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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章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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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被调成震动模式的手机在半夜作祟。
因为白天吃菌子中毒被消耗了太多精力，莫秉秋七八点就睡了。
他皱着眉头去碰枕边的手机，却发现身上的被子被什么东西压着。
没有用力扯被子，他找到了压着被子的源头——趴在床边睡着的单书奕。
原来没有回家，而是在身边一直守着我吗？
认识到这一点，莫秉秋的心就愈发柔软。
毕竟心上人也对自己很上心，哪怕没有跟爱情扯上关系，也足够让他回味很久。
还好白日里升级了单人病房，自己身下的床很大。
他小心翼翼起身，把单书奕抱上了床。
可能是白天照顾他很累，单书奕没有被他的动作弄醒，依旧睡得香甜。
和他的单眼皮不同，双眼皮让单书奕的眼睛看起来更大。
皮肤白皙又透亮，鼻子挺翘却恰到好处，嘴唇颜色偏淡，让人看着有种想让它红润起来的冲动。
手机又接收到好几条消息开始振动，莫秉秋惊觉收回自己即将触碰到单书奕眼角的手。
趁人不备，实在冒昧。
虽然开始他很讨厌扰人清梦的消息，但是现在他觉得这消息简直就是及时雨。
既让他可以给书奕睡得舒服安稳些，又让他没做出失礼的行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见了单书奕的眼睫毛在颤动。
他正想着凑近点在观察呢，单书奕却翻了个身背对他。
这让他不禁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重了会吵醒对方。
想着或许有什么急事，他才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单书奕的背影转到手机身上。
走到病房外的走廊，一阵凉风刮过，掀起了他手背上一片的鸡皮疙瘩。
“大半夜凉飕飕的，要降温了吗？”
他嘟囔着走到楼梯间的窗户旁，打着哈欠去看手机的消息。
白：饼哥，你最近上论坛了吗
白：你还在书奕家吗
白：书亦现在状况怎么样
白：书奕平时应该不爱逛论坛吧
白：我没敢直接找书奕，饼哥你看到的时候记得吱个声
莫秉秋心里有股隐隐的不安，他蹲在窗台下瑟缩着身子，点进论坛网址。
一点进去，就是与单书奕有关的爆贴。
一看发布时间，就在前一个小时。
本校的管理员一般由学生担任，而且为了保证学生第二天上课的状态，深夜向来都不是管理员的值班时间。
这个发帖的人打了个很好的时间差。
因为单书奕属于话题人物，发帖人所写的“【八卦】高岭之花还是交际花”很有引导性。
深夜发帖，管理员来不及处理。到了明天能处理的时候，这篇帖子大概已经添油加醋衍生出很多版本了。
他们现在很被动。
莫秉秋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又几分，做好思想准备后，他点进了那篇帖子。
帖子中曝露了单书奕的性取向，混合上之前被撤销的死缠烂打前室友的消息，有延伸描写了他抄袭和私生活混乱。
帖子中还贴了所谓单书奕上金主豪车的“铁证”，那辆车是莫秉秋的，大概是国庆前那次爬山被偷拍的。
帖子通篇都是胡说八道，最令他无法接受的就是那张被偷拍的图片。
原来自己无形之中也被利用，成为了刺向单书奕的一把刀。
他用后脑勺去磕背后的墙，试图用另一种痛来缓解脑袋里的痛。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阻止事态进一步发展，最好别让单书奕本人看到。
他想着联系睡梦中的柳越烆把帖子删了，再回复俞映白相关的事，让对方先不要跟单书奕提。
他还想过要不要让柳越烆设置几个违禁词，让论坛净化一下，至少不让浑水摸鱼的能肆无忌惮中伤造谣单书奕。
可是这样不行，他害怕有人会因此转向论坛外的社交平台讨论。
造谣成本太低了，大多数人都只是看个乐子罢了，并不会在意澄清与否。
有多少被造谣的人即使澄清了，依旧会在之后的很多年都背负骂名。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用。
他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又将脸也埋了起来。
外界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与淅淅沥沥的雨声。
身后的窗没有关紧吗，否则我为什么会淋到了雨？
他此刻的脑袋如同生锈的齿轮，不管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偶尔还会传来呕哑嘲哳的声音。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病房。
他忘了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了，只记得自己最后好像在窗台下失去了意识。
身旁空无一人，他伸手摸了被褥与床单，周围是凉的。
经过一整夜的修整，他的大脑已经清醒了不少。
也许夜晚会让人更容易情绪化，那些情绪阻塞了他的思想。
但好在他还是有本能支撑着，他没让柳越烆删除帖子。
他让柳越烆追查了在帖子下符合造谣与谩骂的id，并整理记录。
盲目撤下帖子可能会激起别人的逆反心理，更会造成一种“你心虚所以才扯”的状况。
他让柳越烆减少了帖子推流，像温水煮青蛙那样减少热度。
至于剩下的……
病房的门开了，拿着早餐的单书奕走了进来。
他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把早餐一一罗列。
昨晚是情绪化导致脑袋转不动，此刻的莫秉秋理智已经回笼。
关了窗还能淋到雨，醒来就在病床上。
与这两件事相关联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单书奕。
洗漱过后，两人相对无言，都在默默填饱肚子。
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莫秉秋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选择直接向单书奕坦白论坛的事，因为他觉得单书奕极有可能已经知情。
之前爬山的交谈经历，他确定了单书奕并非真正弱不经风的温室花卉。
他喜欢单书奕，但是并不意味着不过问单书奕的意愿就直接以喜欢为理由对单书奕的事指手画脚。
那这样的他，和单书奕父母的独裁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如果有这么一种情况。
单书奕激烈反感他对这件事的知情，那么他会假装不知情。
思及此，莫秉秋走到了窗户旁，想着用一种闲聊的口吻开口。
却没曾想，他只是张开嘴，连音节都还没发出，单书奕就率先说出口。
“你知道了。”
明明像问句，却用了陈述句的口吻。
单书奕果然很敏锐，莫秉秋心里由衷这么想。
“我也可以是薛定谔的那只猫，状态取决于我的主人是什么想法。”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打破了原先紧绷的氛围。
“自欺欺人还是算了，我更想知道真实的想法。”
这话乍一听很有气势，但实际上只要稍微用力一戳，就会发现里头充斥着虚张声势。
单书奕在紧张吗？
莫秉秋强行抓回走神的念头，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即使他的答案是不假思索的明确，但也要让单书奕知道他并不是瞎说话。
毕竟态度决定一切，在有力的话语也需要正确的态度来辅佐。
他转过身，眼睛与单书奕对视。
单书奕率先低下头转移视线，可他却没动。
外面已经降温，屋内的空调也没有开。
头顶细雨连绵，让莫秉秋感到有些后知后觉的冷。
人应该是群居动物吧，至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能互相拥抱取暖。
他上前一步把单书奕揽入怀中，怀里的人有些僵硬，却没有推开他。
把怀里人的轻轻按向肩窝，他把自己的头靠向肩窝的脑袋。
“你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是……”
“是单书奕，是我的室友，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喜欢的人。
听出单书奕话里的自嘲，莫秉秋一个没刹住车，差点把自己的心思都给抖露。
喉结滚动，他轻轻拍着单书奕的背，想用行动来安抚忍不住想竖起利刺的人。
“别的附加条件和标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本身。”
“其他的一切都只是你的衍生，我在乎的只有你。”
想着自己的话可能会刺激单书奕，莫秉秋又憋出了句，“作为朋友而言。”
怀里的身躯变得柔软起来，莫秉秋也不自觉把自己的语调声音更加柔化。
“不只是我，换做是小白和行舟也会如此。”
“交朋友本身就是一场求同存异。”
“遇见磁场不和与三观不合的大有人在，不能因为自己和别人存在差异就把错误都归纳在自己身上。”
“下次我们去做树叶标本吧。”
“嗯？”
或许是话题转变太快，怀里的单书奕都没反应过来，发出了有些闷的疑问。
莫秉秋把他搂得更紧了些，也不知道是他想取暖还是分享温暖。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即使大小种类与形状都恰好相同，叶子的脉络也肯定会有差异。”
“我小的时候，经常会拉着哥哥一起做树叶书签。”
“可能是个天生的反骨，我想着一定要找出一模一样的树叶。”
“哥哥也没有嘲笑我的无知，而是陪着我一起探索。”
“我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完全相同的树叶。”
莫秉秋说到这里，停顿得有些长了，单书奕就忍不住催他。
“然后呢？”
确认怀里的人注意力在自己身上，他的心里洋溢着愉悦和满足。
“然后我自己急眼了，坐在沙发上干嚎。”
“我妈听得烦了，照着我的后脑勺就来了一巴掌。她说我要是真哭还有说法，光打雷不下雨是想吵死谁？”
听着有些委屈巴巴的阐述，单书奕发出了短促的气声，大概率是在憋笑。
“不过后来我看了一眼我采回来的那些树叶，我发现比起同种类型的相似树叶，我采集的更多是不同种类的树叶。”
“多种多样的树叶组成了不同类型的植物，这大概也是一种物以类分？”
所以我们并不需要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感到惊慌，也许你只是一片没有找到正确的那株植物的叶。
未尽之语并不需要说得直白，他相信对方能心领神会。
因为周围的气氛少了些尖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