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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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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旁的绿荫正密，夕阳已经落到路尽头，学生们鱼贯而出。蓝白的校服穿法各异，被路边的小贩吸引着驻足，让本就狭小的过道挤得几乎不能过人。
“欸欸，同学麻烦让一下。”
说了不知道多少句让一下，南榆总算抵达离校门口最近的小卖部。
这里卖的冰棒一块钱一根，尝到的都是水果香精味，吃完舌头还会变色，但胜在够冰。
挑了根香橙味的，走出小卖部，一大口咬上去，眼睛被冰得眯起来。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南榆把歪掉的眼镜扶正，尽量避开拥挤的人群，径直走向几乎没人的小巷。
高二开学的第一天…已经在想什么时候放假了…好在第一天上课老师几乎没留什么作业。嘬一口手里的冰棒，南榆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刚放学时想耍帅，只把书包挂在一边肩上，现在显得有些累赘。还是把它好好背着吧，否则双肩包为什么要起名叫双肩包呢，南榆在心里替自己开脱。
“同学，小心一点，注意看路啊。”
对面冲出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同学，差点两人就要迎头撞上，成功护住手中的冰棒，南榆忍不住皱起眉，声线冷淡，语气算不上好。
“那、那边有人打架。”
这位同学气都没喘匀，忍不住提醒面前的人：“你也别过去了，他们打得可狠了，万一连路过的人都不放过…”
看上去像是低年级的同学，南榆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故作不经意地放下了一边的背包带子，看着学弟在夕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的西瓜头，回了一句：“知道了，你快走吧。”
学弟看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鼓着脸走得飞快。
“噗嗤，这小学弟还挺有意思的。”
南榆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继续往前走，越来越嘈杂的声音让他的心沉了下来，类似的场景在不久前他刚经历过，不会是同一伙人吧？
抬眼望过去，和想象中的画面差异太大。
巷子里倒着五六个人，一个身量极高的人往其中的一个大块头身上踹了一脚后，抹了抹嘴角。
“以后给我小心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说话的人南榆不认识，但倒在地上的人他倒是熟得很。强迫人家女生当他们老大的女朋友，幸好自己刚好路过，没让他们得逞，虽然最后还是闹得很难看就是了…
啧啧，被打成这样，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怀着这样的心情，吃掉最后一口冰棒，冲地上的大块头挥了挥手，露出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笑。他的五官清明，鼻梁挺翘，框着当下时兴款式的黑边眼镜，掩不住眼中的居高临下与睥睨，显出几分带着傲的帅，乍一看还让人有些目眩神迷。
地上的大块头看到南榆这副样子，眼睛都快冒火了，死盯着南榆的方向。高个子的男生自然也注意到了，又踹了他一脚，转身看向一旁看好戏的南榆，意外地挑了挑眉。
和他对上眼神，南榆无辜地眨了眨眼。毫无疑问，眼前的男生绝对是帅的，典型的浓颜系的长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只是断眉配上满耳朵的耳钉，怎么看都不像好接近的样子。
或许是觉得地上的人碍眼，男生再次开口。
“还不快滚？”
“三…”
没等数到二，大块头暗骂着带小弟灰溜溜地走了。
见到他们准没好事，南榆轻轻叹气，后脑勺抵上冰凉的水泥墙面，一边的肩膀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书包，双手在校服口袋里，吐槽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几个人走了，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男生向他逼近的身影看起来很有压迫感，南榆不由得警惕起对方的下一步举动。
“喂，你想干嘛？”
虽然他刚刚的行为很解气，但南榆也不能保证他和那伙小混混不是一类人。
男生封锁住南榆的去路，两人挨得很近，南榆下意识偏过头，感受到了落在侧脸的灼热视线。
“操…”
又怎么了？南榆疑惑地转过头，看向他，但对方显然和自己不在一个高度，他只能看到对方滚动的喉结。
“别说出去。”
硬从嘴中挤出的话，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但不同于刚刚对小混混的威胁口吻，反倒显得有些生硬。
他该不会认识自己吧……？南榆脑子转得飞快，眨了眨眼，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试探性开口：“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打架？”
正对自己的人收回抵在墙上的手，环抱在胸前，上下扫视南榆，发出不耐烦地“啧”声。
“好学生，别多管闲事。”
好学生？是在说自己吗？
南榆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的脾气好像不太好，对自己应该也只是知道名字的程度。
排除高一同学，难道是高二刚和自己分到一个班的同学？
将鼻梁上的眼镜向上抬了抬，顺势和他对视：“同学，刚升高二就打架不太好吧？”
学的是高一班上那位最凶的纪律委员的腔调，本想从气势上压过对方一头，但好像有些适得其反，青筋凸起的手臂重新抵到墙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
“怎么？你有意见？”
南榆果断放弃刚才那套说辞。
“我的意思是，那也和我没关系，哈…哈…那我就先走了哈。”
仗着身高优势，他一溜烟就从对方胳膊下滑了出来。
男生下意识想去抓他，只得手了一秒钟，就被挣脱，眼睁睁看着对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跑得飞快。
夕阳把少年的后颈照成上好的羊脂玉，正是他刚刚得手的部位，手上好像还残留着刚刚接触到的感觉，温热又软滑…
他使劲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试图把残留的气息给赶走。
“操，他跑什么？”又没能忍住爆了粗口。
身材高大的男生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随意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大步走向和南榆相反的方向，也许是真觉得南榆溜得快，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真是胆小……”
不是，他有病吧？
回到家的南榆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幸好他刚刚溜得快，感觉差一秒自己就要挨揍了，留下痕迹可不好跟南女士解释。
刚想发短信给班上人脉最广的阮天乐，跟他打探一下今天下午碰到的那个人是谁，结果先收到了对方的短信。
阮天乐：你今天走的应该不是学校附近那条小路吧？
阮天乐：啧啧啧，你没听说吗，江汜约了人在那儿干架（线条人吃瓜）
江汜？难道就是下午碰到的那个人？趁着阮天乐在线，南榆也不和他废话：江汜是哪位？
阮天乐几乎秒回：不是吧，你连后桌的名字都不知道？南小榆也太没有同学情谊了吧？
南榆只能回他沉默的六个点。
呵呵，后桌。每次回头他都只能看到一颗趴在桌上的圆润脑壳…
南榆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手一伸从床头柜上捞到昨晚没吃完的薯片，嘎吱嘎吱吃了起来。
回想着下午的事，南榆注意到他额角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在发丝的遮掩下几乎看不出来，但是由于自己没他高，从下往上看，反而看得很清楚，看痕迹这道疤应该跟着他很久了。
江汜…他也是小混混吗？和那群人一样？所以才和他们打架？
手机再次振动，南榆回过神，拿起一看，这次来消息的是南女士。
南女士：小榆，到家了吗？妈妈今天要加班，会很晚回来，你记得吃晚饭。
南榆早就习惯了南女士的忙碌，父母早早离婚了，父亲净身出户，他被判给了南女士，跟着她一起生活。虽说是一起生活，大部分情况下他们的时间是错开的，基本上彼此见不上面，即使见到了也说不上几句话。
为了不让南女士费心，他尽量不惹事生非，此时也乖乖回复道：知道了，您也注意身体。
实在是肉麻，南榆被自己恶心到了，搓了搓手臂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眼睛瞟到前几天刚买的泡面，将吃完的薯片袋子扔到垃圾桶，随便拿了一桶当做今天的晚饭。
另一边，老小区地下停车场里，下午被收拾的几位正互相处理伤口。
“嘶…老大，那小子下手也太狠了。”
二把手挑染着一撮白毛，忍不住开口抱怨。
“还有那个戴眼镜的…”
被叫老大的大块头一拳打在身下的垫子上，“该死的，真是阴魂不散。”
身旁给他上药的小弟没控制住上药的力道，声音颤抖：“老、老大，对、对不起…”
“嘶…真是没用，连个药都上不好。”
薅着头发把他拽到自己面前，威胁似的拍拍他的脸：“老规矩，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是…是…”
停车场里的电力供应有些不稳定，灯光忽明忽暗，满是灰尘的平台上，布满碎痕的手机屏幕亮着，界面停留在校园论坛的一条帖子上，帖子下新发布的评论滚动得飞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