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P.随听拾的过去(1) ...
-
“小废物!哈哈哈哈哈!”
“什么都干不了的垃圾!”
……
嘲笑声不绝于耳,看着眼前大自己四五岁的、同样也是孩子的恶魔们,随听拾只能缩在角落,蜷着身子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小小的人浑身不停的颤抖泄露他的恐惧,惹得施暴者更为兴奋。“诶诶诶!他哭了他哭了!哈哈哈哈哈哈!胆小鬼!懦夫?”
随听拾只有七岁,不理解他们口中的词是什么意思,只觉恶毒。缩在角落里掉眼泪的样子实在狼狈,可就在这样的孤儿院里,没人能救得了自己的,连院长都不愿意管这档子烂事。
“我们小听拾怎么哭了呀?”领头的人凑上前来,就快要贴上随听拾的脸。霸凌者手指一转,指缝间变幻出一把小匕首,掐着随听拾的脖子,缓缓缩小刀尖和随听拾眼球的距离。
随听拾瞳孔放大,再也忍不住恐惧,一下爆发,推开人群跑了出去,往大院里跑,跑回宿舍。
后面还是只有笑声。嘲笑声。讥讽声。
随听拾不明白,普通人有什么错,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是普通人就要被那样一群异能者欺负,凭什么被他们欺负,就因为自己弱吗?
随听拾不服。他不觉得普通人比异能者差些什么。
霸凌持续了三年,直到随听拾/杀//了人。
“不要……不要!滚!”杀鸡儆猴永远是最好使的,就比如现在,随听拾把人堵在孤儿院的大院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手里攥着一把吃饭时候的餐刀,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步步逼近。
“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嚣张……”随听拾嘴里喃喃道,那人都快吓尿了,随听拾没有继续走近,站在原地,手里的刀随手一飞,正中对方喉管。
血花四溅,溅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脸上,所有人怔在原地,看着罪魁祸首头也不回地远去。从前的那个胆小鬼,居然能面不改色弄死欺负自己的人。
未免太吓人。
“愣着干什么!赶紧处理掉!等会儿联盟有人来视察你们谁都不许给我出乱子!”院长着急大喊,使唤一群孩子清理案发现场,自己则追上前去,拉住慢悠悠往前走、还哼着小曲儿的随听拾,
“你给我过来!”院长简直要气炸。以前天天跑到自己办公室来哭诉,说自己被霸凌了,向自己寻求庇佑。现在到好,都敢///杀///人了!还好巧不巧碰上联盟视察这天!
院长拽着随听拾的后衣领,把人拖进地下室的禁闭室,不管不顾,根本不在乎后面那个孩子是不是受伤了。
随听拾浑身上下都在石头路上蹭了一遍,不少地方都蹭破了皮,居然还能忍住一声不吭,在禁闭室挨鞭子的时候依然如此。
“让你给我搞事!他们欺负你,忍着不就好了!现在还敢捅人了!你为什么总能惹出各种各样的事来!”院长语气满是气愤,“你是不是就是吃准我不能报警!说!是不是!”
院长右手高高抬起,对于地上疼晕过去的人丝毫没有怜悯,鞭子腾空的那一秒,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手下站在门口,唯唯诺诺说:“院长,联盟的人来了。”
院长把鞭子狠狠扔在随听拾身上,深呼吸一次,转头对着门口的人问:“来的是谁?安委会?执法者?”门口的人一副不好说的样子,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是……是个新人,没见过……听说是下一任执行官。”
“叫难鸟。”
摸不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院长也不好下定论,万一对方是个难搞的茬,那就麻烦了。本身联盟的人就惹不起,更何况还是预备执行官。
在银海,除了君主,底下的三个组织:执法者、安委会、执行官。人人都知道执行官是手里掌权的,权利还不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俗话说得好,在玺倾这个年代,在银海这块地方,惹谁,都不能惹执行官。执行官一声令下,脑袋都不保。
走出地下室的门,院长那个老狐狸脸上就挂上了一副职业假笑,显得谄媚,结果引来的居然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
孩子长得清秀,可眸底藏着的晦暗让人不难看出这人戾气很重。孩子样子成熟,看着院长阿谀奉承的样子只觉得虚伪。
“您好,我是难鸟。今天君主临时有事,派我来进行视察工作。”小小的人还不懂什么人情世故,简单说了一下原因,卸下那种生人勿近的磁场,居然还显得人有那么些许的温情。
院长听了话更是不敢懈怠,君主派来的,那可不就是实打实下一任执行官的意思吗,这个关系搞好了,接下来等这个孩子成年了,真正上位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可就太好说话了。
小孩后面就跟了一个保镖,在孤儿院里到处晃晃悠悠,看看这、看看那,在院长看来,一点都没有一个就将成为执行官的样子。院长觉得好笑,这年头,这样的人也能成为执行官了吗?
孩子逛完大厅后,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这里的孩子……都是异能者吗?”院长不明白他这种无厘头的话说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这种年代下,异能者跟普通人类的数量持平,见到异能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吧。
“是这样的,是……有什么问题吗?”院长问,他刻意回避了随听拾的存在,万一被这人发现随听拾被关在地下室受折磨,联盟不会放过他的。
孩子没说什么,整个孤儿院都是异能者,要么,是他们为了某种阴谋只接受异能者,要么,处在这里的普通人被压迫的快要没命,此时此刻应该是被关在某个地方了。
“你们孤儿院有地下室吗?”难鸟没说什么,倾向于自己的第二个想法,他需要一个验证。“没有!”院长下意识、连问题都没听完就回答的答案,暴露出他在撒谎。
孩子点点头,丢下一句:“视察通过,谢谢招待。”转身就走,院长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就那么侥幸通关。
前者上了车,就对自己旁边的人说:“盯好这个孤儿院。”旁边的手下心领神会,之后只要一句话,这个孤儿院就不复存在。
……
随听拾被囚禁在那么一个地牢,到处都是黑的,一点光亮都找不到。随听拾有点害怕,还是凭着记忆摸索院长放小蜡烛的地方。
大概是老天也看他可怜,一个蜡烛,一个打火机。小孩捣鼓着两样小东西,点上了火。一小簇火光,一丝温暖。
随听拾对着蜡烛许愿:“听说对着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许愿能成真……这应该……也可以吧……”小人絮絮叨叨说这话底气不足,带了点怀疑,更多的是恳求。
“能不能有个人带我走……什么人都可以……不爱我也可以……只要带我走……”
随听拾还是掉了眼泪,努力护着花火不让它熄灭。地下室还是太阴冷,轻风一吹,什么都破碎。打火机再也点不着,孤寂又黑暗一片的地方最终还是只剩下随听拾。
随听拾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因为院长把他忘了。随听拾只能庆幸没有错过领养日。
大半年的折磨,足以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对一切恐惧。
随听拾只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朝自己走过来,旁边的院长对他奉承。男人穿一身不正式的休闲装,就算冬天也就披了一件长风衣。长发低束,虽然看上去冷漠,随听拾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温柔。
“就他了。”
男人抬手一指,随听拾就有了家。
“以后你就是我爸爸了吗?”随听拾闪着一双眼盯着驾驶位上的男人。男人像是被话语瓷肌到了,一个急刹,随听拾差点没飞出去。
“你几岁?”
“八岁。”
“我看起来很老吗?”
“会来领养孩子的都是不孕不育的中年人吧。”
男人顺了口气,劝服自己不要跟一个孩子生气,可男人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的手还是显露出他的暴躁。
“第一,我十六岁。第二,我生育功能很正常。”男人语气有点咬牙切齿,随听拾听了生出一点害怕。
“对不起。”随听拾低下头,弱弱说了句。“漂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以后我们就要永远生活在起了吗?”男人对于孩子的问题一一回答?
“青笺,怎么叫我都可以。”青笺一边专注开车,一边还要分出心和后座上的孩子聊天。“除了爸爸这个称呼。”青笺顿了一秒还是补了一句。
随听拾“哦”了一声。“哥哥好厉害,院长居然都会怕你。”青笺随口回,“院长很厉害吗?”随听拾“嗯”了一会儿,挑了个比较正常的回答:“他可以管教我们所有人。”青笺觉得这个说辞不大正常,留了个心眼。
车停在联盟医学院的停车场,青笺带着人进了顶楼的办公室,大手拉小手,乍一看上去真跟父子一样。
随听拾看着面前办公室门上的牌子,上面应该是里面那位医生的名字,陈什么,随听拾不会读。
“陈老师。”青笺喊的尊敬,随听拾有点震惊,连院长都怕的人,居然也有有他需要敬重的人啊。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男人抬头,放下手中的笔,笑了一下,“坐。来这儿有什么事吗?这是……”陈怿注意到了青笺旁边的小人,对着小孩子也笑了一下:“你好呀小朋友。”陈怿虽然作为教授级的医生,在医学院里位高权重,看上去还是那么有亲和力,对所有人都保持一个礼貌的态度。
陈怿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且不说学业上的造诣,这几年的研究在医学界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作为青笺从小的私人医生,青笺很信任这位老师,不仅是身体健康上上对自己负责,从小有些大人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这位老师都可以给自己解答。
“给他做个全套检查,刚从孤儿院回来,看上去有点虚。”青笺看了眼旁边的小人,陈怿给手下打了个电话,让人上来把人带下去做检查。
随听拾跟着别人走了,不在青笺身边让他多少没了安全感,有那么一点点害怕。“没事,很快回来的。”青笺走之前对他稍微安慰了一下。
“身上外伤居多,没好透,有发炎的,身子也弱,营养不良。除了脑子哪哪都有问题。”陈怿翻着手里的检查报告,“你说他是从孤儿院领养的,那我建议你查查那个孤儿院。”
青笺猜到了这个结果,看着一边的孩子,陈怿开口。“孤儿院里的人有对你做过什么吗?做一点你不喜欢的事?”青笺坐在一旁,听着随听拾嘴里冒出来一个个非人折磨,什么囚禁、殴打、霸凌……青笺的脸越发黑,身上杀气很重。
陈怿中途看了青笺一眼,这个也才刚成年的孩子低沉着脸,垂着头,看不到什么表情。陈怿知道他生气了,心里猜想着那个孤儿院会有什么样惨烈的后果。
临走时陈怿叮嘱青笺几句让他好好照顾孩子,外加四个字:
“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