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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完美假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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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30 云川市刑侦大队会议室
投影仪在幕布上投出林巧巧的生活照，女孩无名指的钻戒在冷光下闪烁，却照不亮她苍白的尸检照片。叶隼转着钢笔的手指突然顿住——照片里死者手腕的淤青，与张明公司制服的纽扣尺寸完全吻合。
“机场监控显示，”林小曼切换画面，“张明的航班确实在四天前飞往杭州，但网约车轨迹在云川市殡仪馆附近出现过三次。”
会议室门被推开，陆云带着解剖室的寒气闯入，白大褂下摆还沾着半片冷冻库的冰晶：“死者指甲缝的纤维，含0.3%铑元素防伪——”他将报告拍在桌上，“和张明公司秋冬款西装材质一致。这种专利配方，全云川市只有他的设计团队能拿到。”
陈刚的烟头在烟灰缸里发出“滋啦”声：“那孙子在殡仪馆附近下车时，还拎着个黑色保温箱——尺寸刚好装得下人体躯干。”
叶隼挑眉：“他的律师团队动作很快，‘北斗星律所’已经介入。”
中午12:10 云川市建筑设计院
旋转门旋转时带起的风，将前台小姐的香水味与写字楼的消毒水味搅在一起。叶隼亮出警官证的瞬间，陆云已注意到展示柜里的“永恒之环”奖杯——底座刻着“致我的完美标本·巧巧”，落款日期正是林巧巧的生日。
“视频会议记录，”陆云敲了敲前台电脑，“昨晚8:15的杭州直播，麻烦调原始文件。”
监控画面里，张明的深蓝西装熨烫得一丝不苟，背景酒店LOGO却在领带夹的反光里露出破绽——金属倒影中，摄像头位置是一块正在播放视频的显示屏，边缘的锯齿状边框与设计院会议室的设备完全一致。
“录播视频的背景音，”叶隼指着画面右下角，“混着云川市地铁二号线的报站声——昨晚同时段，杭州并没有这辆次。”
前台小姐的手指在键盘上发抖：“张总监的律师说……说我们无权保留客户隐私……”她瞥向墙上挂着的铜牌，“北斗星律所的人刚拿走了监控备份。”
下午3:00 林巧巧公寓
防盗门打开的刹那，陆云的鼻尖微动——空气里飘着极淡的次氯酸钠气味，是法医中心用来处理标本的防腐剂。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地板缝隙：“灰尘分布异常，有人用静电吸尘器清理过，却在角落留下了这个。”
他举起证物袋，里面是半片粉色指甲贴片，边缘缺角与死者断指完全吻合。叶隼翻开梳妆台抽屉，整排口红像士兵般列队，唯独“玫瑰晨露”的空位旁，贴着张色卡，边缘有新鲜撕扯痕迹。
“她闺蜜说，”叶隼晃了晃手机，“这是林巧巧从未用过的色号——但张明的衬衫领口，有同款口红印。”
床头柜的情侣手账里，“冰岛极光”的字迹边缘晕染，显然是用左手补写。陆云用镊子夹起落在纸页间的栗棕色头发，发根毛囊带着新鲜血迹：“染发时间不超过48小时，而张明的自然发质是黑色——和碎尸案现场的毛发完全一致。”
叶隼的目光落在阳台晾晒的男士睡衣，袖口处有拆线痕迹——那里本该绣着“M&L”的缩写，如今只剩平整的针脚。“她对冰岛极光过敏，”他低声道，“但手账里却写着期待——这是凶手伪造的完美假象。”
傍晚6:45 刑侦大队审讯室
单向玻璃后，张明正用湿巾擦拭眼镜，动作精准得像在处理标本。陆云盯着监控画面，突然冷笑：“他哭的时候，眉肌和颧大肌没有联动——典型的假哭。”
叶隼按下通话键，声音冷得像解剖刀：“张先生，您手机里的西湖落日照片——”他将定位截图甩在桌上，“拍摄于云川市滨江公园，而您声称当时在杭州。”
张明的喉结滚动，无名指的钻戒在灯光下闪过微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袖口的螺旋纹路：“摄影师习惯用云川的滤镜，我没注意定位设置。”
“习惯用□□当滤镜？”陆云翻开DNA报告，“您落在死者公寓的头发，和碎尸案现场的皮肤组织匹配度99.7%——发根检测出抗凝血剂，正是明远生物的专利成分。”
张明的肩膀猛地绷紧，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却在对上叶隼的视线时瞬间化作泪水：“巧巧身体不好，我给她备了常用药，难道这也犯法？”
审讯室的门被撞开，一位戴金丝眼镜的律师闯入，西装内侧口袋露出北斗星形状的徽章：“我的当事人申请保释，理由是——”他将文件拍在桌上，“警方证据链存在重大漏洞，且张明先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叶隼的手指捏紧钢笔：“他的视频会议是录播，定位是伪造的——”
“那只是工作失误，”律师冷笑，“明远生物的研发总监可以证明，张明先生当时正在参与‘永恒之环’系列的材料测试，现场有五十位行业专家作证。”他指向陆云，“至于陆法医提到的缓凝剂，早在八年前就被技术封锁。”
陆云突然开口：“死者胃内容物的□□，与明远生物2014年的麻醉剂配方一致——”
“空口无凭，”律师打断他，“现在，我依据《刑事诉讼法》第82条，申请我的当事人取保候审。哦对了，”他晃了晃手机，“明远生物的董事会刚刚通过决议，将为张明先生提供无限额保释金。”
张明起身时，西装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淡青色的模糊印记——那是个未完成的螺旋图案，与林巧巧腰部的疤痕、陆父笔记本的扉页标记若隐若现地呼应。
深夜11:00 法医中心值班室
陆云盯着显微镜下的皮肤组织，听着叶隼摔门而入的声音。对方警服上带着夜雾的潮气，显然刚从看守所回来。
＂他被保释了。”叶隼扯开领带，喉结滚动，“北斗星律所的首席律师，是当年处理陆家车祸案的主辩律师。”
陆云放下载玻片，琥珀色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张明的西装纤维、染发记录、伪造的手账——证据链完整，他们在硬抢时间。”
叶隼的手指划过他手腕内侧的旧痕：“明远生物的大股东，是明远服装的关联企业，而明远服装的注册地址……”他顿了顿，“在云川市殡仪馆地下三层。”
陆云突然抓住他的手，体温透过掌心传来：“他展示柜里的‘永恒之环’奖杯，底座刻着‘完美标本’，和死者腰部的螺旋疤痕——”
＂是同一种刻刀手法。”叶隼接话，想起在张明办公室看见的人体解剖图，边角画满螺旋图案，“他的大学导师，曾在陆氏实验室进修过标本固定技术。”
窗外，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张明正坐在加长林肯里，对着手机屏幕轻笑。屏幕上是林巧巧的美甲特写，甲面中央的碎钻在黑暗中闪烁，像极了他大学时获奖的蝴蝶标本上的装饰——那是他第一次尝试将活人特征融入标本制作，而林巧巧，只是第七个实验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