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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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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澜腿软的爬不起来,几次起身都踉跄的跌坐回去,如此几次,沈微澜放弃了,便坐在地上,只觉得凉意顺着皮肤钻进血脉里,哪哪都冷。
李清凭冷眼看他:“果然是废了,爬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他站在沈微澜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的发顶,“求我,我就把你抱回榻上。”
沈微澜脸色苍白,求人的话噎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以前杀人时多少人求他饶命,求得那般容易,如今到了自己,才觉得难堪,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并没有丧气,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只是头晕眼花,整个人天旋地转。
忽然一双手圈住他的腰,沈微澜顿时一僵,身后的李清凭整个胸膛贴了过来,他莫名觉得恼怒,却又不敢将人推得太狠,把手摁在他的手背上:“殿下……”
“站都站不稳,还逞强。”李清凭慢慢将人往榻上带,“又不是没有求过我,有那么难吗?”
沈微澜抿着唇角不再说话,求饶的事尚有一丝记忆,是了,他求饶求了不止一次,然而又有什么用,他想得走神,怔了好久。
陡然听李清凭叹气:“你又走神了,这次病得果然厉害,精神力如此差,以前你可从来不这样。”
沈微澜啊了一声:“殿下,怎么了?”
李清凭握住他的手腕,只觉掌心握了一截寒玉:“你手好冷。”
沈微澜坐回榻上时,生生惊出一身冷汗,他的掌心一片冷意,惧冷似的,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你愿意留下来,我很高兴。”李清凭跟着坐在他身后,将整个人圈在怀里,“这是不是代表着,你也喜欢我?”
沈微澜心下直颤,好久不曾应答,李清凭只当他又走神没听见,便紧了紧胳膊:“回答我,沈微澜。”
沈微澜装傻道:“殿下说了什么?”
“你……”李清凭想了想,心情愉悦地笑了一声,“算了,你再睡一会吧。”
沈微澜巴不得他赶紧滚蛋,轻嗯了一声,便想溜进被子里,却被李清凭一下钳住下巴,瞬时便被火热的唇舌吻住。
沈微澜一手握住李清凭的手腕想扯开他,奈何半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只觉得那滑腻腻的舌头扫遍整个口腔,唾液交融,气息交汇,全然分不清了。
李清凭吻得忘情,直接将人压了下去,起初轻缓绵绵的吻在急促的鼻息间越发凌乱霸道,沈微澜推不开他,亦无法开口制止,被迫接受着李清凭的亲昵。
沈微澜不满地哼声,拿手心使劲拍打李清凭的后背,试图让他停下来。
自从别院回来,沈微澜病了又病,李清凭已有月余没碰沈微澜了,此时这一吻,正把他邪火勾了出来,吻着吻着,手脚也开始不老实,慢慢抚上他的腰,反复地摸索。
沈微澜的腰一直都很敏感,李清凭揉来揉去,早将人揉得遍体生寒,他拍打李清凭的力道不觉加重,他越是这样,身上那只手越是放肆,缓缓向下摸去,沈微澜顿时连动都不敢动了。
“殿下。”齐良颤悠悠的嗓音突兀地响起,声音略一犹豫,忐忑不安的又喊了一声,“殿下。”
李清凭没想到齐良回来的这么快,意犹未尽的加深了一个吻,才舔着唇角,心满意足地坐了起来,眼尾染着红晕:“送回去了?”
“半道上闻公子自己醒了,他自己回去的。”齐良不敢太放肆,将头垂得低低的,“闻公子伤着头了,流了好多血。”
李清凭想了想,闻诺抱着沈微澜倒下的时候好像磕椅子上了,也许就那时候磕的,他摆了摆手:“算了,都是小伤。”
他回头看沈微澜,见他人躺在榻上一动未动,被他蹂躏的嘴微微张着,透着嫣红,忍不住想一做到底,可一想沈微澜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万一又病了,岂不是没完没了。
李清凭伸手捏了捏他的腰,将人捏得一个激灵,他忍不住笑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他起身理了理衣袖,又吩咐齐良:“照顾好他。”说完大步离去。
齐良听着李清凭脚步声渐远,才敢动一动,一步冲到榻边,压着声音问:“沈大哥,你怎么样了?”
沈微澜使劲闭了闭眼睛,重重喘了一口气,半支起身体,心有余悸的望着齐良:“幸亏你回来的及时……”
“是殿下,现在还将你看在眼里,顾念那几分情意,才会放过你,若哪日他不念这份情意了,便不会顾怜你半分。”齐良扶着沈微澜坐了起来,他看不懂眼前这个人,既然有人要救他水火之中,他为何甘愿自困这方寸之地。
沈微澜使劲擦着嘴角,摇了摇头,目光坚定道:“我不能走,还不到时候。”
“为什么?”齐良不明白。
沈微澜又一次用深不见底的目光看向他,甚至在眸底留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你既然是奉命监视我,你应该了解我的过去。”
齐良这一次,平静地对上沈微澜的目光,并未闪躲:“我只知道你是墨衣卫的地羊统领,而先皇只是命我暗中监视于你,并没有其他交代。”
“没有其他交代?”沈微澜露出讥讽的笑意。
齐良一下便会意了,知他讽的是先前下药一事,也不由一叹:“沈大哥,那事确实是我不对,先皇命人给的药,只说是能偶尔限制行动,那日,我怕你无法承受,真的只是怕你会一怒之下杀了殿下,所以才壮着胆子下的手,但我保证,我没敢全放进去,只放了一点点。”他静了一下,“除这件事,我对你的好是真的,你一定要信我。”
若不是只放了一点点,沈微澜恐怕早不知是什么状况,但他病了许久,亦不知,此时的羸弱是否也有那不知名药的作用。
沈微澜原也不期望能从齐良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语调平平:“算了,我的事你不要多问了,你说闻公子受了伤,伤得严重吗?”
“伤着头了,流了一脸颊的血。”齐良目光恳切地看向沈微澜,“我看闻公子应该还会来,如果他要来带你走,你依旧不会走?”
沈微澜笑了一下,十分肯定道:“走不掉的,齐良,我走不出去,闻公子也走不进来。”
齐良怔了一下:“为什么?”
沈微澜没有过多地解释,他很清楚自己现状有多糟糕:“荣安王府铜墙铁壁,闻公子,进不来。”
齐良皱眉:“那怎么办??”
这岂不成了一盘死局。
沈微澜倒是波澜不惊,毫不惊慌:“办法总会有的,不急。”
余晖洒落在一片青松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影子下,陆清绚正手握一卷书百无聊赖地看着院门。
天色渐渐暗下来,这个时辰闻诺早该来如意院闹他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青衣小仆端着一杯茶低眉顺眼地走了过来,顺着陆清绚的目光往门上一停,恭敬道:“陆公子先喝些茶润润嗓子吧,公子他应该快回来了。”
陆清绚应了一声,接过茶杯,喝了两口,便见院门忽然被踹开,闻诺一脸血地走进来,满目杀气,怒气冲冲地一路冲进厅堂,一屁股坐下来,犹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青岩,你去取些药来。”陆清绚默不作声走近他,凝眸看他脸上的血,“怎么受的伤?”
“磕的。”闻诺尽量软下语气,但依旧硬邦邦的。
“去荣安王府了?”
“是。”闻诺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从凳子上直接跳了起来,气得五官扭曲,“清绚,你知道吗?李清凭把沈微澜废了,完全变了一个人,我说要带他走,可他居然不肯!他不肯!沈微澜居然不肯!”
陆清绚听他抱怨完,才温和地劝:“沈微澜怕是有什么苦衷吧……”
“他有什么苦衷?”闻诺气不可遏的打断陆清绚的话,狠狠地骂着,“他不就是一个护卫吗?他能有什么苦衷!”
“即使没有苦衷,他也是荣安王府的人,你一个外人,也没有理由抢人吧。”陆清绚缓缓叹了一声,“沈微澜定然知道你带不走他,才拒绝吧。”
闻诺忽然平静下来,重重坐回凳上:“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一个人,短短一段时日,竟完全变了一个样。”
青岩送来药,便退了下去。
陆清绚仔细看了一看,原来将额角磕了道口子,他将周边血渍擦去,这才给他敷上止血的药。
闻诺反复思索沈微澜的事,好久才冷静下来:“我今日有些冲动了,虽然我与沈微澜交集不多,但看他从清风霁月般的人变成那般模样,实在有些惋惜心痛。”
“那你想做什么?”
“抢也罢,绑也好,我一定要将人弄出来,我就不信了,我连一个人都保不了。”闻诺瞬时又咬牙切齿起来。
陆清绚不认同闻诺的想法,不过他并没有反对,而是劝他:“试试吧,但还是要注意分寸,毕竟他是荣安王,你虽是丞相之子,身份显贵,但毕竟是有差距的。”
闻诺脸色缓了缓,眉眼舒展,带着几分笑:“我知道,刚才吓到你了吧?”
陆清绚摇摇头:“没有。”
“聆安一走,你是不是觉得冷清了?”闻诺伸手拉过陆清绚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他手指,“若是读书累了,你可以去找他玩,他现在过得挺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