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双重枷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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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裹着露水漫进教室，掀起后排窗帘的边角。梧桐叶的影子在课桌上摇晃，扫过横七竖八的课本和东倒西歪的保温杯，将早读铃前的教室浸在灰蓝的冷调里。大多数人把校服外套裹在身上，脑袋枕着胳膊，补觉的呼吸声混着窗外轻轻的的风声，在空气里织成困倦的网。
李允第三次将下巴抵上冰凉的窗台。往常总在六点半准时出现的马尾辫迟迟未现，空荡荡的走廊只偶尔掠过抱着教案的老师。他无意识地转着笔，金属笔杆磕在玻璃上发出细碎声响，惊飞了停在窗台的麻雀。
“别看了，人还没来。”沙哑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沈愿垂着头整理竞赛资料，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指节捏着的草稿纸边缘微微发皱。晨光掠过他眼下的青黑，将昨晚未眠的疲惫浇了个透亮——他后颈还歪着道压痕，是趴在书桌上小憩时留下的印记。
李允猛地转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沈愿，你说她会不会……”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面刻痕。
沈愿停下翻动试卷的动作，喉结动了动。窗外忽然卷进阵带雨的风，他抬手去关窗，却在玻璃将合未合时顿住——记忆里昨夜K小姐挂断电话前的警告，和此刻掠过脖颈的凉意重叠。他垂眸将袖口往下拽了拽，遮住腕间被桌角硌出的红痕。
“可能堵车。”沈愿抽出张演算纸，笔尖重重落下，却在空白处洇出个墨团。他不动声色地将纸揉成团，“可能一会儿就来了。”
李允咬着下唇，盯着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积雨云裂开缝隙，阳光漏在窗外远处的篮球架上，折射出晃眼的光斑。
“李允！”沈愿突然出声，笔尖划破第二张草稿纸。察觉到对方惊愕的眼神，他别开脸，将碎纸塞进抽屉，声音放轻，“坐下，老师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时，李允重重坐回椅子，却仍不时往窗外张望。晨光爬上他的侧脸，将眼底的不安镀成金色。沈愿望着李允紧绷的后背，想起昨夜K小姐发来的消息——此刻化作窗外飘进的雨丝，轻轻落在未干的墨痕上。
教室后排传来零星的抱怨声，混着翻书的沙沙响。沈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瞥见李允偷偷将保温杯往抽屉里塞了塞——杯壁还凝着水珠，像极了昨夜车窗上蜿蜒的雨痕。而此刻，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晨光渐亮，却始终没等到那个踩着铃声出现的身影。
教室里的日光灯嗡嗡作响，李允的下巴在桌面上压出红印，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操场。他转着手中的笔，笔杆在指间打滑，啪嗒一声掉在草稿纸上，惊得前排记笔记的同学嘟囔着骂了一句。
沈愿撑着头，课本摊开在面前，视线却凝固在同一个字上，怎么也看不进去。他心里乱得像团麻，倒不是怕警察查出城北烂尾楼的事，毕竟有K替他顶着，他也不担心什么，而是担心沈钦发现他寻找赵菁的计划，这么多年他还是不相信赵菁死了，会丢下他离开。
窗外的阳光渐渐浓烈，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沈愿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确认没有新消息。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记忆却不受控地回到多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是母亲消失后的第四个月。老旧居民楼的楼道昏暗潮湿，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水泥。沈愿缩在墙角，身上的校服沾满灰尘和血迹。老张的皮鞋踩在满地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兔崽子，敢砸我的酒？"老张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抵在墙上，"你妈跑了，以为没人治得了你？"
沈愿盯着对方充血的眼睛，故意露出挑衅的笑："你就是个废物。"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老张。拳头雨点般落下，沈愿咬着牙不吭声，任由疼痛蔓延全身。他在心里数着：一下，两下，十下......直到老张喘着粗气，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
滚落的瞬间，沈愿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却在落地时笑出了声。
他恨母亲的不告而别，又庆幸她早早离开，不用看见现在的自己。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和廉价烟味，他蜷缩在墙角，听着老张远去的脚步声，静静等待着马上赶到的人。
他提前在沈启明的邮箱匿名发送了老张的躲债地址。他故意激怒对方，在老张的拳打脚踢中，甚至主动顺着楼梯滚下。他算准讨债者会心生怜悯，更笃定沈启明看到他这张与赵菁有几分相似的脸，定会将他带走，抓住脱离苦海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巷口传来汽车引擎声。沈愿挣扎着抬头，看见两个身影走进楼道。走在前面的少年穿着笔挺的校服，嘴角带着淤青，身上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痞气——那是13岁的沈钦。跟在后面的赵严戴着金丝眼镜，笑眯眯地打量着他。
"小朋友啊。"赵严蹲下身子，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张熟悉的脸，"别怕，我们......"
"你们，是谁？"沈愿往后缩了缩，却因为伤口牵扯倒抽一口冷气。他故作警惕地盯着两人，心里盘算着这是不是个机会。如果能跟着他们，是不是就能找到母亲，或者至少不用再挨打？
赵严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替老爷收债。"他转头对身后的壮汉们使了个眼色，"干活吧。"
玻璃碎裂声和家具倒塌声在楼道里炸开。沈愿想爬起来逃跑，却发现双腿根本不听使唤。他望着沈钦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喊出声："哥哥......我没有家了。"
沈钦停下脚步，慢慢回过头。他用皮鞋挑起沈愿的下巴，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少年脸上的血污混着乱发，却遮不住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我需要一条忠心的狗。"沈钦勾起嘴角，眼神里满是戏谑，"你做得到吗？"
沈愿几乎没有犹豫："做得到。"
这时，黑色轿车旁传来脚步声。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玩够了？"
"我要他。"沈钦收回脚，拍了拍裤腿。
男人冷笑一声，却在看到沈愿那张神似故人的脸顿了顿："养宠物要有规矩。"
"知道了。"沈钦漫不经心地应着，转头吩咐手下，"带走。"
就这样，沈愿被带进了沈宅。富丽堂皇的客厅让他有些眩晕，大理石地面映出他狼狈的模样。
坐在上位的男人高高在上的打量着这个血糊满脸，模样凄惨的孩子，竟生出几分怜悯之心。
“钦儿，交给你了。”
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照在满墙的书上。沈钦坐在真皮沙发里，翻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地问："有名字吗？"
沈愿盯着对方的领带夹，那是枚银色的狼头徽章："没有。"
"沈愿。"沈钦合上文件夹，走到他面前，"现在起，你的每一次呼吸都属于我。"他伸手抹去沈愿脸上的药膏，轻柔的动作带着几分嫌弃。
思绪被粉笔头“啪”的一声打断。钟艳的高跟鞋声从讲台传来，尖锐的嗓音刺破教室的安静：“沈愿！仗着成绩好就不听课，你那心是不是已经在国际领奖台了？”
她转身时马尾甩得老高，食指又指向李允：“还有你，我都不想说，人没来就六神无主，真不明白孙主任怎么会挑你去竞赛，沈愿转来后，你哪次考过人家？”
话音刚落，下课铃骤然响起。钟艳冷哼一声，教案在讲台上重重一磕，踩着高跟鞋出了教室。沈愿低头看看桌面上那颗粉笔头，忽然听见座椅摩擦地面的声响。抬头时，李允已经猛地站起来，可到嘴边的话却卡在喉咙里——林佳佳正倚在教室门口，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紫，再没了往日盛气凌人的模样。
“上午去哪了？”李允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林佳佳垂眸避开他的视线，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打针。”
“你怎么了？”
“老毛病，低血糖晕倒了。”她扯出个勉强的笑，发梢还沾着雨水。
“真没事。”说着转身要走，却被李允拽住手腕。两人僵持的身影映在走廊的阳光里，像幅没画完的速写。
李允把温热的保温杯塞进林佳佳手里，还在絮絮叨叨，沈愿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锁屏亮起的瞬间——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他几乎瞬间就认出那是K的备用号。
屏幕上只有两个字：出来。
沈愿下意识抬头扫向前门，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保洁阿姨拖地的声音。后门外突然传来嬉笑声，几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正围着个穿校服的女生。那人戴着黑框眼镜，不合身的校服制服裙角快盖住她傲人的身材，像只受惊的鹌鹑似的往墙上缩。
是K。沈愿一眼就认出她刻意压低的眼尾和总也藏不住的锐利眼神。她偷偷瞥向教室方向，睫毛快速颤动两下发射信号。
"我出去一下。"沈愿把草稿纸往桌上一扣，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李允转头想说什么，却被他摆摆手打断。
"小妹妹别怕啊，加个微信呗？"黄毛伸手要搭K的肩膀，指尖还没碰到布料就被沈愿用课本拍开。他站在两人中间，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截冷白的脖颈："她是我同班同学。"
"哟，英雄救美啊？"另一个男生吹了声口哨，故意往沈愿跟前凑，"哥几个就是想交个朋友......"话没说完，沈愿突然抬手揪住对方衣领，两人身高几乎持平，他语气却冷得像冰："滚。"
推搡间K趁机闪到旁边，抱着书本作势要跑。黄毛恼羞成怒挥拳打来，沈愿侧身躲过，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腹部。打斗声惊动了隔壁班，教导主任的呵斥声从楼梯间传来时，几个混混骂骂咧咧地踹开消防门逃走了。
"行啊沈同学，打架还挺利索。"K摘下眼镜甩了甩头发，校服领带歪歪斜斜挂在脖子上，哪还有半分方才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往楼梯间走，皮鞋跟敲在台阶上哒哒作响。
一抹黑色的身影穿过下课的学生遥遥的望着两人的背影，不久，消失在人群中。
沈愿扯松领口跟上去，后颈还沾着方才推搡留下的红痕："说吧，什么事？"
K突然停在拐角处，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语气难得正经起来："在你哥身上装的窃听器有动静了，"她突然噤声，侧耳听着楼下传来的脚步声，突然低语："隔墙有耳，换个地方说。"
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安全出口的绿光打在两人脸上，K背靠着消防栓，指甲刮擦着手机金属外壳发出刺啦声。“你不觉得奇怪？”她调出手机里的案件截图，屏幕光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城北工地两具尸体，主楼那具埋在钢筋混凝土里，副楼的藏在木地板夹层——一个要动用挖掘机，一个撬开地板就能发现，怎么可能同时被‘偶然’挖出来？”
沈愿喉结动了动。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他想起沈钦今早沾血的袖口，还有那句“这次和竞赛场地离那里很近”。K突然凑近，香水混着硝烟气息扑面而来：“警方说死亡时间差了四五年，但两具尸体的手腕都绑着同款麻绳，这种工业废料早停产十年了。”
“所以是有人调包尸体。”沈愿盯着她手机里模糊的尸检报告，照片里发白的骨头。K啧了声，用圆珠笔敲着屏幕：“举报者八成是想把旧案和三年前的失踪人口并案，顺便给沈家泼脏水。毕竟当年处理张家那批货时，经手人......”她突然住口，狡黠地挑眉，“你说，谁最盼着沈钦翻车？”
沈愿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赵严那张永远笑眯眯的脸浮现在眼前，每次递茶时微弯的眼角，还有电话里意味深长的笑声。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先查清楚举报人身份。还有......”他摸出竞赛名单，唯一一个没有粘图片的同学，尚元清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又圈，“这个转校生，竞赛前我要知道她所有底细。”
K吹了声口哨，把名单叠成纸飞机抛向空中：“小祖宗真会使唤人。”纸飞机撞上安全出口的绿色标识，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提醒你，你那位好哥哥最近和商会走得太近，连赵严那只老狐狸都开始往他书房跑。”她掏出枚微型摄像头贴在沈愿领口，金属片折射出冷光，“昨晚我听见保险柜响了三次。”
沈愿的心跳漏了一拍。记忆里沈钦俯身递热可可的温度还残留在指尖，此刻却化作后颈的寒意。楼下传来李允喊林佳佳的声音，混着放学的喧闹顺着楼梯漫上来。他扯下K歪斜的领带塞进她手里：“明天竞赛前给我结果。”
“着急见哥哥？”K利落地解开衬衫，露出白色的吊带衫和锁骨处的纹身，与刚才乖张的学生妹判若两人，她眨眼消失在楼梯拐角，高跟鞋声渐渐被人群淹没。
上课铃像根生锈的钉子钉进耳朵，沈愿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思绪却飘向K小姐临走前的警告。一整天的课程走马灯似的掠过，他机械地记笔记、答题。
窗外的蝉鸣越来越躁，终于熬到放学铃响。
李允突然跳上讲台，运动鞋在瓷砖上蹭出刺耳声响：“今天我请客！都别跟我抢！”他脖子涨得通红，偷偷瞥了眼教室讲台上的林佳佳。女孩正慢条斯理地收拾讲桌，发梢沾着的粉笔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那我要双拼奶茶……”林佳佳话音未落，李允已经掏出手机打开点单软件：“椰果加啵啵，五分糖少冰！”他得意地晃了晃屏幕，“早就背熟了！”周围同学哄笑起来，林佳佳耳尖泛红，抓起课本作势要打，却被他灵活躲开。
沈愿倚着后门看着这幕，嘴角不自觉上扬。阳光斜斜照进教室，在两人纠缠的影子里撒下细碎的金斑。李允突然收了笑，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明天去竞赛前，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他冲沈愿挑眉，“保证灵验，咱们拜一拜，保准拿奖！”
“什么地方还搞封建迷信啊？”林佳佳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凑过去看李允手机里的定位。沈愿望着两人凑在一起的脑袋，突然想起小时候沈钦带他去庙里许愿，那人一脸不耐烦，却还是认真地往功德箱里塞了双倍香火钱。
暮色漫进走廊时，李允勾着林佳佳的肩膀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喊：“明天六点半，校门口不见不散！”沈愿望着他们的背影，轻轻晃了晃手。
校门口的路灯刚亮，沈钦的黑色轿车就缓缓停在梧桐树下。车窗降下时，沈愿看见副驾座位上摆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正是他最喜欢的榛果味。
"上车。"沈钦伸手替他拉开后座车门，目光扫过他微微发白的指节，"听说今天有人在学校闹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沈愿刚坐定，外套就被轻轻盖在腿上，还带着沈钦身上淡香的气息。
返程路上，沈钦将车开得极慢，车载香薰散出熟悉的薄荷味。"明天竞赛，我送你去。"他盯着前方的红绿灯，喉结动了动，"最近城北不太平，我不放心。"后视镜里，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沈愿看见哥哥眼底未褪去的血丝，又想起李允担心林佳佳时候的样子。
清晨，这座常年多雨的城市竟意外放晴。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在沈愿枕边上镀了层金边。他推开窗，清新的风裹挟着花香涌进来，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繁华的城市已经开始运作，路边的树丛还凝着未干的晨露。
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进校门口，李允抱着三杯奶茶来回踱步，珍珠在塑料杯里晃出细碎的光。林佳佳踩着铃声跑来，马尾辫随着脚步甩出活泼的弧度：“再不说去哪儿，我可真要生气了！”她踮起脚捶向李允后背，却被对方笑嘻嘻躲开，奶茶溅出几滴杯壁上的水，在水泥地上洇出深色痕迹。
“旧实验楼的实验室！”李允卖足关子后突然喊出声，“往届学长学姐都在那儿吸收日月精华——，据说考试前进去转一圈，保准下笔如有神！”他掏出手机，相册里模糊的照片上，斑驳的铁门前贴着褪色的符咒，墙角堆着半融化的蜡像。
林佳佳顿时泄了气，伸手拧他胳膊：“我当是什么秘密基地，这不纯封建迷信？”她转身要走，却被李允拽住袖口：“来都来了！试试又不会少块肉！”沈愿望着远处锈迹斑斑的实验楼，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的和谐气氛，手指不自觉动了动。
推开铁门时，陈年铁锈簌簌掉落。实验室里弥漫着过期试剂的酸味，褪色的实验服挂在铁架上，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李允熟门熟路地翻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各色粉末。
“看好了！”他用镊子夹起一小撮混合粉末，火柴划亮的瞬间，剧烈的白光骤然炸开。
林佳佳先是惊呼出声，细碎的火星在她眼底映出璀璨的光。可当反应结束，她突然皱起眉：“这不就是铝热反应？初中课本都教过的。”沈愿抬手挡住刺眼的余辉，突然感觉自己头顶亮亮的。
“该走了。”沈愿看了眼手表，竞赛场地距离这里还有半小时车程。他转身去拉铁门，却听见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厚重的铁门纹丝不动。李允走过去拉了拉没什么变化，便冲过去使出全身力气，肩膀撞在门板上发出闷响：“见鬼！这门怎么卡住了？”
林佳佳的脸色变了变，她走到门缝前查看，：“门缝被锈死了……怎么办？”她声音发颤。
沈愿按下沈钦的号码，听筒里只传来单调的忙音，这里位于学校偏僻的角落，没有多少信号。
“别急。”沈愿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击。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来，林佳佳突然抓住他胳膊：“你哥不会关键时刻在开会吧。”她望向布满裂痕的窗户，实验室二楼离地足有四米高，下面是丛生的荆棘。李允再次踹向铁门，震落的铁锈扑簌簌掉进衣领，可门板依然纹丝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沈愿数着墙上的裂痕，听着林佳佳压抑的抽气声，他又拨了次电话，这次直接转入语音信箱。手机屏幕亮起，是沈钦回复的消息，简短的两个字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等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双重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