哧”
齐源看到我，高兴地蹦了起来，还不忘挥挥手。我累得像狗，懒得回他，“砰”地一下，把自己摔到草地上，盯着天空发愣。
“初原，怎么样，没人追咱们了吧？”
齐源声音哑哑的，像只鸭子，想到这儿我哧哧笑了起来，身上的酸痛感都好像没了，半阖着眼睛斜了他一眼，“没，谁能跑过咱们两个啊？”
这话不假，齐源本身就是警察，这体力不是开玩笑的。我自从成了车子之后，没少跑来跑去，比之前当喷子时的自己，体力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初原，他们不是来偷咱们钱的吧。”齐源撑着大腿，低着头，继续用他那聒噪的嗓音说，“还有之前你说咱们逃到这儿是因为有人来抢劫也是假的吧。”
“我......”
“我失忆了，但不是傻了。”
本来跑了这么久还被人跟追杀一样对待，就已经很不爽了，还被这个小屁孩跟审犯人一样的问，实在忍不住撞了他的腿，凶巴巴的。
“怎么样啊？就是骗了你，能怎么样？砍死我！”
抬头看着我的齐源好像被吓到了，眼神里面是我没见过的陌生。
“唉，跟你发什么脾气呢？小孩一个。”
我叹了口气，将身子移到他的身边，递给他我刚刚无意间从草地上拽的一朵野花。
“嗯？花花！”
小孩的注意力就是很容易被转移，一朵不被成年人关注的野花也能给他们带来喜悦和幸福。
“嗯？”脏兮兮的手抓住了我的链子，我以为是要说什么悄悄话，顺从地低了下去。
“初原，我喜欢你。”
成年人的亲吻总是绕着弯子，可小孩的吻只是在表达最真切的感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塞了过来一个有些软的东西，黏糊糊的，是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奶糖。
“你给我花朵，我给你糖果。你想告诉我就告诉，我不会再问了，你别生气，也别心情不好。”
我愣了一下，笑着把糖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21.
逃亡的路上，时间的概念总是模糊不清的。
我们看过海水潮涨潮落，在山顶上等过日出，蛋黄似的太阳将薄纱剥开，闪耀出刺眼的光芒。
无人回应的山间，一人一车呆呆地朝四周看，每天除了休息就是赶路。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追踪，仿佛是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旅行。
“初原，好累啊。”
潺潺流水经过脚边，浮躁又疲惫的心灵被俘获，没等他说完，我就一车子坐了下去。
借来他的手机，屏幕立刻映出苟延残喘破车子的模样，不由得“啧”了一声。
“咋了？”
扔过去的手机回答了他，我一个翻身又躺回了地上，心里涌现出从未有过的倦怠。
或许是老了，啧。
当车子这些年我还真没有功夫去想年龄这个事情，可一旦心里种下这粒种子了，就必须得算个清楚。
“你不丑。”
“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插过来，扰乱了心思，我咂巴咂巴嘴，不高兴地盯着他看。
“你很好看，初原。”
坚定的小眼神递过来让我发笑，知道他敏锐，没想到连这也可以猜出来。不过，车子而已，哪管什么美丑？
“小屁孩，我就是个车子，你还能看出来美丑啊？”
以为是哄人的话，谁料齐源竟真的点了头，“我做梦梦到的，你变成人的样子。”
“很好看，我很喜欢。”
对他动不动就说“喜欢”的习惯，我已经免疫了。反倒是对他口中的梦，有些好奇。
“真的？你怎么知道是我？”
“...反正我就是知道！”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照射的问题，齐源的耳垂泛了红，说完了还不住地跳来跳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跳蚤进去了，晃得人眼睛疼。
“初原最好看，是我最喜欢的人。”
风扬起花海，耳畔是咋咋呼呼的叫声，掩住了如叹息般的回应。我想，即便是到了下一辈子，应该也还是能记住这一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