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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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书奕今天没去画室，而是坐在书桌前。
手指握着电容笔，面前的平板却是黑屏。
大概还是在忧心论坛上的造谣吧？
莫秉秋在他身后，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单书奕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莫秉秋才放下拍胸口的手。
莫秉秋眉头轻挑，“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我可不是刚来的。”
“那也要有点声音啊，真的吓到我了。”
听声音，某只小扇贝的状态好像还不错。
“我的错我的错，下次注意。”
“先不说这个，我跟你说，你还记得我要参加的那个比赛吗？”
“我想想，是那个以‘生命’为主题的比赛吗？”
“没错！”
单书奕抓住了肩上莫秉秋想要收回的手，却因沉浸于分享的喜悦而忽视了对方脸上一览无遗的错愕。
“我又翻了几遍看萤火虫时拍的照片，”说到这里，单书奕抬头扫了莫秉秋一眼。
莫秉秋这才回过神，装着一副认真倾听思考的样子。
见对方没有好奇好奇，单书奕悄悄松了口气。
“我又想了一下，或许生命本身就已经足够宏大，充满想象力了。”
“其他的衍生或许在某个意义上会是累赘。”
“宏观生命容易忽略微观生命。”
“就像我们走在路上，很难将视线聚焦于路上的某一朵花，某一片叶。”
“体现生命的形式也是多种多样，宏观与微观的看法也只是其中一种相较而言的讨论。”
“一只萤火虫或许容易被忽视，那么一群呢，组合起来比人还庞大的那种。”
单书奕每次谈论起关于自己业务范围内的东西时就会很耀眼，会用眼睛向你发出聚焦于他的请求信号。
惹得莫秉秋很想问问单书奕：你是不是在眼眶里偷偷装了两只萤火虫，不然眼睛怎么总是亮晶晶的。
原以为单书奕在为舆论而黯然神伤，却没想到这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坚强。
其实单从了解到的单书奕的情况来看，他觉得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人应该会更脆弱一点。
但单书奕的内核很强，是他小看了对方。
不过论坛上的事到底也是根刺，扎在肉里时不时秀一波存在感。
如果不及时处理，还可能导致化脓和发炎。
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眼见着现在单书奕一心扑在创作上，那么自己可以先去打探一下。
等小扇贝回过神来想要处理，自己会不会得到奖励。
“你在笑什么，是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吗？”
单书奕皱着眉，眉心貌似还凝了一小团火。
被停滞的空气憋回来的莫秉秋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刚刚嘿嘿笑出了声。
也来不及想七想八，要是没给出一个好的交代，他真的该为了头顶冒头的电闪雷鸣去装根避雷针。
“没有不对，我觉得你的想法特别好。”
头顶的声势愈发浩大，这样敷衍的回答显然不能将它平息。
莫秉秋讪笑一声，用手拍了一下单书奕，“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你看你又急。”
“生命这个东西吧，千人千面。”
“宏观也可，微观也罢，应该都得看从什么角度出发的吧。”
“我们于宇宙，只是沧海一粟；我们于萤火虫，却是庞然大物。”
“或许你可以试试变换一下角度？”
莫秉秋挠着后脑勺，绞尽脑汁想再说些什么。
无奈他这个人搞不太来文艺，所以说完了还有点心虚。
不料，单书奕却是在低头冥思苦想。
“角度？”单书奕一直在重复嘟囔着这个词。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角度”一次，单书奕的嘴角越翘越高。
他攥紧了莫秉秋的手，力度之大让莫秉秋差点没憋住泄出痛呼。
“你简直就是我的缪斯！”
单书奕的眼里饱含深情，莫秉秋几乎立刻陷了进去。
名为“缪斯”的这个冠冕太重了，即使是门外汉也知晓这个词于艺术家的意义。
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快要溺毙在头顶传来的温热里，甚至忽略了被攥得发白的手。
就在他的脸越来越红，还有些忸怩不安的时候，单书奕松开了他，转头就开始沉浸创作。
他脸上的羞涩都还没收回去，对方好像完全都没接收到，也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不过哀怨归哀怨，他还是没打断单书奕创作的想法。
收到柳越烆的消息，莫秉秋收拾了一下就出门。
随着门的轻声虚掩，单书奕快冒烟的笔杆子停滞一瞬，不知是不是被门带起的风叨扰。
之前拜托柳越烆关注论坛的同时，也请他对象帮忙留意了一下陈衍。
因为陈衍与柳越烆女友同为话剧社团的，平日里也有些接触。
据打探到的，周围人对于陈衍的看法，大多都是觉得他温柔又有亲和力，名声很是不错。
莫秉秋听后则是嗤笑一声，若当时自己没有亲眼见识过这人煽风点火，剽窃作品的行为，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度。
不过陈衍是不是说过自己和单书奕曾经是好友？
想到这里，莫秉秋决定把范围放大一些，不局限于大学的线索。
虽说背后调查别人的手段并不光彩，不过对方已经那么不择手段了，自己也不用惺惺作态。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有点小权力，傻子才自ban。
他用手机联络了莫秉烛，毕竟对方的人脉更靠谱，总比自己到处乱找的效率高。
没过多久，莫秉烛就给他分享了个私家侦探的名片。
哥：饼饼，需要哥哥的其他帮助吗
饼：谢了哥，你已经帮大忙了
饼：烧饼热舞.jpg
哥：老年人地铁看手机.jpg
“总是拿性取向做文章啊，我之前是不是看过相关的什么来着。”
莫秉秋翻阅自己的浏览记录，之前他去了解“弯”这个事的时候查阅了不少相关信息。
“深柜？”
他盯着这个词若有所思，“好像那个叫自恋的兄弟也有点这个倾向。”
“剩下的两个室友倒是不常出现在论坛，但又或许只是披了马甲呢？”
虽然脑子里乱糟糟的，但莫秉秋也能意识到这件事大概不只是一个人的手笔。
不过凡事都得有个动机，陈衍的动机他倒是能找到，那其他人的呢？
还没等他想通，他蹲守的目标就已经出现了。
陈衍从刷完脸后就从学校里出来，不久后就被一辆车接走。
莫秉秋其实只是想碰个运气，因为有消息透露陈衍近日假期的这个时间段经常被一辆黑色豪车接走。
而且陈衍曾随口提过办画展的事情。
若是什么名家要办画展，那自然是司空见惯。
可陈衍现在只是个在校的学生，甚至也没有留洋镀金，最多也只有惜败于单书奕的第二名。
或许是坏运气多得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他随脚一蹲都有情报送上门。
他暗暗记下车辆信息，又给私家侦探去了条消息，悠哉悠哉等着回信。
就在他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整个人被一片阴影笼罩。
他本以为是头顶的云变厚了，抬头却发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吊儿郎当站起来，对方却并未因为他的态度而发火，这让他有些意外。
“刘自濂？你来找我，有何贵干，书亦不在，你别乱看。”
眼前左右偷瞄的人僵住了，等到莫秉秋想绕道走的时候又堵住他。
也搞不懂对方拦住他有什么事，莫秉秋也不怵，眼皮略微耷拉。
刘自濂吸了口气，却怎么也不肯抬头。
“书奕不在也好，找你应该也一样。”
他自嘲一笑，“你俩是不是好上了？”
这话听得不太舒服，莫秉秋也没忍着，“好没好上都不关你的事，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等等，打开你聊天软件的文件传输，我□□你会对这个东西很有兴趣。”
他能掏出什么好东西，莫不是想给我手机装病毒，悄悄打开摄像头凝视单书奕？
莫秉秋被自己说服了，没理刘自濂的话径直离开。
“是陈衍在宿舍煽动我们孤立单书奕的音频，你真的不要吗。”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他止住步伐，别说，这话里的东西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
莫秉秋挣扎了一下，想着大不了换个手机，打开了面对面传输。
接收到的东西确实是个音频，但是内容还有待查验。
他摆摆手走了，也没说多余的话。
刘自濂转过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攥着手机的手爆出青筋。
文件传输完成了，手机界面自动退到聊天界面。
最上方置顶的single那一栏的最后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单书奕搬离宿舍后的每一天，他总想着在校园里相遇。
又不是傻子，陈衍那种低劣的手段他并非不知道。
在某次课程提前结束回到宿舍的时候，他看到陈衍正把一份蛋糕放到他的桌上。
等他进去后，陈衍就指着那份蛋糕和上头模仿单书奕的字迹跟他说笑。
其他两个室友回来恰好听到了，都露出嫌恶的表情安慰他。
其实最开始他们宿舍很和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大概是从陈衍渲染同性恋有多么肮脏滥交，并且拉动其他人讨论的时候吧。
当单书奕性向被揭露，甚至被嫁祸死缠烂打追求他的时候，其实他是有点开心的。
可被陈衍话术洗脑过度的其他两个室友却一致觉得恶心，他没有勇气承认那点喜欢，只会举起从众心理。
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跟着孤立单书奕，每一个重要节点都做出不一样的选择，那么现在的他和单书奕会不会有另一种结果？
装作不知情还要来纠缠单书奕，也不止是他出于讨好其他室友想看单书奕而做的。
他也想看看，自己在对方心里是否有一席之地。
讨厌也罢，恨也罢，不论以哪种形式存在都没关系
可偏偏没有，单书奕总把他当空气，哪怕知道他总在背地里跟着。
那份音频是他不小心手抖录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怀揣着怎样的心思留存至今。
他有想过用这个音频与单书奕做交易，可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已经当了这么久的跳梁小丑，还是不要再做些没必要的挣扎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37章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