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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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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煜将梅香揉进了怀里,尝进那带毒的朱砂。水色也同样染过他的唇,沉水香笼过与自己挨近的人。
姻亲既成,生死与共,他再想不起新帝的算计,也想不起谢不宁的诸多算计。舌尖沾了不知从何而来的甜,他吻得更深了,一并咬过那柔软的肉,又吞进带着信香的涎液。那是他的坤泽,是将军府的夫人,也是他的妻。
他醉得彻底,伸手去解自己衣带的同时还不忘看着谢不宁,湿透的红被吻到了他的唇角,微微张开的唇似乎还在向自己讨要下一个吻。
贴近的沉水香缓了身上的疼痛,宽大的袖遮住了方才划出来的伤口……
不过他本就没有泪,只掀了眼去瞧落在桌案上的玉如意,请人雕过的物件没能派上用场,他不曾想过霍煜会亲手摘了他的红纱。
有什么益处呢,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情分。只有强逼出来的信香去合沉水,谢不宁压下眼底的冷意,顺从地张开了唇。
沉水香侵入了他,他却不推拒,只是眼底漫出了潮,像是承不住雪的梅。
夫妻之实,霍煜若是喜欢这般味道,也正合自己的打算。他又弯起眼,对上霍煜的目光,唇张得更开了,要挽留刚刚缠绵的沉水香,连齿间都轻含着软的舌。
他抬手卸掉戴了一日的金钗,盘起的长发全落了下来,铺到红裙上。
许是因为晕开的潮,他好像软了指尖,又全是刻意,冷白的手指点在描着金线的衣带上,指间握住坠着的流苏却不得章法。
自霍煜跨进屋内,他自是热的,融进原本的水里,泡软他的皮肉。
从宴中带来的酒气不算重,谢不宁从不饮酒,只瞧着霍煜的样子,不像是醉了,衣带渐松,他看到宽阔的胸膛,也看到横亘上面的伤。
已愈合的伤还带着狰狞,白的里衣遮不住他习武的身段。将要抱住他的,将要吻干净他身上的水便是眼前的乾元。
他演得甘愿,仍瞧进霍煜眼中,像寻常坤泽一样,穿着喜服去唤自己的乾元,“霍郎,”谢不宁顿了一下音,偎进对方怀中,将未解开的衣带送进乾元手中。
他蹙着眉,青丝沾了薄汗也同样贴在霍煜怀中,“救我。”
红从谢不宁身上褪去了,霍煜记得分明,眼尾的朱砂,唇上的朱砂全被自己抹去了。如瀑的发散下来,金钗碰了珠坠,谢不宁着的是钗裙。
他开始醉在坤泽的梅香里,解衣也未曾设防,仿佛从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蛇蝎一般。即便脱了喜服也是同样的热,被勾出来的沉水香渐渐浓了,裹住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候着的梅香。
他顺从着信香,又吻上那像要挽留自己的唇。手指挨过那凉的指尖,白日拜堂,夜里帐暖,京城终不像北疆,穿云的羽箭变作看不破的人心,带沙的北风化作绣金的衣带。
这双拉弓的手,这双握刀的手,现在连力都不敢多用。这是他听到的第一声霍郎,却不是他听到的第一声救我,是救是害,是虚假还是计谋,他理不清,也不愿理。
霍煜解得细,指间梳过被蹭乱的流苏,红裙盖在他的胯.间,他热得急,指间的动作却轻。
他怕折了怀中的雪,却终得窥见一色的白。
……
他分不开,像撕过北疆的肉一般咬着谢不宁的唇,他忍不过,用了力拽断了细的绳。
只余下谢不宁颈上的红线,他来不及褪。发汗的掌心便碰过那晃眼的白,倾身将对方压在榻上。
好香的梅,好冷的白……他没用备好的如意,也没一一解开所有的系带,礼数在霍煜这里成了半场空。
……他来不及看,逞着凶去掐他的梅,去折他的枝。
轻吟如愿响在他的耳边,他才松了唇,耳边却反复着词句,谢不宁唤他霍郎,谢不宁说救我。
他是四皇子,他是谢不宁。
蛊虫在体内反着药性,溢出的潮湿了裙装,谢不宁疼得厉害,又忍得住……
似真亦假,他更熟悉这样的痛。乾元和坤泽间的情合更像是一场荒唐,屋内只有信香合到一起。
激起的雨露期似乎更难熬,似假亦真。他的难耐中含着他的恨,又藏在痛中。唇齿间又轻漫上了血腥气,沉水信香几乎要困住他。
……
他却不再合眼,将乾元的动作都看清楚。他隐住了自己的恨,藏住百般算计。
征北将军,天命乾元,他怨其不能反,今夜连恨都牵在霍煜身上。
横在颈间的红像是牵缘的线,霍煜吻过梅香,掐得重,又带了几分不舍……
那浓的梅香不在此处,真正化作水的孔窍还藏着。夜间视物不在话下,他的眼生得锐利,何况屋中红烛未灭。
……霍煜又想起席间的贺词,想起逢迎之间屋内忍着雨露期的坤泽。
如今亲眼见到,不止是信香,坤泽本该是乾元的,他在此刻了然。
……
他看到了坤泽的潮,于是也知那句救我或许带了真。
衣带尽解,喜服全堆在榻边,他们之间足够热了,他还没有看清,他还没有看够……
他不再去咬对方的唇,将粗喘都埋进了对方发间。许是谢不宁真的等了很久,青丝都带了浅淡的梅香。
那不是雪化作的水,更像是花间的蜜,带着甜,带着清淡。
那样的湿勾他,鼻间的香也勾他。
……
谢不宁成了他手中的弓,揉着就发出破空的弦声,他不再堵着,凭着信香,凭着其中的渴求将弓拉满,将弦绷紧。
怎么能不痛快呢,那是世间另一种痛快,也只能由他的坤泽亲自带给他。不同于见血封喉的杀戮,也不同于京城朝堂的明枪暗箭,夏夜安乐,春宵醉人。
沉水擒住了梅香,将它合进怀里,吞掉其中的浅淡……
他想攀着什么,指间却什么都抓不住,只是这般想着,又不再忍着……
他喜欢这味道,完全盖住了自己的信香,完全盖住了那股令人生厌的甜。
榻响着声,喜服钗裙都坠到了地上。纠缠的信香渐合在了一处,有人拥过带潮的梅,有人浸在沉水中。
红色的帷幔终落了下来,那勾人的潮还没褪去……谢不宁没再合上眼,他湿着,他也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