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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标本师之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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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40 云川大学医学院标本陈列室
福尔马林的气味混着陈年木屑味，在老旧的陈列室里凝滞不散。陆云的手指悬在玻璃展柜上方，里面浸泡着一只展翅的雪鸮标本，羽毛被染成诡异的粉色，脚踝系着微型婚纱裙摆——正是张明大二时的获奖作品《永恒的新娘》。
“那年他用了流产的暹罗猫胚胎，”档案室管理员推了推老花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为了追求‘生命定格的美感’，他偷偷从妇产科拿了标本。”
叶隼翻开泛黄的校报，头版照片里张明捧着奖杯笑得灿烂，身后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生，目光炽热地凝视着他。“周子安，”管理员叹气，“他的恋人，后来因为盗取人体标本被开除，听说现在在地下器官黑市混。”
陆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抠进掌心。叶隼瞥见他白大褂下露出的手腕——四道新鲜的月牙形血痕，正是他在张明老家冰柜前留下的。
“陆法医身体不舒服？”管理员关切地问。
“没事，”陆云扯了扯袖口，“只是想起一些旧案。”他的目光落在展柜角落的笔记本上，泛黄的纸页画着螺旋图案，旁边标注：“献给最完美的标本——Z”。
下午2:15 法医中心地下冷藏库
不锈钢架上的标本瓶在冷光下泛着幽蓝，陆云踮脚去够顶层的固定液试剂时，灯管突然“滋啦”一声爆裂。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零下十八度的寒气瞬间浸透骨髓，陆云的后背撞上金属架，标本瓶在撞击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记忆中冷冻库铁门关闭的“咔嗒”声。
“不……”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条件反射地掐向大腿内侧，指甲陷进皮肉，“别关上门……求求你……”
八年前的场景在脑海中闪回：冷冻库的金属台冰冷刺骨，绑匪的手术刀在冷光下泛着银光，还有自己被固定时手腕传来的剧痛。
“陆云！”
冷藏库的门被踹开的瞬间，叶隼的手电筒光束照亮了陆云蜷缩的身影。他冲过去时，看见对方正用头撞向金属架，指缝间渗出血迹。
“看着我！”叶隼扯开制服，将陆云按在怀里，带着体温的胸膛隔着衬衫贴着他的脸，“这里是2023年3月18日，云川市法医中心，不是冷冻库。”
陆云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警服，指甲在布料上留下血印。叶隼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左胸：“数心跳，一下、两下……”
强健的心跳透过胸腔传来，陆云发现自己正跟着节奏呼吸。叶隼的手掌按在他后腰，顺时针画圈——那是高中时他焦虑发作，叶隼在实验室安抚他的节奏。
“再有下次，”叶隼突然咬住他的耳尖，声音沙哑，“我就把你按在解剖台上，像高二那年一样管教你。”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七岁的雨夜，他在宿舍用圆规划伤手臂，叶隼发现后把他按在床沿，隔着校裤揍了屁股。边打边说“疼就喊出来，别憋着”。
陆云的耳尖瞬间通红，却在叶隼的体温中渐渐平静。他低头，看见对方警服上的血迹——是自己刚才掐伤的手腕蹭上去的。
傍晚6:30 证物分析室
紫外线灯将林巧巧的皮肤照成幽蓝色，淡荧光纹路勾勒出螺旋图案，从腰部延伸至肋骨下方。
“改良型甲醛固定液，”陆云将试剂滴在玻片上，显微镜下的晶体结构让他瞳孔骤缩，“添加了陆氏生物2014年研发的文物缓凝剂——我父亲当时说，这种技术能让人体组织保持五十年不腐。”
叶隼凑近显微镜，晶体排列方式与陆云腰侧的螺旋疤痕下的组织切片完全一致。“也就是说，”他声音低沉，“凶手用了陆氏的专利技术，来制作‘永恒的标本’。”
监控屏幕突然自动播放，画面里林巧巧被绑在教堂的忏悔椅上，凶手戴着黑色渔人结手套，哼着《十个小黑人》的调子，手术刀在她腰侧刻下螺旋花纹。
“这是……教学录像？”林小曼捂住嘴，声音发抖。
陆云猛地按下暂停键，画面角落的镜面反射出拍摄者的右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银色戒指，戒面刻着云川警局二十周年纪念标志。
“是警队内部人员。”叶隼的手指捏住鼠标，关节发白。
陆云的目光落在凶手手腕内侧，那里有块模糊的遮瑕膏——和张明在审讯时的位置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八年前绑架案现场，绑匪的手腕也有类似的遮挡痕迹。
“叶隼，”他低声说，“凶手在模仿八年前的手法，连遮挡纹身的习惯都一样。”
叶隼点头，调出张明的通话记录：“每次作案前，他都会拨打一个变声号码，信号源来自境外，但注册地址……”他顿了顿，“是云川市殡仪馆的地下冷冻库。”
深夜11:00 法医中心值班室
陆云盯着标本固定液的成分报告，突然发现了关键线索。“叶隼，”他指着“河豚毒素”的检测结果，“这种神经毒素的提纯方法，和八年前我体内的麻醉剂同源。”
叶隼皱眉：“也就是说，凶手背后有一个掌握陆氏核心技术的团队。”
“对，”陆云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而且这个团队里，有警队内部人员——就像监控里的纪念戒主人。”
叶隼的手机突然震动，林小曼发来消息：张明的云相册里发现加密视频，拍摄于2015年3月14日，陆氏实验室被盗当晚。
视频画面模糊，但能看见一个戴渔人结手套的身影正在搬运试剂箱，手腕内侧的“Q”字纹身一闪而过。陆云的呼吸骤然停滞——这个纹身，和他在冷冻库监控里看到的绑匪纹身一模一样。
“Q先生，”叶隼低声说，“终于露出马脚了。”
陆云点头，目光落在值班室墙上的合照——高中时的他们在实验室，叶隼举着解剖刀，他举着标本瓶，脸上带着青涩的笑。现在，同样的场景在法医中心重现，只是肩上多了沉重的真相。
“无论他是谁，”他说，“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叶隼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想起十七岁那年的约定。他摸出薄荷糖盒，递到对方面前：“这次，我们一起解剖真相——就像当年解剖青蛙那样，抽丝剥茧。”
陆云接过糖盒，指尖划过盒盖上的“Y&L”刻痕。清凉的薄荷味在舌尖炸开，混着叶隼身上的硝烟味，让他想起那些并肩作战的时光。
窗外，暴雨冲刷着云川市的霓虹，而在城市的某个黑暗角落，戴着纪念戒的神秘人正盯着监控里的叶隼和陆云，指尖摩挲着腕间的“Q”字纹身。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标本师已经暴露，启动B计划——该让陆云想起，冷冻库里还有第三个参与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