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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7章 数据洪流中的心跳同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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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笔许的手指刚碰到冯翊裴的手腕，皮肤下的血管突然亮起蓝光。那些发光的纹路像电路板一样蔓延，把两人接触的地方照得透亮。冯翊裴半透明的身体在数据流里晃了晃，作战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新浮现的条形码——CX-0。
"这是......"何笔许的话被突然爆开的记忆碎片打断。体育仓库霉味混合着草莓香精的气味扑面而来，他看见十五岁的冯翊裴把实验记录本塞进他书包时，手指在扉页上按了个蓝墨水指印。
培养舱的金属墙壁突然变得透明。无数输液管从天花板垂下来，里面流动的不是药液，而是被稀释的记忆片段。何笔许认出其中一条管子里漂浮着他们初吻时交换的草莓味软糖。
冯翊裴的睫毛颤了颤，实体化的右手突然抓住最近的输液管。"别看那些......"他的声音像隔着很厚的玻璃，"都是过滤过的......"
何笔许扯断那根管子时，蓝墨水喷了他一脸。液体在空气中凝成他们高二期末考试的化学试卷——冯翊裴在每道错题旁边都画了小小的五角星，墨迹透过纸背。
"你故意的？"何笔许抹掉脸上的墨水，发现作战服监测器上的心率曲线正逐渐变成冯翊裴的波形。那些被系统判定为"记忆杂质"的蓝墨水标记，此刻正在舱壁上投射出完整的实验日志。
冯翊裴的左手突然完全实体化，带着熟悉的体温按住何笔许胸口。"呼吸......"他的拇指压在那枚发烫的校徽上，"跟着我呼吸......"
两人的心跳声在密闭的舱室里越来越响。何笔许看见自己血管里流动的蓝墨水正被冯翊裴的心跳频率吸引，在皮肤下形成共振的波纹。父亲实验室的监控画面突然卡顿，闪过一帧被系统删除的画面——十四岁的冯翊裴偷偷调换了记忆抑制剂的样本。
"每次修改数据......"冯翊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锁骨下的CX-0条形码开始渗出蓝墨水，"我都藏了......真实的......"
舱室突然剧烈震动。何笔许在摔倒时本能地护住冯翊裴的后脑，手背撞上控制台。爆裂的屏幕里喷出更多记忆碎片，其中一张化学实验报告上，冯翊裴用蓝墨水在沸点数据旁写了极小的一行字："何笔许的睫毛比溶液变色反应更好看"。
监测器的警报声变成了他们初中放学铃。何笔许发现自己的作战服正在溶解，露出锁骨下方从未注意过的陈旧针孔——排列形状恰好是CX-0的镜像。
"我们不是742和743......"冯翊裴的声音突然清晰，他抓住何笔许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两人的掌纹在接触瞬间亮起蓝光，组成完整的实验编号：CX-0-1与CX-0-2。
培养舱的排气孔突然喷出粉色烟雾。何笔许在窒息感中看见父亲的操作日志最后一页："原始样本记忆纯度100%，必须分离培养"。冯翊裴正在实体化的身体又开始透明化，但他死死扣住了何笔许的手腕。
"锚点......"冯翊裴的嘴唇擦过何笔许耳垂，呼吸里带着当年那瓶草莓汽水的甜味，"是反向的......"
何笔许突然咬破自己的舌尖。血珠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时，整个培养舱的金属壁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每个画面里都是不同年龄的他们，正在同步做出咬破舌尖的动作。
何笔许的舌尖血在监控屏幕上炸开成百上千个红点，每个光点里都映出他们交缠的指纹。冯翊裴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蓝墨水里浮着半溶解的电极片——正是当年贴在何笔许太阳穴上的那对。
"反向锚点..."冯翊裴的作战服领口突然裂开，露出心口皮肤下跳动的微型芯片，上面刻着与CX-0完全相同的编号，"你才是...主样本..."
培养舱的通风系统突然倒转，抽走粉色烟雾的同时吸起满地记忆碎片。何笔许在失重状态下抓住冯翊裴的腰带，发现金属扣内侧刻着他们高中实验室的储物柜密码。那些被系统判定为"记忆杂质"的蓝墨水突然全部悬浮，组成一张完整的脑部扫描图——两个完全镜像的杏仁核亮得刺眼。
父亲的声音从破裂的扬声器里断断续续渗出："...情感中枢...必须分离..."何笔许的耳膜突然刺痛，童年记忆里总在凌晨响起的离心机运转声，此刻正与冯翊裴芯片的嗡鸣形成完美和声。
冯翊裴的膝盖重重磕在控制台上，撞开的暗格里滚出半管蓝色药剂。何笔许认出这是冯翊裴十八岁生日那晚，自己在生物课上偷偷调制的酸碱指示剂——本该变红的溶液在冯翊裴手里变成了星空般的钴蓝。
"呼吸..."冯翊裴突然把药剂管塞进何笔许齿间，玻璃碎裂声里尝到当年那杯作弊奶茶的甜味，"...这次换我...当你的锚..."
所有监控屏幕同时爆出雪花噪点，何笔许在电磁干扰的眩晕中看见十五岁的冯翊裴蹲在实验室角落，正往离心机样本标签上涂改日期。少年抬头时眼镜反着光，镜片上映出窗外偷看的自己——那根本不是什么偶遇。
培养舱的应急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只剩两人锁骨下的条形码在彼此呼应。何笔许摸到冯翊裴后颈的微型接口，插槽形状与他们初中组装的第一个电路板完全吻合。远处传来液压装置启动的闷响，舱门正在打开，但更深处传来另一种声音——像是十四岁的他们，正隔着培养舱的玻璃在同步敲摩尔斯电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