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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只能惦记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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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鹤回到家中时,苏秋水正坐在院中的摇椅上,一块轻飘飘的丝帕盖在脸上,挡住了刺眼的光。
段鹤跟阿鱼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放轻脚步靠近她,伸手揭起那块丝帕。
苏秋水慵懒地睁开双眼,发现是段鹤,又合上了眼睛。
段鹤望着她的脸,忍不住亲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苏秋水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落到他耳边:“吸收日月精华。”
自从住进段府,段鹤天天好吃好喝地养着她,时不时还让小厨房做滋补身体的药膳给她吃,这才几天,她肚子上的膘都养出来了。
趁今天太阳不错,苏秋水兴致勃勃出门躺躺,晒晒阳光去湿气。
段鹤不解,她又不是花草树木,如何能吸收日月精华?
他坐在她旁边,为她摇扇子。
“你做什么?”苏秋水坐直身子看他,他一在这,阿鱼就眼观鼻鼻观心地退出去了,青天白日的,他们两人独处,她总觉得段鹤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段鹤无辜地看着她:“在这陪你。”
“你的公务都忙完了?”苏秋水歪着头看他,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咬在嘴里。
段鹤宠溺地擦点她嘴角的点心渣渣:“阿浅,我决定向陛下请辞,我们两人游遍大江南北,等我们都玩腻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再做点小本买卖补贴家用,你说这样可好?”
苏秋水早就知道段鹤无心朝政,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做好了准备,对于她来说,却有点突然。
“段鹤,你刚刚立下大功,哪怕不在皇宫的司礼监任职,也可以上书奏请陛下换去别的职位,我总觉得你这样跟我在一起,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苏秋水抿了抿嘴唇,前程和爱人选哪个,一直都是争议颇多的辩题,她不想任何人为了自己就放弃什么东西。
段鹤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像一个信徒一样虔诚地看着她,不许她有半分退缩:“阿浅,没有什么比你还重要,我不喜欢官场的勾心斗角,只求余生与你闲云野鹤,是你在身边便好。”
两人相顾无言时,元山来了:“掌印,陛下在外面,说要见你!”
自宫变结束后,他与上官连就没见过面了。
上官连大步流星走来,一举一动都是帝王威仪,一身明黄色的朝服套在他身上,也没有不符合年纪的违和感。
“见过陛下!”段鹤与苏秋水齐声说道。
上官连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段掌印,别来无恙!”
他这是拐弯抹角说段鹤躲着他,段鹤不来见他,他只好亲自来见段鹤了。
段鹤恭敬地拱手:“微臣一介闲人,哪敢惊动陛下!”
上官连挥退了随从,捧来一个檀木盒子。
苏秋水与段鹤面面相觑:“这是什么?”
上官连面不改色:“凤印。”
正当两人疑惑之时,上官连将凤印交到了苏秋水手上。
段鹤一惊,从苏秋水手里抢过凤印放回盒子里:“陛下,你可不能打阿浅的主意,她已经答应要嫁给我了。”
上官连微微一笑:“朕不是这个意思,姐姐也曾帮过朕,朕怎么会对她有非分之想?”
正当苏秋水要舒一口气时,上官连又说:“朕的意思是,请苏姑娘垂帘听政,在朕立后前掌凤印。”
苏秋水一愣,忙摆手道:“这于理不合,如此重任,我不能受。”
上官连严肃道:“不,除了你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你曾是朕父皇的妃子,前朝的宫妃只余你一人,你心有谋略,垂帘听政,震慑朝臣,最为合适。”
苏秋水酝酿着,假装不适地咳嗽着,段鹤见她身体不适,就着人将上官连打发走了。
上官连将凤印留在了段府,离开前还留了话,他有耐心等苏秋水同意。
见他乘坐銮驾一走,苏秋水就马上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她就想做一条躺平的咸鱼,谁知还有送上门的活叫她去干。
段鹤看了看凤印,又看了看苏秋水:“阿浅,这……”
苏秋水将脸别到一边,讪讪道:“不去,身体虚弱,爱莫能助。”
段鹤看出了其中端倪,抚了抚她的发顶:“无事,做你想做的便好,陛下那边我跟他说。”
这时,苏秋水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段鹤想要辞官了,怪就怪上司太上进了,手底下的人累得不行,自然想跑路了。
段鹤看她在发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忽然开口道:“阿浅,我们成亲吧!”
苏秋水似乎没听清,回过神看他:“什么。”
段鹤盯着她的眼睛:“我是认真的,我无父无母,我的田庄地契,金银珠宝,全都归你,天地为媒,日月作证,我心悦你,至死不渝。”
苏秋水脸上一烫,是段鹤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可哪有人这样随时随地表白的。
苏秋水摸着被亲过的脸,羞涩地低声道:“我考虑一下吧。”
段鹤知道她的口是心非,高兴地抱着她:“太好了,阿浅答应要嫁给我了,我终于可以娶阿浅了。”
……
段鹤急着娶苏秋水,又不想办一场草草了事的婚礼,于是婚期定在了半个月后。
阿欢为苏秋水量身定做婚服,阿鱼陪苏秋水选婚宴上的菜。
苏秋水试婚服累了一天,还要坐在桌前试菜。
阿鱼眉飞色舞地介绍清风楼今日送来的菜品:“这是白灼虾,寓意着浓情蜜意,这是葱油鸡,寓意着金鸡报喜,这是莲子百合红豆汤,寓意着百年好合……”
苏秋水举着玉筷,每道菜都吃了一口,味道都很好啊,也不知道段鹤想要什么菜品,她都是吃五日了,每道菜都很好吃。
不过规定是十道菜,苏秋水觉得这几日的菜都好,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苏秋水将这些菜都选进了待定名单中,让阿鱼给段鹤看,由他挑。
上官连同意苏秋水不垂帘听政,却不同意段鹤辞官离开京城,新官上任三把火,夫妻两个总要烧到一个。
直到明月当空,段鹤才踏着月色归来。
元山搀扶他高大的身材,苏秋水见状,也过去搭把手,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口头上还不忘记埋怨道:“怎么喝成这样?”
进了院子,元山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段鹤手臂搭在苏秋水身上,视线朦胧:“阿浅,你来接我回家了。”
“是是是,我来接你这个醉鬼回家了。”段鹤高出她许多,苏秋水只好让他大半个身子都依靠在她身上。
她把他扶回房间,见他脸上泛着酡红,又出门去打来一盆水,拧干帕子给他擦脸。
苏秋水从前都没细看过段鹤的模样,如今两人的距离这样近,苏秋水伸手描摹着他的眉眼。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没有泛青的胡茬,大概是以前在人前当太监经常修剪的缘故,不在金陵风吹日晒,皮肤摸起来还有些光滑。
段鹤蓦地睁开双眼,抓住了苏秋水的葱白的小手,苏秋水一惊:“你诈我?你在装醉!”
他的确是在装醉,他的酒量还不错,若不是装醉,在宫中宴饮那群人也不可能这么快放他回府还不。
段鹤露出得逞的笑容:“兵不厌诈,要不是这样,我还不知道阿浅对我的脸这样痴迷。”
苏秋水决心要气一气他:“什么叫痴迷,怎么不说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能看?”
段鹤双手支着她的腰,将她按在锦被上,不服气道:“什么叫全身上下就只有脸能看?要不要我证明证明?”
苏秋水就是想故意逗逗他:“我在金陵同李波拜堂时,他抱着我,我摸到他身上的肌肉块头还挺大。”
段鹤低头咬她耳垂:“你只能惦记我,不能惦记别人。”
苏秋水喘息一声,像点火似的:“我说的是真的。”
段鹤解开腰带,起身褪去碍事的衣袍大大方方展露在苏秋水眼前:“我也有肌肉。”
苏秋水定睛一看,段鹤习武多年,两人还未心意相通之时,她就已经感受到他有力的肌肉了,现下一激他,直接在她面前脱衣,块块分明,的确是大饱眼福。
苏秋水捂着嘴连打了几个哈欠:“好了,我看了,去睡吧。”
段鹤微微怔愣,他衣裳都脱了,她竟然忍得住,不做点什么。
他一个质问的眼神过来,苏秋水立刻会意:“我们都快成亲了,也不在意这一晚吧。况且,我听人家说,新婚夫妇婚前是不能见面的,见面会不吉利。我们现在不仅天天见面,还要做那事的话,岂不是更不吉利?”
段鹤也觉得有理,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袍披在身上,径直往浴房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