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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糖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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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进教室,将课桌染成灿烂的金色。买完单后,沈凛延提着一袋子糖回到班里,五彩斑斓的糖果在塑料袋里哗啦作响,像一串欢快的风铃。江时雨正坐在位置上写作业,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沈凛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接把一袋子糖放在他的桌上。江时雨抬起眼看着沈凛延,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江时雨有些懵,沉默了一会。他的视线在沈凛延和糖果袋之间来回移动,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江时雨:"你是不是给错人了?"声音平静得像便利店凌晨的空荡走廊。
沈凛延:"没有,就是给你买的。"沈凛延看着江时雨笑了笑,左耳的耳钉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
江时雨看了桌子上的一大袋糖,各种颜色的包装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的大脑像卡住的收银机,一时无法处理这个信息。为什么给他买糖?他们很熟吗?买这么多干嘛?有钱没地方花吗?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江时雨淡淡说道:"不要。"语气干脆得像撕掉一张作废的小票。
沈凛延:"哎呀,别那么绝情,"他随手拆开一颗水果糖扔进嘴里,腮帮子鼓起一个小包,"吃不完慢慢吃。"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十分钟。在江时雨说了六个"不要"之后,他沈凛延直接把糖塞在了江时雨手中,指尖相触的瞬间,江时雨像被烫到般缩了一下。
江时雨想骂人,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冷脸吃了颗糖。青苹果的味道在口腔炸开,让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沈凛延:"诶,你看这多好,再给你几颗啊。"又从袋子里抓出一把色彩缤纷的糖果。
沈凛延又往江时雨手中塞了几颗糖,掌心里糖果的包装纸窸窣作响。江时雨冷脸拿着糖。
其实他觉得挺好吃的。
教室里的挂钟指向四点。下午的课沈凛延全程睡觉,玩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暮色渐渐笼罩校园。晚上放学后,同学们都在收拾东西往校门口走,书包拉链的声音此起彼伏。因为刚开学,还没有住宿,校园广播正在播放轻快的放学音乐。晚自习沈凛延直接旷了,他的座位空荡荡的。
路灯次第亮起。江时雨走出校门,背着书包,影子被拉得很长。回到家中,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格外清晰。把作业写好,去到便利店打工。制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松,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酒吧里。沈凛延等人这会在酒吧里,五彩的灯光扫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许易开口道:"哥,我怎么感觉你对江时雨挺感兴趣的呢。"声音因为音乐而提高八度。
沈凛延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笑了一声:"我觉得他好玩呗。"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易:"你不会喜欢上江时雨吧?"眼睛瞪得像铜铃。
沈凛延的表情在霓虹灯下忽明忽暗。"怎么可能,"他仰头喝尽杯中的酒,喉结滚动,"玩玩而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凌晨两点的月光像一层薄纱,轻轻覆盖在狭小的房间里。江时雨回到家已经是深夜,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他看了一眼手机余额,屏幕上冰冷的数字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叹了口气,走到自己的房间。
墙纸已经有些剥落,墙上贴了几张照片,相框边缘有些泛黄,但玻璃擦得很干净。是个五官温柔的女生,她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细的纹路,像绽放的菊花。那是江时雨的母亲,顾青依。照片里的她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站在花丛中。
一旁的角落有一副没画完的画,画布上只有粗略的铅笔线条,隐约能看出是三个人的轮廓。纸张已经有些泛黄,边缘卷曲着,像枯萎的花瓣。那是因为江时雨永远都不会再画那幅画了。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江时雨把桌上凌乱的画笔和颜料收拾了一下,将每支画笔按长短排列好。去洗了澡,热水冲过后颈时,他闭了闭眼,睫毛上沾了水珠。洗完后,他擦着头发坐到床上,毛巾在发梢揉搓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点开微信,才想起来通过沈凛延的微信,那个夸张的"老子天下第一帅"的昵称让他皱了皱眉。哪曾想刚通过对面就发了消息过来。提示音像一把小锤子敲碎了夜晚的寂静
老子天下第一帅:这么晚还不睡?
江时雨盯着这行字看了三秒。
雨:......你不也是吗
老子天下第一帅:哥不一样,哥有事要忙
江时雨仿佛能看到对方得意的表情。他没有理他了,将手机调成静音。把手机放到一边,充电线垂落在床头,像一条黑色的蛇。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月光悄悄爬上他的睫毛,在上面洒了一层银粉
清晨的闹钟像一把钝刀割开梦境。第二天沈凛延就迟到了,他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头发乱糟糟的,江时雨正坐在位置上听课,沈凛延被李艳林骂了一顿,懒懒的走回到位置上。
粉笔在黑板上吱吱作响。江时雨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专注地盯着板书,沈凛延撑着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同桌,你怎么这么认真啊。"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窗外飞过一只麻雀。江时雨当然不会理他,只是微不可察地往窗边挪了半寸。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阳光在他侧脸投下窗格的阴影,像给他戴了半张面具。
沈凛延撇了撇嘴。大抵是觉得他的同桌太高冷了,低头玩手机,给江时雨的微信备注改成了"小冰块"。
而小冰块本人还不知道自己被打上了"小冰块"的标签,正专心记着笔记。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操场。到了中午吃饭,教室里很快空了下来,沈凛延发现江时雨还坐在位置上,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也没多管,以为江时雨还在写题,实际上江时雨的笔已经停了很久。沈凛延跟着其他几人走了。他的笑声从走廊传来,像一串散落的玻璃珠。
教室里只剩下江时雨一个人。他缓缓放下笔,为了省钱还债他不吃饭,他垂下眼,窗外的梧桐树投下摇曳的阴影,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