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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路边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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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书踏入《暗光》剧组筹备室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那个年轻人。
男孩很瘦，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正低头翻看剧本，额前碎发垂落，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像个高中生，而非已经出道六年的“童星”。
沈青书前几天已经在网络上大致了解了他：十五岁出道，大学期间被私生粉骚扰造谣，刚毕业就碰上事业低谷……
当林星言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时，沈青书怔了一下。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漆黑、沉静，却又仿佛蕴藏着无数汹涌的情绪，像深夜的海面下暗流涌动。
沈青书在演艺圈见过太多漂亮的眼睛，但没有一双像这样……明明年轻得过分，却已经写满了故事。
“沈老师好。”男孩礼貌地鞠躬，声音很轻却清晰。
“不用这么客气。”沈青书微笑着伸出手。
两人的手短暂相握。沈青书注意到林星言的手指冰凉，手腕纤细得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右手腕内侧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
开机仪式在影视基地的广场举行。沈青书作为主演之一站在前排，注意到林星言被安排在边缘位置。
更令人不快的是，当主创人员合影时，几个举着某女演员应援牌的粉丝故意推挤林星言，嘴里还嘟囔着“凭什么他能演男主”“肯定是靠关系”之类的话。
林星言只是沉默地后退一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待。
“小心。”沈青书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林星言和那些粉丝之间，顺势揽住他的肩膀带到自己身旁的位置，“主演应该站这里才对。”
林星言惊讶地抬头看他，嘴唇微微颤抖，最终只低声道了句谢谢。
*
当天下午拍摄第一场对手戏，是两位男主角在剧中的初次相遇。
沈青书饰演的刑警队长调查一宗谋杀案，而林星言饰演的白夜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目击者。
“Action!”
沈青书立刻进入状态，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面前的“目击者”：“案发当晚八点到九点，你在哪里？”
按照剧本，林星言应该表现出紧张但努力镇定的样子。但令沈青书意外的是，面前的年轻人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飘忽，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不是演技，而是真实的恐慌。
“我……我……”林星言张了张嘴，突然卡壳了。
“Cut!”导演喊道，“星言，怎么了？”
“对不起，我……我忘记台词了。”林星言深深鞠躬，耳尖通红。
一旁围观的女演员苏媛不禁小声道：“靠关系的果然不一样，念个台词都能卡壳。”
林星言稍有些窘迫，两只手的手指紧紧地抓在一起。
沈青书走近一步，轻声道：“没关系，第一次合作紧张很正常。要不要先对一遍词？”
林星言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感激。
晚上十一点，沈青书结束剧本研讨回到酒店。
电梯停在15楼时，他隐约听到安全通道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出于好奇，他推开通往楼梯间的门。
昏暗的灯光下，林星言蜷缩在角落，头埋在膝盖里，肩膀无声地颤抖。他穿着白天那件白T恤，在安全通道的绿色应急灯照射下，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沈青书进退两难，最终轻咳一声：“需要帮忙吗？”
林星言猛地抬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睛因惊恐而睁大。
他迅速擦掉眼泪站起身：“对不起，沈老师，我……我这就走。”
“等等。”沈青书拦住他，“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想家了。”林星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
沈青书知道他在说谎，但没有拆穿。
“要一起吃宵夜吗？我知道附近有家店还开着。”
林星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在走向电梯时，沈青书注意到林星言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疤痕，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这个男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沈青书不禁好奇。而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简单地用“同事”的眼光来看待林星言了。
林星言跟着沈青回来到了一个路边摊旁边。摊位上有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手工馄饨。
沈青书指着摊位，“路边摊，可以吗？”
“可以。”
“你先到那边坐着等我，对了，你要什么馅的馄饨？”沈青书指着一旁的板凳。
“我都可以的。”林星言乖乖地坐在板凳上。
“师傅，要两碗鲜肉馅的馄饨。”
“大碗的还是小碗的？”
“小碗的，吃多了不好消化。”
沈青书扫码付完钱后，站在一旁等着。
没过多久，馄饨做好了，沈青书一手端着一个碗，坐在了林星言的对面。他将一碗递给林星言后，向自己那碗加了很多醋。
馄饨味道很鲜美，林星言吃得很满足。
回酒店的路上，沈青书对林星言说：“不要焦虑，你的戏很好，你可以来找我对戏的。”
林星言顿住脚步，“沈青书，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