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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篮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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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黏稠地流淌在课桌表面。江时雨垂着眼发了一会呆，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鸦羽般的阴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边缘，纸张的毛边刮过指腹，带来细微的刺痛感。那里已经有些卷边，像被反复翻阅的旧日历。
楼下的尖叫声突然拔高了一个八度。楼下又传来一阵尖叫，有个女生的声音尤其尖锐，像指甲刮过黑板。刺耳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划破宁静，将他的思绪硬生生切断。他一直觉得楼下很吵，每次篮球场的喧闹都像一场小型地震。每次篮球场的喧闹都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人在他脑内敲鼓。
走廊的瓷砖反射着刺眼的白光。楼梯间的回音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空心的鼓面上。走下楼就看见一堆人站在篮球场，人头攒动，像一锅煮沸的饺子。人群围成密不透风的圈，最前排的女生踮着脚尖，手机举得高高的。像一堵人墙，把球场围得水泄不通。
男的女的都有，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香水味和汗味。江时雨对这些不感兴趣，目光扫过时连焦距都没变。目光扫过人群时像在看一堆摆设，校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白色板鞋踩过积水，水面倒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溅起细小的水花。
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正激动地摇晃同伴的手臂。突然听到有人说道："我不行了，沈凛延太帅了，又帅又有钱，难不喜欢。"声音甜得发腻，尾音还带着夸张的颤抖。声音甜得发腻，像融化的棉花糖，黏糊糊地糊在耳膜上。
九月的风裹挟着桂花香掠过球场。一阵风吹过，掀起江时雨额前的碎发。江时雨冷漠的看了一眼在球场中央打球的沈凛延，那人正在三分线外起跳，动作流畅得像一头猎豹。
沈凛延的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黑色短袖，白色的校服外套孤零零地躺在长椅上。随意地扔在长椅上，袖子垂下来，像一团被丢弃的云，随时会被风吹走。手臂肌肉随着运球动作绷出漂亮的弧度，青筋像地图上的河流般清晰可见。
篮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这会沈凛延又进了一个球，网袋被篮球带得向上翻起。
篮球穿过篮网时发出"唰"的清脆声响，像利刃出鞘。全场又是一阵尖叫，有个男生甚至吹起了口哨。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震得树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走了。
江时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江时雨皱了皱眉，耳膜被声浪冲击得隐隐作痛。像有人在他耳边敲锣。觉得太吵了，转身就走了。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背影单薄得像一把出鞘的刀，锋利得能割伤视线。锋利又孤独，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沈凛延正好转身擦汗。篮球在地上弹跳的声音突然停了，像被按了静音键。沈凛延抬起眼正好看到江时雨冷漠的往教学楼走，阳光在那人身上镀了一层金边。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打扰的疏离感，仿佛周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在一堆人的外面走着，人群的喧嚣像潮水般向两边分开。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疏远又清冷，像博物馆里被玻璃罩保护的珍贵藏品。与周围五彩斑斓的喧嚣格格不入，仿佛来自两个世界。
沈凛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江时雨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连最精彩的进球都换不来他一个回眸。就连最精彩的进球，也没能让他多停留一秒，目光吝啬得像是怕浪费。
队友的呼喊声变得模糊。队友的呼喊声突然变得很遥远，像是隔着一层玻璃。就这样在众人的目下，在一片不解的目光中。沈凛延摆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声音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沈凛延拿着外套就往教学楼走，临走前还顺手捞起椅子上的矿泉水。
教室里的风扇转动时发出规律的咔嗒声。教室里的风扇吱呀转动，搅动着凝固的空气。江时雨刚回到教室坐下，椅子发出轻微的呻吟。从抽屉里取出水杯喝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沈凛延就也跟着进来了。
柑橘混着青草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像是阳光晒过的橘子皮。他跟沈凛延对视了两秒，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被拆解成无数帧。江时雨的眼睛在阴影处呈现出一种清透的茶色，像是把整个秋天都凝固在了眼底。那双眼眸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表面波澜不惊，却让人看不透底下藏着什么。
沈凛延理了理头发，开口道：“同桌刚刚在看我打球吗？”尾音微微上扬。
窗外飞过一只麻雀，江时雨："......"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像是用尺子量着画出来的。
沈凛延不依不饶地往前走了两步，沈凛延又继续说道："是不是觉得我..."故意拖长尾音，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江时雨突然合上课本，沈凛延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时雨怼了，江时雨冷脸道："没觉得你帅，刚刚也没在看你。"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一秒，连风扇转动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一般人听到这话，多少也有点心情不好，但沈凛延的嘴角却越扬越高。但沈凛延不会，沈凛延笑了笑，开口："你怎么这么高冷，"我可是为了跟你说两句话球都不打了。"说着指了指窗外还在张望的队友们。
江时雨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转过头去，后颈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阳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画出一道明亮的分界线，像是划出了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