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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不正常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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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三月,百木生发。
屋檐之下,藤椅之内,正有一雪衣男子,面覆宽袖,闭目养神。
门外间,有童子吵嚷着跑了进来。
“沈伯伯,沈伯伯,”双丫女童跑过来,趴在沈微澜膝头使劲晃了晃,“沈伯伯,你别睡了,大羽哥哥和大毛哥哥在外面设陷阱,又套住一个人。”
沈微澜一下惊坐而起,张着朦胧睡眼,不耐道:“那两个臭小子又跑去做这种事,这次没抢劫吧?”
女童摇摇头,乖巧道:“没有,就是,就是,人套住了,但放不下来了。沈伯伯,你快去救救他们,要不然等胡伯伯回来,大羽哥哥和大毛哥哥的屁股就要开花了。”
沈微澜无奈点头:“好,再有下次,不止大羽和大毛的屁股要开花,你胡伯伯的屁股也得开花。”
女童咯咯笑着:“沈伯伯抱。”
沈微澜怜爱地将女童抱在怀里,柔声哄她:“花儿今天的小辫这么可爱,是你娘给梳的吗?”
花儿乖乖应:“是啊,沈伯伯,但是,花儿还是觉得沈伯伯梳的小辫最好看。”
“小机灵鬼。”
沈微澜笑着向花儿指的方向走去,还未走近,就看见树下兜网里晃悠悠地荡着一个人。
两个小子还在树底下研究绳扣,一见沈微澜,立刻跳了起来。
大羽率先告状道:“沈伯伯,你先别生气,这陷阱是前几次设下的,我和大毛给忘了,来解的时候,刚好兜住一个人。”
大毛眼睛黑亮黑亮地扑闪着,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的兴奋:“沈伯伯,这人看着挺有钱的,要不咱们干一票?”
沈微澜勾住脚下一颗石子,嗖一下射向大毛的肩头:“再动这些歪心思,我先把你爹的皮给扒了,再扒你的皮。”
大毛不服:“不干就不干,打我干什么?再说,我又不多要,我就要一个铜板,给花儿买糖吃。”
“什么给花儿买糖吃,是你又嘴馋了吧,拿着花儿当借口。”沈微澜招了招手,大羽和大毛乖乖上前,沈微澜颇有些不耐烦,随手扑了扑他们身上的灰土,又从袖间摸出几枚铜板,一人分了两枚,嘱咐道,“别说是我给你们的,否则以后别想从我这要到好处。”
大毛鬼精地问:“先前沈伯伯为了不相看隔壁木姐姐,让我和大羽哥哥将人家门锁换了,当时沈伯伯说要给我们一人六个铜板……”
沈微澜皱眉,忙打断道:“行啦,我又没忘,一块给你。”又压低声嘱咐,“这件事不许告诉你们的爹,否则……”
大羽和大毛显然听习惯了沈微澜的威胁,妥协地嚷:“后果自负嘛。”
沈微澜将孩子们打发了,这才想起网兜里的倒霉蛋。
“孩子调皮,还望海涵。”沈微澜接着要去解绳索,兜网哗啦一声破开,兜网中的人落了下来。
沈微澜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住了人,将那人抱了满怀。
“好久不见啊,阿澜。”
沈微澜怔怔地看着怀里的人,这人俊美无双,身上早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浑身散发着勃勃英气,那眉目间多了几分柔和,显得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
怀中人自然而然地也细瞧着沈微澜,还是那样英俊不凡,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少了很多凌厉,多了几分慵懒,举手投足都透着散漫:“三年不见,阿澜,你更耐看了。”他凑近了些,“看着胖了些。”
沈微澜一时失语,他怔怔的看着怀中眉眼含笑的年轻人,这不是李清凭又是谁。
“下来。”沈微澜绷着脸,奈何李清凭赖皮的勾住了沈微澜的脖子,“你家孩子把我吊了半天,我腿麻了,走不得路。”
沈微澜从没想过,此生还能再见到这个人,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面对。
李清凭赖在他怀里,心情极为愉快:“阿澜好狠的心,三年不见,你就是这副表情。”
沈微澜并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牵扯,将人从怀里拽出来,上下打量着李清凭,不自觉的恭敬起来:“殿下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李清凭吧嗒吧嗒嘴巴:“我渴得厉害,能先让我去你家喝口水吗?”
沈微澜看着他有种头疼的感觉。
沈微澜的住处,十分简约,桌椅板凳,茶杯碗盏一应俱全。
李清凭在他身后,细细打量,即使一身松松的袍衣,依旧遮不住沈微澜颀长的身姿,宽肩窄腰,秀如修竹,是个真真的美人胚子。
李清凭心跳加快了些,悄声闭上门,从后一把抱住沈微澜的腰,虽他有些把持不住,但理智告诉他,太过孟浪,只怕会鸡飞蛋打。
李清凭回想了一下春风得意楼那位娇软小倌的做派,微不可察地轻泣一声,声音中又是委屈又是脆弱的哽道:“阿澜,我好想你。”
他紧了紧手臂,将人拢得紧紧的。
沈微澜就知会如此,不由叹气:“你先松手。”
李清凭乖得比家门口蹲的大黄还顺从,依依不舍撒了手,轻声道:“三年了,我常常一日三思,思过去,思未来,思你。”
沈微澜听他这酸调调,顿时皱起眉头,回身看他时,却见他抬着盈盈泪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沈微澜目瞪口呆,他这勾栏做派是从哪学的?
沈微澜不由气得直笑:“你从哪学的这些不正经的伎俩?”
李清凭见他识破奸计,也不气恼,柔柔压了压眼角,坦然道:“当然是楼里学的,我学的还行吧?”
他还挺骄傲。
沈微澜此刻心情十分复杂,他以为自己对李清凭应该是恨之入骨,再见面必是相杀的局面,可真见了这个人,自己出乎意料的平静,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咬牙切齿。
他不该这样,至少不该这么平和。
可是,他又气不起来,恨不起来,当初喝下那盏带着春光媚的茶的时候,就已经预料他与李清凭要有一番纠缠,如今在这说什么恨说什么怨,倒显得他矫情小气了。
沈微澜正纠结怎样将人扔出去,李清凭厚脸皮的贴了上来,抱住他的腰,不远不近的挨着他地脸面,轻声轻气道:“自你走后,每当想起你,我便恨不能抓住你,扒皮拆骨,吞进肚子里,可时间一久,我又想你,没日没夜地想你,我不知,原来想一个人真的会想到夜不能寐,喝得酩酊大醉亦是不济事,满脑子里都是你,说来也好笑,我自己都不知,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李清凭满含深情的看着沈微澜,有一瞬极为不真实,他忍不住伸手抚上这张他日思夜想的容颜,痴痴道:“我想了很久,你说即使我对你后来百般爱重,可最初的凌虐是真的,你的疼你的苦都是真的,哥哥那日说的,我亦觉得十分有道理,在感情狩猎中,谁先动情,谁先输。”
沈微澜有些不自在:“殿下倒也不必如此……”
李清凭一指轻压在沈微澜的唇上:“不,这很重要,输了就该认罚,我今日来,就是领罚的,你要如何对我,我悉听尊便,那些凌辱,你可以加倍百倍的从我身上讨回来,只一点,等你觉得舒心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沈微澜推着他的胸膛,推开了一些距离,李清凭撒泼打滚他也好应对,就是这楚楚可怜的软手段,让他不知如何应对:“这都是些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揪着不放……”
李清凭顿时露出喜极而泣又小心翼翼的表情:“你是说,你不怨恨我了,那我岂不是还有机会……”
“我什么时候……”沈微澜还未辩出口,怀中的人便一把捧住他的脸,狠狠亲了过来,那一刻温唇软舌纠缠一处,让他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彻底断了,他脑子里阵阵空白。
李清凭像条蛇似的缠了上来,呵出的气息拂过脖子间,随着喉珠的滚动,他的吻落在了沈微澜的喉珠上。
沈微澜立刻将人推了一把:“你别这样……”
李清凭听他这话,便忍不住笑,这话他可太熟悉了,曾从沈微澜嘴里蹦出过无数次,他的声音极具温柔:“阿澜,你若不喜欢,你可以推开我,现在的你,想推开我可容易得很。”
沈微澜露出恼怒的表情,他竟在这一时,忘记了可以推开这混账东西,等他要恼羞成怒作出反应时,李清凭直勾勾地对上沈微澜的眸子,那眸底的幽念仿佛蛛丝一般粘着他的目光。
沈微澜又怔住了,他何时从他眼里见识过这种情绪。
李清凭却借机靠近,声音轻轻柔柔,充满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请求与胆怯,可怜兮兮道:“乞君怜我,莫拒我千里之外。好吗?”
沈微澜定定地看着他,却道:“我年纪大了,骨头硬,恐怕满足不了殿下一些特殊癖好。”
沈微澜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囫囵吞下。
李清凭眸中瞬间聚起了光:“巧了不是,我属狗的,牙口好,专爱啃硬骨头。”
“可是……”
李清凭打断道:“我的好阿澜,你的身体都回应我了,你怎么还在这找借口呢。”
沈微澜立刻闭紧了嘴。
李清凭一边轻推着沈微澜移步,一边伸手拽下自己的腰带,沈微澜像看毒蛇一样盯着李清凭,伸手挡了一下:“你若无礼,我对你不客气了……”
李清凭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怯懦小心,张着白森森的牙口,笑得一脸得意:“你若想对我不客气,早在见面的时候就不客气了,也不用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