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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莫非怕我 ...

  •   陈永跟思月赶到椒房殿时,门口已经被火苗从两边吞噬了。

      陈浅浅踩着绣凳,踮着脚将脖颈挂在悬挂在横梁上的白绫,两眼紧闭踢倒绣凳,身子也不挣扎。

      思月急匆匆想要冲进火里,被陈永一记手刀劈在脖子上,歪着身子倒在一旁。

      陈永冲进火里,一剑划段白绫,抱着陈浅浅还有余温的身体,在东西被烧得东歪西倒前跑出了椒房殿。

      他看着陈浅浅有着勒痕的脖子,心中警铃大作,这可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怎么忍心看她死去?

      陈永摇晃着陈浅浅的身体,试图唤醒她的神志,陈浅浅没吊多久,还剩一口气。

      陈浅浅脸色发白,整个人虚弱无力,伸手抚摸陈永的眼睛:“哥哥,别难过,下辈子,我还做你妹妹。”

      陈永垂着眼,看不清情绪:“妹妹,是哥哥来晚了,你死了,哥哥怎么办?百年之后,哥哥怎么有脸去见阿爹阿娘?”

      陈浅浅无言落泪,她好难过,难过地再也活不下去了,本以为杜雪茶会听她的,谁曾想杜雪茶只保住了她一人。

      这个世界真奇怪,偏偏造化弄人,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又是不想要的。

      陈浅浅咬断舌头,陈永见鲜血从她嘴里流出,吓得手足无措,他要怎么样才能救她,明明她马上就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陈永不停地擦她脸上的血,在他眼里,陈浅浅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可怎么也擦不干净,直到怀里的人慢慢变冷,他才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抱着陈浅浅,背后的火光冲天,他心里却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带她回家。

      若不是皇室为了牵制陈家,陈浅浅也不必嫁进皇家,她这样的金枝玉叶,哪怕只是嫁给一个普通的臣子,日子也会过得很好。

      他悔,可悔又有何用,人死不能复生。

      ……

      苏秋水披衣等在屋子里,透过窗时刻关注着段鹤有没有归家。

      阿鱼打趣她,一个心挂在段鹤身上,都跟着他飞远了。

      苏秋水听得面红耳赤,打了她一下,不许她再说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段鹤踏着寒露归来,苏秋水提着灯笼出去迎他。

      “段鹤,你终于回来了。”

      段鹤借着昏暗的光看她的笑颜,如沐春风地点点头,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阿浅,我回来了。”

      他摸到苏秋水的手有些凉,又拉着她进屋去了。

      苏秋水上下打量着他,并未看见有外伤,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今夜可还顺利?”

      段鹤悄悄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在来之前,换掉了那一身沾满血腥味的衣袍,不然苏秋水又该担心他了。

      段鹤替她捂手:“一切顺利,上官澄死了,我哥哥的仇报了。”

      闻言,苏秋水一阵恍惚,上官澄,原书男主,就这样轻易死了?

      段鹤看她木着脸,以为她在害怕,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肩上:“上官澄从高台摔下,是真的死了,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苏秋水想的是,小说男主死了,小说世界会不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从前上官澄靠近她,与她有接触,苏秋水就会心绞痛,她最近一次心绞痛还是在金陵那一次,莫非因为她的缘故,故事剧情发生改变,主角也换人了?

      她贴着段鹤的胸膛,忽然开口问他:“段鹤,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段鹤也思考过这个问题,自从得知段钰的死讯,他只做一件事,那就是为兄报仇。

      他靠近苏秋水,是因为上官澄喜欢苏秋水,不可否认的是,他初见苏秋水时,内心就起了波澜。

      正是这样,他才会在陈浅浅刺杀苏秋水时,一次次出手护她,救她于危难。

      他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他一见她,就注定会跟她产生羁绊,可他不知道苏秋水的心思,他自以为她是喜欢上官澄的,有过那么几个瞬间,他都有些嫉妒上官澄可以站在她身边。

      后来,上官澄龌龊地给她下药,那个雨夜,苏秋水选择他,段鹤才知道苏秋水心里也有他,他望着她涣散的眼睛,心中谋划着加快复仇的计划。

      此后,死也不要跟她分开。

      见段鹤出神,苏秋水轻轻摇了摇他。

      段鹤回过神,温柔地捏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也许,我见你第一眼,就爱上你了。”

      话音落下,苏秋水更加坚定,就是因为她改变了剧情,不过现在小说男主应该变成了段鹤,他们经历的一切都成了新的篇章。

      她忽然觉得段鹤怀里有什么东西膈人,伸手摸了摸,从他衣袍里掏出了一块帕子,颜色和纹样都像极了她找不见的那一块。

      “好啊,你偷拿我东西。”

      段鹤强词夺理:“这不算偷拿,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吗?”她落水的那段日子,他只有这块帕子,若是没有这点念想,他都快颓废了。

      苏秋水古怪地看着他:“我不管,没收了,物归原主。”

      段鹤随她去了,人都在他身边了,这块帕子还给她也无妨。

      夜里起风,将窗扇吹得哐当作响,苏秋水起身关上窗,想了想,还是想跟段鹤坦白。

      “段鹤,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段鹤脸色一僵,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苏秋水坐到他身侧,继续说道:“我来自现代,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小说故事里的世界。”

      段鹤狐疑地看着她,最终下定论道:“阿浅,你是不是动了离开我的心思?”

      “我……”苏秋水一开口,段鹤就吻了上来,不想听她说出不要他的话,唇齿相依,他抵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势必要教训她一番。

      直到两人双唇红肿,段鹤才微微退开,他眼里满是阴鸷:“阿浅,我只有你了,我再也不能忍受失去你的痛苦了,你知道吗?”

      他闭上双眼,抵住她的额头:“除了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苏秋水觉得段鹤似乎误会她了,她捧着他的脸:“段鹤,你看过话本吗?我以前是那个看话本的人,不小心进到话本里,成了话本里的人物。”

      像是对牛弹琴一样,段鹤执着地问她:“那你会离开我吗?”

      苏秋水摇头,她已经是猝死的人了,不过是机缘巧合在这里得到了新生罢了。

      段鹤会心一笑:“好啦,话本就话本吧,你若是在话本里,于我而言也是星星月亮一样的存在,得之我幸。”

      段鹤低头看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将她放在床榻上,取来薄被子盖在她腰上,轻摇着扇子为她纳凉。

      只要是她,便好。

      ……

      宫变过后,上官连继位。

      他年纪尚浅,许多朝臣对他不信任,上官连也不气馁,天天和左华军探讨朝政,左华军越看他越欣喜,干脆就收他做学生了。

      上官连为他斟茶,连喊了几声“老师”。

      左华军喜上眉梢,乐滋滋地喝下了拜师茶。

      在云秀楼跟段鹤提起这事时,左华军还是笑呵呵的。

      段鹤一脸和气地喝茶,他也算看着上官连长大,这孩子从小跟在先皇身边耳濡目染,对政事也有自己的见解,假以时日,肯定会成为百姓称颂的明君。

      才坐一会儿,左华军就有事走了。

      段鹤坐在二楼厢房,看他的身影出了云秀楼,忽然瞧见人群中出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左昭微微抬头,还是迷倒万千京城贵女的芝兰玉树的模样,段鹤朝他挑眉:“左大人,要不要一起叙叙旧?”

      过了一会儿,左昭就跟着小二上了楼。

      段鹤倒了一盏茶:“左大人这么见外,不过来坐,莫非是怕我?”

      用激将法对左昭很管用,他立马走过来坐在段鹤对面。

      “段鹤,阿浅是不是在你那?”

      段鹤有些意外:“是又如何?”

      左昭咬着牙:“你放了她!”

      段鹤淡定地笑了笑:“我没抓她,谈何放了她?你还不知道吧,她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左昭将他倒的那盏茶泼到他脸上:“段鹤,你无耻,你一个没有子孙根的太监,是你强迫阿浅做你的对食,是不是?”

      段鹤慢条斯理地那帕子擦去脸上的茶水,哼笑几声:“左昭,别用你那套拯救世人的做法对我和阿浅,我与阿浅两情相悦,现在破防的人只有你一个。还有一点,谁说我是太监?”

      左昭还是不依不饶:“段鹤,任你有多怨恨,阿浅都是无辜的,你与别人的仇,不该算在她头上。”

      段鹤无奈道:“像你这样不知变通的古板脑子,怎么讨得其他贵女的欢心的?还是说,你对阿浅余情未了?”

      被他说中了心思,左昭顿时语无伦次起来:“你胡说什么?我与她青梅竹马,若苏府没出事,我与她才是夫妇。”

      段鹤目光飘向窗外:“可惜没有假如,冥冥之中,缘分都是注定的。”

      左昭事事都迟一步,苏秋水入宫选秀,他在家中备考科举,婚约落到了苏明珠身上,他知道鱼目混珠的真相,却闭口不提。

      他注定不是苏秋水的良人,失去了才后悔,后悔也没法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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