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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满天都是小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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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饼，该睡觉啦，外头蚊子很多哦。”
奶奶打了个哈欠，把头伸出门外叫莫秉秋。
月亮已经快到天空正中，莫秉秋有些懊恼没顾上时间耽误了奶奶睡觉。
他猛地站起来，脑袋因为供血不足而发昏。
也顾不上溺爱自己发麻的腿和晕乎乎的脑袋，他扶着墙一瘸一拐往屋里走。
“对不起奶奶，我忘了时间。”
奶奶摆摆手，想上前搀扶他，“没什么，奶奶平时也要在屋子里待到这时候再睡呢。”
不可能真的让长辈来扶自己，那简直倒反天罡。
莫秉秋把大门关上，抢先一步扶上奶奶。
“来，咱俩一起回二楼吧奶奶。”
奶奶笑着拍了两下搀着她的手，“行，麻烦饼饼了。”
“不麻烦，是我麻烦您陪我熬了。”
走到房门口，莫秉秋松开手跟奶奶道别。
奶奶应了下来，准备把房门关上。
房门顿了一下，缝隙又被重新拉大。
莫秉秋走得并不快，关注到了身后的动静。
“怎么了吗奶奶？”
“饼饼是不是明天回家？”
“是啊，买了下午的票。”
“那你喜不喜欢吃菌子啊，这个月份很少有了，不过奶奶得了几朵。”
说着，奶奶的头也不自觉抬高了一点。
莫秉秋笑着捧场，“特别喜欢，谢谢奶奶让我有口福啦”
“你小子就知道哄我，行，奶奶明天给你露一手。”
奶奶伸出手指，在虚空中点了几下莫秉秋。
莫秉秋笑着应下，等奶奶关上门后再重新迈开脚步。
二楼的走廊尽头是一扇窗，月光自那里侵泄而下。
莫秉秋的影子在月光中变短又变长。
意识到可能会打扰到奶奶和单书奕休息，他终于在倒数第二间，单书奕的房间前停下脚步。
将手放到门把手上，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面，可现在他是如此紧张而拘谨。
做了几次深呼吸，莫秉秋按下了门把手。
房间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床头灯却还亮着。
单书奕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看起来已经熟睡了。
他提起来的心被放下来一些，蹑手蹑脚向床边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躺上床的时候，单书奕的睫毛好像在颤动。
今晚房间里没有响起“晚安”，但是他在心里偷偷补上。
月落星沉，旭日将升，身旁传来细碎的声音。
莫秉秋想睁开眼睛，却被窗外的光晃了一下。
他的眼角沁出些泪水，用手遮住了眼睛才再次尝试睁眼。
“昨晚忘了拉窗帘，你要再睡一会儿吗？”
单书奕站起身走向窗户，手已经碰上了窗帘。
“不用了，我也睡够了。”
莫秉秋搓着眼睛坐起来，“待会儿我还得收拾回家的东西，起太晚不太好。”
“嗯，那我先下去了，吃饭叫你。”
单书奕松开窗帘离开，留下莫秉秋一人在房间。
那种距离感又来了，莫秉秋心想。
不过他的沮丧并没有持续很久，“有距离感，说明书奕不是随便的人。”
“而且他也没有完全拒绝我的靠近，说明我有努力的空间。”
“我喜欢的是个好人，这简直是大好事。”
把自己哄好之后，莫秉秋活动几下筋骨，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在家里收拾行李的时候很快，可这次却连单书奕都叫他吃早饭了也没收拾好。
丢下手里叠好的衣服，他决定洗漱完吃过早餐后再上来慢慢收拾。
今日屋外天晴，头顶多云转小雨。
莫秉秋和单书奕坐在门槛上挑菌子。
“书奕，你是要到假期结束才回去吗？”
“是吧。”
“那我们得好久才能再见了。”
“也就两天多，我收假那天就回去了。”
“什么叫也就，”莫秉秋有些哀怨还有些委屈地把手伸到单书奕面前扣着数。
“两天多也就是要睡三个觉，吃10顿饭。”
说到这里，莫秉秋又仔细琢磨一遍，“书奕你收假那天是吃过晚饭再回去吗？”
单书奕蹭菌柄泥土的手多摩擦了几下，“应该下午回去，不吃吧。”
“哦，”莫秉秋又莫名开心起来，“那就是再吃9顿饭。”
虽然不知道莫秉秋在开心什么，但是积极的情绪总是很有感染力，单书奕也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
“小书奕，家里的酱油没了，你去买瓶酱油回来。”
在厨房里备菜的奶奶传来声音，单书奕去洗了个手就出门了。
心里很想为单书奕分担跑腿累活，奈何不熟悉路的莫秉秋只好端着菌子去洗。
他在家里也经常干活，所以手脚很麻利，甚至得到了奶奶的表扬。
出于看过“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这一说法，莫秉秋洗完菜后站在一个既能看见奶奶动作，又不会碍奶奶事的地方观摩学习。
“饼饼想学做菜？”
奶奶切好菜备用，准备把菌子先炒了。
“嗯，会做饭的男人有竞争力。”
“哦，那你是个上进的好孩子。”
奶奶嘴里和他说着话，手里的活也没停。
她起锅烧油，用手在锅的上方感受了下温度，然后将菌子倒下去猛火翻炒。
看着奶奶炒菜，莫秉秋幻想了一下自己站在锅前颠勺，单书奕在身后夸奖的场景。
想象太美好，以至于他嘿嘿笑出了声。
奶奶正把菌子盛到盘子里，有些迟疑地看向他，“饼饼，是你在笑吗？”
莫秉秋被奶奶从幻想中叫了回来，有些局促。
菌子不小心掉了几片出来，他上前把它们捡起放在手心。
“奶奶我去洗洗。”
“丢掉也没关系啦。”
不过洗干净再一起回锅复炒也没事，这么想着，奶奶也就由着他去了。
莫秉秋在洗菌子的时候又开始发呆，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菌子已经进他的胃里了。
“都已经装盘了，应该没事吧？”
抱着侥幸心理，莫秉秋又回老地方站岗看奶奶炒菜。
嗯？怎么天上溜进来好几颗星星？
莫秉秋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你在干嘛，抓蚊子吗？”
莫秉秋循着声音扭头，发现是一只拎着酱油的漂亮大扇贝。
“哇，好大的扇贝啊，拍下来给书奕看看。”
只是他刚举起手机，对面的大扇贝就按下了他的手。
大扇贝左右扫视，又歪着身子看他，“什么扇贝，奶奶你买了扇贝吗？”
“没有啊，这里离县城有点远，你想吃扇贝吗？”
莫秉秋看着那颗白菜也围了上来，“天啊，白菜和扇贝，见鬼了。”
“奶奶，他吃菌子了吗？”
大扇贝凑到大白菜身边窃窃私语，莫秉秋不喜欢被排外，他凑上前去。
“什么，带上我，不要讲小秘密。”
只是走到一半，天花板上的星星越堆越多，压得他有些喘不来气。
他甩了甩脑袋，想把星星甩开一些，却发现星星越甩越多。
“哎呀，好像要晕倒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留下的画面最后，扇贝和白菜一起涌了过来。
再次睁开眼时，他躺在病房里，身边是拿着本子的白大褂和正在和白大褂沟通的单书奕。
可能还有些晕倒的后遗症，即使现在醒了，脑袋还是有些不清明。
“你醒了？”
交流结束，单书奕向病床瞥了一眼，发现病床上的人醒了。
医生又嘱托了几句，在本子上写完字后就看着他欲言又止。
虽然有些疑惑，但莫秉秋还是让医生有话直说。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道德，”医生吸了口气，仿佛想起了些不美好的回忆。
“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以后吃了菌子看见有什么动物植物或者其他事物说话。”
“先不要急着拿手机准备分享给你老是念着的书奕。”
“也不要急着叫，让周围的一起围观。”
说完，医生还叹了口气，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走。
莫秉秋有些懵圈地看向单书奕，却发现对方背对着他颤抖，还不时发出一些气声。
被菌子毒害过的脑袋终于开始重新运转，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丢了很大的脸。
他啊了一声将被子拉过头顶，身体也蜷缩起来。
“想开点嘛，”单书奕的手搭上了被子，“至少下次应该有经验了。”
被子里的莫秉秋并没有被安慰到，他蛄蛹着身子抖掉单书奕的手。
透过被子，他的声音也变得闷闷的，“我再也不吃菌子了。”
没过多久，奶奶提着午饭来了。
她熬了一锅鸡汤，还带了一盘菌子。
莫秉秋看着那盘菌子脸都绿了，而单书奕在旁边憋笑。
因为家里有农活，所以奶奶很快就回去了，并嘱咐单书奕把碗冲一下，她明天来送饭的时候拿。
送走奶奶，单书奕坐在莫秉秋身边夹了一筷子菌子送进嘴里。
“哇，炒菌子不愧是奶奶的拿手好菜，你不尝尝吗？”
莫秉秋敢怒不敢言，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地喝碗里的鸡汤。
可单书奕吃的实在太香了，莫秉秋在旁边时不时就咽口水。
最后，他也没管自己立下的flag，夹了一小片放进嘴里。
这一小片就是击溃他心理防线的罪恶开端，有第一口就有之后的二三四五六无数口。
可是菌子真的好香，他在心里感慨。
余光中，单书奕正单手撑脸，笑着看他吃饭。
他不自觉放慢了自己的狼吞虎咽，想着自己好像也没有很倒霉。
虽然社死是真的，可现在他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他不用再自己睡那三觉，也可以不用再吃没有单书奕的9顿饭了。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