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三足鼎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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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修复零点细胞才发现郗谷能力的可怕。一般的心灵掌控能力者绝对做不到像她那样埋下实体的精神力种子，这可是一触即爆两败俱伤的东西，他曾经亲眼看着这样实验的人自己的大脑被反噬炸开，血腥味此刻仿佛弥漫鼻尖刺激他额角青筋突突跳，他想起自己当时狼狈的蹲在一旁干呕，而旁边是见怪不怪嫌弃看他的研究员们。
这种操作此后被列入违规操作，精神控制系异能是仅此治愈系的稀有，上面也不想浪费。
可是郗谷看起来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不愧是红码……吗。
睡着的零点是最好的零点。归墟的手插入沉睡者发间，这种姿势如果他还醒着早就揍自己了，零点那千疮百孔的身体让他想到曾经轰动里世界的【蜂巢计划】，他现在真的就像一个马蜂窝，到处都是需要修补的窟窿。
他的身体在崩溃，精神混乱靠郗谷维持，内脏崩溃靠伽马试剂维持，基本运转靠归墟梳理，还有一些异能神奇的作用在他身上，企图掩盖黑幕下沉睡的凶兽。
细胞重组是操控细胞结构实现快速愈合等效果，消耗能量巨大，通常归墟会准备一些“材料”利用其细胞填充和解构，节省自身能量，例如被重组者体内血小板不够，异能者可用过自己或他人提取血小板填充到被重组者体内，运转方式是直接或间接肢体接触。
郗谷说的对，零点体内的异生物细胞被催熟，分裂太快，他根本不能在不暴露完整能力的情况下将其重组成正常人类细胞。
随着少年呼吸起伏，胸口透出一点莹润的光泽，流淌青紫色血液的血管狰狞浮现，不同于人类的有力心跳回荡在实验室。
黑色尖刺穿透皮肤，小臂霎时鲜血淋漓。
归墟盯着少年眼下出现的鳞片，对着监控道：“准备几个没有任何病症的人类男性，至少十个。”
……已经不会再吐了。从任人宰割的羔羊变成执掌铡刀的刽子手，归墟低头，阴影遮住发凉的眼神，手指触碰零点眼下的怪异鳞片。
他……或者说它，现在到底算人类、还是怪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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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要有天。
所以世界有了天。
神说，要有风。
所以世界有了风。
虚无缥缈的神与虚无缥缈的能力，捕捉不到但能感受到的玄妙磁场，脑海深处的女声时而疲惫沙哑时而清脆稚嫩。
她们说：你是无价之宝。
她在呼唤你。
她们在呼唤你。
它们在呼唤你。
你的名字，你的一切，你生而为人的标志，又自我抛弃的标志。
“祭雨落。”
“零点。”
白帝。
………………
…………
……
-[5月7日，凌晨1时24分，罪城研究所B区四层]
归墟知道不可能是简单的营救或逃离。
……但他属实没想到郗谷的计划这么乱来。
罪城研究所在缓慢下沉，歪歪扭扭的高楼全靠牛逼的地基支撑，颇有几世纪前比萨斜塔的美感。这次伴随隆隆震声的是簌簌掉落的灰尘，归墟从一堆虽然没散架但因为超级坚硬所以堵住出口的仪器爬出来，打开门却看到了破坏完对面房间闻声转头的感染者。
“……打扰了。”他关上门反锁，无视利爪刮门板的刺耳声，开始爬洗手间上面的通风管道。
希望在他处于管道内期间这楼不塌吧。
在无人得以观望的最下层，紧闭双眼的少年睫毛轻颤，伴随每一次呼吸从他胸腔发出类似鲸鱼的声波。
他是让罪城研究所下沉的罪魁祸首。
少年周围躺着几个生死不明的武装研究员，他闭着眼坐起身舒展身体，身体在一瞬间模糊了一下，呈现出地下室的颜色。
鲸叫声缓和，他赤脚踩在地上，一步步往上走，每走过一处都会留下脚印与地面皲裂，越到后面脚印越趋近于无，这是熟悉能力的体现。
零点非常有目的性地向前。
他的脑袋里有人放了什么东西，很痛，很闷，他要找到放东西的人，然后——
——杀死。
***
“哦~来了。”郗谷脚步一顿，脑内模拟出整栋研究所所有人的位置，她控制一些炮灰挡住感染者路线，溜进有暗道的实验室滑到下一层继续跑。
“轰隆隆……”
地震还在继续。
郗谷擦了擦落在脸上的些许灰尘，没忍住打了喷嚏。另一个感染者已经靠近这里，她一刻也没有停歇运用自己能力将它引到地下二层，只是前进的脚步还没有迈出，尖刺已经穿透地板差点把她砍成两半，险险躲过大腿扔不可避免的留下伤口，透过尖刺回收的缝隙，她与它对上视线。
……长得和5号几乎一样。郗谷愣了一下，果然她不在十三院的期间有事情脱离掌控，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爽。
郗谷精神干扰它使其致盲，突然无形的电波顺着研究所墙壁拓展，所有精神种子一并沉寂。
“草！！”郗谷忍不住爆粗口。
罪城研究所的人是傻逼吗？不怕南宫少爷暴毙吗？居然开了无效磁场。
妈的。她深呼吸一口气顶着无效磁场的呕吐欲重新连接上精神种子，首先确认南宫归墟的安全。而感染者已经凭借牛逼的□□能力一拳轰开了被坍塌建筑堵住的通道，径直往郗谷那边走。
郗谷沉思一下，人海茫茫中找到那个超级亮的人形能量，还在掌控中的情况让她稍微松口气，从室内搜刮到几把手术刀和绷带，她胡乱揣进腰包，向感染者迎过去。
“嗨。”随着声音通风管道露出一点头发又迅速缩回去躲过冲过来的攻击，郗谷轻巧地从管道跳下来，转身下腰躲过再次迎来的冲锋。
真是一点喘息都不给。她投掷出手术刀，然而感染者直接顶着插入手臂的刀将郗谷抡出去。
“咳。”啊啊啊啊草草草草好痛。郗谷眼角沁出泪花，偏头躲过拳头，拳头在墙壁留下深坑与皲裂，灰尘与血液混合，郗谷灵活的躲过鞭腿，又因为模糊的视线被再次击飞。
啊，我是个辅助啊，为什么要打这种肉搏战士局。她低头干呕，紫色眼睛沉淀着浑浊的流光。
它缓步走来，掐着郗谷脖颈将她甩入隔壁实验室。
而进入实验室的感染者却失去了郗谷的踪迹，卫生间的通风口被打开，这种不能见光的研究所最不乏奇奇怪怪可利用的通道。
好痛。郗谷捂住肚子，动作却丝毫不含糊的往前挪动，她的目的地快到了。
而到达目的地实验室，她从通风管道跳下来腿一软栽倒在地，正常走向是原地等死。她的思维不禁发散，很像玩过的恐怖游戏，男主呼唤女主的名字，一步步走来收割她的性命。
此时电路被安排好的人破坏，新型备用发电机也被隔离无法使用，旧款的蓄能时间是十分钟。
恐怖片既视感。郗谷不敢眨眼，总觉得闭上眼的下一秒面前就会出现异化种那张老熟人的丑脸。
心灵掌控的弱点之一：没有办法控制无脑波的生物。5号经过一堆实验只有小概率能被控制，是个专门克她的研究，罪城显然有好好研究过5号，取得其基因，新鲜出炉的感染者虽然不如5号却也能用。
这个时候投放5号克隆体简直是明晃晃的针对，罪城的领头羊想换人了是吧。
汗水流下，她仰头让血与汗避开眼睛。黑暗中她努力适应夜视能力，从腰包掏出绷带随便缠在大腿伤口上。绿色安全出口指示灯还亮着，靠着那点微弱绿光，郗谷恍然看到小山般壮硕的庞大身影停在门口。
透过玻璃与门外的它对视，郗谷握紧手术刀，对着门外缝合线将表情定格在咧嘴笑的它弯弯眼睛。
猛烈地冲击让它瞬间飞出去，少年不如怪物高，透过玻璃郗谷只能看到翘起来的凌乱头发。
但她知道，所有的棋子都到了应该到的位置。
哈哈。她在心里无声地笑，开启少年脑海深处的精神种子。
“祭雨落。”她说，“杀了他。”
无法违抗的命令如信条贯彻整个精神海，仿佛他天生就是属于少女的刀，往常总会出现的另一个蜜蜂般的声音罕见沉寂，隐藏在精神海的深渊巨口里。
零点知道命令他的是他的朋友，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脑子里让人讨厌的东西有她一份，但朋友的话应该能浅浅听一听。
他闪身躲开感染者的攻击，伸出的手就是最锋利的武器，戳碰到的位置开始扭曲。感染者躲开时整个手臂呈麻花状，破碎的肌肉组织像飞扬的彩带，在强大自愈力下瞬息间恢复如初。
零点见状来了兴致，下一波攻击直接让异化种整个胳膊化为齑粉。
异能：白帝。
效果：扭曲、崩坏，新世界最强异能。拥有它的人凭借优秀的身体素质扛过伽马试剂侵蚀，又凭借千疮百孔的身体再次承担奇迹——成功融合第二异能：元素同化。
人类历史首位双异能者！
罪城研究所腾飞功臣！
郗谷回想机密文件的内容，不由得被印象深刻的狂热吹嘘逗笑。
但是。
她的笑容淡去。
零点的弱点，就是精神力。谁能够掌控他，谁就能自立为王，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常胜将军，最好用的双刃剑。
即便拥有5号的恢复速度也已经赶不上被破坏的速度，感染者像被撕毁的棉布娃娃，迸射的鲜血是飞扬的棉花，逐渐充斥整个走廊。
闻到鲜血的异种容易被本能操控，介时本能将会冲破精神枷锁成为狂暴巨兽。
一阵哀嚎，感染者只剩下一地灰，零点皱皱鼻子到处嗅，却闻不到朋友的味道了。
明明都完成她的指令，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难过。
他愤怒的打穿了下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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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7日，凌晨3时48分，罪城研究所A区一层]
南宫归墟被保护的很好，衣服上连灰尘都没有粘到，同行小队其中一人以肉身引开失控的感染者，其他人从紧急通道护送少爷离开。
外面传来轰隆一声，电梯被无形的能量扭曲。归墟驻足，吩咐保镖：“走楼梯。”
他的心跳不自觉加速，甚至担心感知型保镖听到如擂鼓般震动的胸腔。
好在，计划一切顺利。
在没有心灵掌控的情况下依旧能让计划如想象中进行，这可能也是精神控制异能者最可怕的地方。
通往A区的楔形楼梯上方，沾染了灰尘与鲜血的少女在此等候。归墟等人驻足，突然侧方传来遥远又近在咫尺的破空声，几乎是下一秒墙壁皲裂，从破碎如星空的纳米纤维和浓烈灰尘里冲出来一只怪物，它伸出尖锐纤长的指甲插入地面，发出让人耳膜发痛的金属卷曲声。
声音停止，怪物抬头，布满鳞片的脸依稀能看出属于零点原本的样子。
心灵掌控异能者微微低头，紫瞳流转。
南宫归墟与保镖站在楼梯转角内侧，大气不敢出。
三足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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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郗谷曾梦到过三足鼎立的场景，但绝不是和这两人。现实没有时间留给她回忆，怪物有所动作之前郗谷已经将他控制在原地，“归墟！”
南宫归墟将保镖抛之身后，迎着怪物冲上去将试剂注射心脏，然而没等药物完全推进体内，怪物握住了他的脑袋。
南宫归墟不会愚蠢到和失去理智的家伙打感情牌，他的视线被骨刺遮住，头骨仿佛传来遥远的崩裂声，但怪物并没有伤害到他性命的意思，只是以一种危险的、让人不适的禁锢让他无法动作。
即将松开的手掌被另一个冰凉的手掌包裹、握紧，那颗不起眼的精神种子在心灵掌控和细胞重组的双重刺激下侵占了一半意识海，成功让二人将药剂打进去。
试管清空的一刹那，归墟陷入昏迷。
“无效磁场无法完全无效红码异能者，看来你们少爷的能力或许更强哦。”郗谷松开握着归墟的手，她指着保镖，命令道：“零点，杀了他们。”
风止而叶落，悄然无声的杀戮最令人恐惧，现在的零点，即使郗谷让他杀了南宫归墟或许也不会有丝毫迟疑吧。
螺旋桨的声音打断了郗谷的沉默，她抬头，逆着光的女人戴着狐狸面具，一袭红裙踩着如火的夕阳撑在直升机打开的门旁，飞扬的裙摆在金光的照耀下像无形的翅膀。
是郗谷最好的朋友。
“零点，扫除一切阻碍。”郗谷眨眨笑弯起来的紫色眼睛，“去大闹一场。”
被控制的怪物听话的弹射起飞，窜到隔壁楼的狙击手位置，直接隔着防护头罩捏爆了狙击手的头。
无形磁场冲撞心灵掌控，有人加大了无效磁场的力度，试图让红码无法作用。
多少还是有点影响。看着又开始毫无章法胡乱挥动灭世能力的零点，郗谷踏着飞机递下来的绳索，飞机和绳索都笼罩在魏贵香的异能范围，她的异能[金刚鼎]没有明面上的攻击性，取而代之的是绝对防护。
郗谷终于上了飞机拥抱住好友。
魏贵香站稳，盯着楼下发出嘶鸣的怪物，迟疑地问道：“那是……祭雨落？”
“是他。”
“怎么搞成这幅鬼样子？”
“他就是零点。”
魏贵香了然，情报贩子当然知道这位大名鼎鼎以一己之力开拓整个“蜂巢”系列实验的实验主体，咋舌：“没人和我说过这事。”
郗谷手指微动，神色不变：“那等见到他可要好好教训一下。”
阳光闯过云层与废墟照在少年昏睡的脸上，终于安静下来的实验体让所有人松口气，直升机渐渐消失于朝阳的辉光，光芒过后所有人心头萦绕一层乌云。
他们都知道，要变天了。
罪城研究所最引以为傲的实验体“零点”失控，其高层对高危心灵掌控异能者7号作出文书指责并上报异能机关，异能机关总部以罪城研究所拿不出实质性证据宣判7号无罪。
京都十三院对此并无动作。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三足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