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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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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路易斯摇了摇头：“我家。”
“什么？”陆昭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路易斯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流露出一丝疲惫：“今天...我不想在军部度过。上车吧，敢跑，打断你的腿。”
“你还敢打断我的腿？”
陆昭明的表情更加震惊了：不儿，这是那个永远彬彬有礼、恪守军规的路易斯能说出来的话吗？这像话吗？
但他还是乖乖上了车，一方面是因为好奇，另一方面他突然意识到他不能这么贸然回到自己原来的住处，只是可怜他的海鲜面啊！走了这么远的路都没有吃到嘴里。
悬浮车驶入空中航道，陆昭明才发现，路上真的一辆车都没有。
“路上怎么一辆车都没有？连出租车也不营业了。”
“今天是英雄忌日，全城戒严。”
听到答案，陆昭明又是一个白眼：你还知道今天戒严，就你特殊，人家都不开车，就你开，贪污腐败的东西！你还知道今天是英雄忌日！你特么还在英雄忌日扣押英雄！
路易斯根本不知道，旁边的这位胆大包天的，已经在心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了。
“你叫什么名字？”路易斯突然问道。
“周重明。”陆昭明实话实说，毕竟他现在真的叫这个名字。
“周重明。”路易斯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测试这个名字的真实性，“跟他的名字很像。”
“谁？”
“银甲军的英雄，不只是英雄。”路易斯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他是...最是我很好的朋友。”
陆昭明一顿无语，你倒是说名字啊，漏了根儿头发让人猜猜身份，玩儿呢？
“今天是他忌日，但我不信他真的死了。”
“？”
陆昭明这下再听不出来路易斯口中的好朋友就是自己，可真是傻子一个了。
下一秒，陆昭明没忍住嗤笑出声。
“你也觉得我是痴人说梦？”
“没有哈哈哈哈，你误会了。”
陆昭明笑弯了腰，他是在是想不到，他有一天跟路易斯还能成为朋友。
不怪陆昭明嗤笑，实在是他脑子里关于路易斯的印象只剩他在军事会议上反驳自己的模样。
“你笑什么？”
路易斯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有任何冒犯陆昭明的行为。
“你看错了。”
对上路易斯严肃的眼神，陆昭明一秒正色。
实在是怕路易斯真以不敬公职人员罪给他逮捕入狱。
悬浮车最终停在一栋高级公寓的顶层。
路易斯解开陆昭明的手铐，示意他跟上。
悬浮梯上升的过程中，陆昭明忍不住偷瞄路易斯。这个男人比他记忆中更加成熟，也更加...疲惫。
银甲军总指挥的担子显然不轻。
陆昭明在心里啧啧感叹道：
还是没实力啊，当初秦让都没有这么露出疲态过。
路易斯的公寓出乎意料的整洁，甚至有些冷清。
陆昭明站在玄关处，突然注意到鞋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那是他和路易斯在军校毕业时的合影。
照片里的自己意气风发地搂着路易斯的肩膀，而路易斯则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那是......”陆昭明不自觉地走向相框。
路易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碰它。”
他的声音里带着警告。
陆昭明收回手，却在转身时瞥见了客厅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画像——那是他穿着银甲军制服的正式肖像，下方摆放着几枚勋章和一束白色鲜花。
“你...很怀念他。”陆昭明轻声说，这不是疑问句。
但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不是哥们儿，你就这么大剌剌地把兄弟帅气的遗照放在家里，不怕我变成鬼回来找你吗？
只不过他完全没注意到，照片的四角写着古老的复活咒术。
路易斯没有回答，只是走向厨房：“饿了吗？”
陆昭明愣住了。
前一秒还把他当犯人，现在却要给他做饭？路易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在他的记忆里，路易斯连营养液都分不清口味的大少爷。
“坐吧。”路易斯指了指沙发，“我只是看你一脸死相，给你补充点营养，想逃跑的话，可以试试公寓的安保系统。”
陆昭明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却无法从墙上的肖像移开。
画中的自己神情严肃，眼神坚定，那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期。而现在，他成了一个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的陌生人。
厨房里传来锅碗的轻响，陆昭明忍不住偷偷环顾四周。
公寓的装饰简洁而实用，但处处都有他存在的痕迹——书架上摆着他曾经推荐给路易斯的军事理论书籍，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战机模型，那是他随手送给路易斯的生日礼物。
最让陆昭明震惊的是，他在电视柜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神龛，里面放着他的照片和一串军牌。
这军牌他不是死前给覃武了吗？怎么会在他这里。神龛前点着香，旁边还放着一瓶开着的水酒，是他喜欢的他最喜欢的牌子。
路易斯端着两盘食物走出来时，发现陆昭明正站在神龛前发呆。
“那是他的军牌。”路易斯放下盘子，声音低沉，“没找到他的...遗体。只有这个是我从同事哪儿，借来的。”
借来的？我看你是偷来的吧。
别人不知道，陆昭明还能不知道吗？按照覃武的性格，肯定不会将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
路易斯沉默了很久，轻声说：“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出乎陆昭明意料的是，路易斯做的饭菜竟然相当可口。更让他惊讶的是，桌上全是他喜欢的菜色。
“你...经常做饭？”陆昭明试探性地问。
路易斯摇头：“很少。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今年的路易斯，比往年要开心一点儿，看着眼前埋头吃饭的人，恍惚间会让路易斯以为陆昭明还活着。
陆昭明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每年今天都会做这些菜？”
路易斯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切着盘中的食物：“嗯。”
一阵沉默后，路易斯突然抬头直视陆昭明：“你到底是谁？”
陆昭明心跳漏了一拍：“我说了，我叫周重明。不信你可以去查。”
“不，不只是名字。”路易斯的眼神变得锐利，“你知道银甲军的格斗技巧，你对陆昭明表现出异常的兴趣，你...”他停顿了一下，“你拿叉子的方式和他一模一样。”
陆昭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保持着和从前一样的习惯，路易斯不说他都没注意到，这该死的细节怪。
“这只是巧合。”陆昭明强作镇定。
路易斯放下餐具，身体微微前倾：“还有，当我说要打断你的腿时，你的反应不是害怕，而是...震惊。就像你认为我不应该说这种话一样。”
陆昭明感到后背渗出冷汗。
这个死路易斯，这么敏锐干什么喂。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昭明试图反击。
路易斯深吸一口气，声音几乎颤抖：“陆昭明有个习惯，当他紧张时，右手无名指会不自觉地敲击桌面。”
陆昭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正在做这个动作。他猛地停住，但已经太迟了。
路易斯的眼睛亮得吓人:“你是谁？”
这次的问题带着完全不同的重量。
陆昭明感到一阵眩晕。
他该承认吗？
告诉路易斯自己重生了？
对方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吗？
就算相信了，然后呢？
他不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陆上将了，只是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陌生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昭明移开视线。
路易斯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陆昭明面前，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将他困在自己和椅子之间。他们的脸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看着我。”路易斯命令道，“看着我的眼睛，你敢不敢再说一次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陆昭明被迫抬头，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他曾在无数战场上与这双眼睛并肩作战，却从未见过它们如此...炽热。
路易斯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像是希望与绝望的混合体。
“我...”陆昭明的喉咙发紧。
他敢说，他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和虫母同归于尽的时候。
就在这时，公寓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一个机械女声报告：“德尔·路易斯上将，军部紧急通讯。”
路易斯咒骂一声，不得不放开陆昭明去接通讯。
陆昭明趁机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
通讯结束后，路易斯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我必须立刻去军部一趟。”
他走向陆昭明，掏出一副新的手铐，“抱歉，但我不能冒险让你离开。”
陆昭明皱眉：“你还铐我？”
路易斯毫无愧色地点头：“我可不敢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眼前这人很可能知道陆昭明的信息，陆昭明可能还没死。
他不会放过一丁点跟陆昭明有关的人和物
多年后，路易斯才意识到这是自己此生最错误的决定。
陆昭明张嘴想抗议，但路易斯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那一瞬间，他们的目光再次相遇，陆昭明看到路易斯眼中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求你了。”路易斯低声说，声音几乎是在恳求。
陆昭明乐意听这话，看着平日里死装的同时在他面前低声下气，陆昭明这一刻是爽了，也就没再探究堂堂银甲军总指挥，为什么对着一个偏远星系来的贫困生这么卑微。
陆昭明缓缓点头，任由路易斯给他戴上手铐。
“走吧。”路易斯轻声说，手却迟迟没有从陆昭明腕上移开，仿佛害怕一松手，这人就会消失不见。
路易斯的住处离军部很近，陆昭明屁股还没安稳，悬浮车就已经停在了银甲军军事基地的大门口。
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熟悉的建筑。
陆昭明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陆昭明这副神色落在路易斯眼里，几乎让他确定了内心的答案。
陆昭明一定还活着。
“你在车里等着，不要想着逃跑，这车是军部特供的，我设置了哨兵模式，蠢蠢欲动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扛几道激光。”
说完，也不管陆昭明有没有听清楚，路易斯就关了车门，自己站在原地将衣领整理板正，走向银甲军总部的入口。
“时间当真是世间最高级的魔术师呐——”
陆昭明有感而发。
几年不见，连路易斯这老古板都变成霸道总指挥了。
路易斯关上车门的瞬间，陆昭明隐约闻到了一股军用清洁剂混合红薄荷的香气。
这味道......别人可能觉得没什么，但上辈子临死之前陆昭明脑袋里都在回荡着这股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