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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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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转头，看见那道修长身影从立柱后转出，笔挺的黑色军装，宽厚的肩膀上的金质肩章挂着挂着象征军功的流苏，随着步伐微微晃动，像黑暗宇宙里绚烂的蔷薇星云。
秦让正在听副官汇报，侧脸在日光下镀上白玉般的光晕。
他抬手整理黑色皮质手套时，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表盘，原本这些小细节陆昭明不该注意到的。
好巧不巧，表盘反射的光刚好透过车窗，打到陆昭明脸上
看到这只手表，陆昭明只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了一把。
陆昭明记得很清楚，那是进银甲军第三年，他第一次独立带队去清理虫患，凯旋归来时用奖金淘的古董怀表，后来找了有名的机甲设计大师改装的表盘。
陆昭明酝酿了好久，最后终于在秦生日的时候，想了个蹩脚的借口送了出去。
他生前从未见秦让戴过，还以为它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没想到五年过去，表带依然闪烁着生人勿近的冷光，跟它主人那令人胆寒的眼神如出一辙。
陆昭明的指节抵住车窗玻璃，脸也几乎也要贴在窗户上，仿佛这样能让他看的更真切些。
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秦让，是在总指挥办公室，这人也是这样，将军装穿的一丝不苟，连愤怒时都不肯解开最上方的纽扣。
此刻秦让微微蹙眉听着汇报，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鼻梁到下颌的线条绝对算得上生命女神最完美的作品。
“天鹅星跟蓝水星那边的物资估计坚持不了多久，覃武离得最近，让他先过去救场。”
秦让开口时，喉结在立领制服上投下小小的阴影。他的声音比三年前更低沉些，像大提琴的琴弦在规律地震颤。
“收到。”
“星系图调出来给我。”
副官连忙递上光脑，秦让接过光脑却突然转头看向悬浮车方向。
陆昭明下意识屏住呼吸，那人眼波流转，泛起鎏金色的微光——这是顶级精神力外溢的特征。
秦让的目光似乎穿透防窥玻璃，要将这方寸空间灼烧出一个洞来。
车载香薰系统突然喷出袅袅香雾，陆昭明在朦胧中看见秦让抬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闪过冷光，戒面雕刻着一副战舰——正是当年在他座下服役的启明号。
这个发现让他喉头发紧，那是当年秦让答应他的求婚时，他亲手给秦让戴上的。
副官顺着秦让的视线望过去，小声解释道：“看车牌，是路上将的车没错了。”
不知道怎么了，秦让感觉今天的一切都很不对劲。
比如昨晚梦见了陆昭明被虫母拆吃入腹，死无全尸。
比如今天醒来，他的心脏就会时不时悸动一下。
又比如现在，他又不由自主地对着路易斯地车发呆，总感觉下一秒，陆昭明会全须全尾地从车里走出来。
“元帅？人到齐了，会议要正常开始吗？”
副官的声音将秦让飘远的思绪拉回正轨。
“照常进行。”
秦让转身走向电梯时，军靴踏出的节奏宛如丧钟的哀鸣。
直到秦让消失在视线里，陆昭明才好象刚摆脱溺水的状态，开始大口呼吸。
良久，陆昭明的神色才恢复如常，他脸上又带上了什么都无所谓的洒脱，好像心脏没落拍，好像回忆没倒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车载显示屏倒映出他泛红的眼尾。
秦让连离开时的背影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样，那种游刃有余的傲慢，仿佛所有人都不配与他比肩。
会议室的离子合金门识别到秦让，自动打开。
屋内原本坐着的几位将军看到秦让的到来立马全体起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元帅！”
“坐，咱们长话短说。”
秦让的脸色无比严肃，在座的其他人也不遑多让。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虫族又要卷土重来的事了，当年的情况到现在都没有结果，谁也不知道虫母是不是真的死了，这次不知道又要打多少年，各位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在几位都发表完意见后，简短的会议也就结束了。
散会的命令一经发出，秦让率先离去。
其他几位将领也跟着走了，当了路易斯出来的时候，却罕见地在走廊上遇到了秦让。
“元帅在等我？”
秦让的冰山面瘫脸看不出什么喜怒，正当路易斯疑惑时，秦让薄唇轻启：
“路上将这是好事将近了？”
s级精神力一旦使用，就是最敏锐的搜捕器。
聪明如路易斯，立马就意识到肯定是周重明被秦让的精神力探到了。
“算是吧。”
秦让可没有挑明是哪种好事，对路易斯来说，可能就要有陆昭明的消息，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嗯，好好珍惜。”
秦让简单地嘱咐两句，又踩着丧钟似的军靴离开了。
好好珍惜。
他到底是说给路易斯，还是说给自己的。
没有人知道，连秦让自己也捋不清。
*
秦让进去基地没多久，路易斯就出来了。
“什么事儿？”
陆昭明迫不及待地询问。
连秦让都出席地会议，肯定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但他似乎没有意思到这不是他一个军校休学生该打听的。
这副理所当然的神态，在路易斯的脑海里瞬间与记忆力的某个人重合在一起。
这让路易斯更加坚定的心中的想法，这人如果不是跟陆昭明有什么渊源，就是敌对阵营派来的间谍。
这是美人计！
一定不能让这人离开自己的掌控。
他到要看看，谁敢在银甲军的地盘作乱。
“军部机密，少打听。”
陆昭明不知道，短短几秒钟，他在路易斯心中的形象从陆昭明消息的知情人，变成了敌国特意按照陆昭明的习惯给他量身打造的美人计。
“切——”
陆昭明嗤笑，他现在也是虎落平阳了，连一个小小会议都成了他陆上将不能过问的了。
“我要出差几天，你不要离开帝都，否则......”
路易斯还没说完，陆昭明就截住了他的话头。
“否则怎样？你要枪毙我吗？”
路易斯没有理会他恶劣的态度，继续讲对他的安排。
“这几天住我家，我会找人看着你。”
“切——谁稀罕。”
陆昭明对路易斯的恩惠和威胁不以为然，还真把他挡偏远星球来的穷小子了，虽然他也确实是，但他在帝都又不是没有家，只不过现在情况不明，不能贸然回去罢了。
车子行驶没多久，陆昭明的光脑收到一条消息。
周重明同学：
根据学校新规，休学者意愿入学时间在学期中时，由教导部组织进行学业水平测试，通过者正常入学，未通过者则遵循原版校规，于第二学年重新入学。请问你是选择参加测试（1）还是来年入学（2）。
此时不选，更待何时？
陆昭明果断选1。
很快他就收到了学业水平测试时间和考场。
霍——毕业没多久，母校现在效率够快的！
陆昭明看着着几乎秒回的信息，不由得发出感慨。
想到刚才路易斯说的话，他得意洋洋地将光脑地信息展示给他。
“不好意思啦，小爷我要去上学了。”
“这么高兴？你有把握通过测试？”
旁边的路易斯戏谑道：
“当然，无故逮捕清白军校生，非法拘禁，路上将还是想想怎么在军事法庭上辩解吧。”
陆昭明毫不客气地小牌大耍了一下，不是因为别的，
纯粹时因为路易斯狗眼看人低，把他这个为国牺牲的英雄当帝国间谍就算了，他就问了一嘴开什么会，这人竟然这么凶！
要知道，他还活着的时候，整个银甲军就没有陆昭明不能知道的秘密！
想到这里陆昭明忍不住抬起高傲的头颅，给了路易斯一个蔑视的眼神。
虫族现身的消息，让路易斯很是烦躁，他只好将调查陆昭明的事情往后拖。
*
第一军校地复学考试虽然难度很高，但对陆昭明这个久经沙场地老油条来说，a piece of a cake。
重返军校的第一天，陆昭明就引起了轰动。不仅因为他跳级插班的特殊待遇，更因为他那张与陆昭明五分相似的脸。
“你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个周重明，据说在模拟战两招就制服了艾克老师......”
“嘘，他来了！”
毕竟这些人讨论时用的都不是自己的本名，对陆昭明来说丝毫没有被议论的压力，再加上他上辈子贵为一国上将，早就过惯了这种镜头下的生活。
陆昭明充耳不闻地穿过走廊，突然被一个冒失的身影撞在了自己背上，好悬没给这具羸弱的身子骨撞散架了。
“对不起对不起！”
棕发少年手忙脚乱地捡着散落的零件：“我赶着去交作业——哇！”
棕发少年一边捡，一边在心里吐槽：他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他的名字被录入系统的下一秒，他所在的班级就有一堂课布置了作业，通过考试的他光顾着玩儿了，根本没注意信息。
才导致他抓着截止时限的尾巴，粗糙地赶制了作品交上去。
陆昭明单手接住差点砸到少年头上的金属板，挑眉道：“秦子诚？”
“你认识我？”少年瞪圆了眼睛，随即恍然大悟，“哦对，复学公示栏上有我的名字！”
陆昭明嘴角抽了抽：他还纳闷，就过了这么几年，他的母校怎么改了校规，休学的不用等学期结束也能通过考试正常入学，原来是这么个少爷要复学，该死的关系户！
眼前这傻乎乎的小少爷就是秦让那个死面瘫的侄子！上辈子跟在秦让身边，他见过这人不少次。
基因真是神奇，同样的DNA能造出两个极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