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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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得很拘谨。
在这样的馆子里没有像平时那样主食配主食的道理，三个小辈坐在下方，一句话都不说。
尹残星真觉得邪门了。分位置的时候其他人一句话都不说。他爸扯着辛回梁问要不要喝一杯，辛回梁也不知道拒绝。
他本想把项昭扔到那边去分散一下他爸的注意，结果项昭跑得老快，大叫着他不想喝，一下蹿到尹残星老妈身边去了。
平常怎么没看出他和他大姑关系这么好啊？一肚子坏水的狗东西。
他垮着个小猫批脸往他爸手边看，今天居然开了瓶新的一斤装七代五粮液。
真夭寿了。
那箱酒在他家里放了得有五六年吧？上次看见还是他老妈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直没场合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非得喝这个？
他用胳膊肘捅捅：“你能喝吗？这附近的医院估计没有专精洗胃业务。”
“我酒量尚可。”辛回梁道，“叔叔好像不是本地人吧。喝酒也很猛吗？”
“……”
“哈哈。”尹残星干笑。
他老乡喝酒不要命的刻板印象到底是谁传播的，怎么连正宗杭州人都知道。天杀的。
尹父拍他肩膀哈哈大笑：“这你就放心吧，虽然爸今天不能喝，但单凭我放倒一个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辛回梁微微一笑：“叔叔海量。”
他海量个鬼啊。尹残星面无表情地戳了一瓣凉拌皮蛋。当了这么多年儿子，他老子喝多了嗷嗷吐的时候他又不是没见过。
“爸，他心眼子实，不行就算了。”
尹父呵呵一笑：“这有什么，喝个高兴嘛。”
小崽子，还怎么着呢就会替别人说话了。又不是冲着暗杀来的，他还能把人喝出什么毛病？
四两下肚，尹父先顶不住了。
“小辛啊。”他完全红温，“你真是，很有眼光。”
辛回梁心眼子实，看量酒器空了，自认很自觉地给尹父倒上。
和他先前的猜测一样，尹残星确实是分别挑了双亲的优点继承。随随便便就变红的特点是遗传了他爸。
他认真答：“我也觉得我眼光很好。”
大哥，你眼瞎啊！
尹残星都吃不下饭了：他老子都那样了，辛回梁个没轻重的怎么还在倒？
说你实诚你还真实诚？这明明就是在装实诚吧！
尹父已经开始回忆往昔：“我当年遇见他妈的时候……”
尹残星惊恐：“差不多得了吧你们俩！”
“哎，哪里得了。你这孩子真不会讲话。”
废话！你知不知道他句句顺着你说是要干什么啊！哪有这么当爹的，就不怕儿子被骗得团团转吗？！
“好歹吃两口菜啊！”
尹父全当没听见，重重拍拍辛回梁后背：“叔叔有句实话要告诉你。”
辛回梁乖乖点头。
“其实我一直感觉很遗憾，以前没给残星生个妹妹。今天跟你一见如故，要是有个闺女就介绍给你了。”
尹残星真要抱头尖叫了。
他连珠炮一样只想反驳：“现在都是自由恋爱，你就算有个女儿也不能怎么吧？现在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了！”
辛回梁却微笑：“那确实很遗憾。残星似乎还挺擅长当哥哥的。”
喝多了的尹父不知道是个什么脑回路，松了口气，大力拍拍辛回梁的肩膀，重新拿起酒盅：“所以嘛！”
辛回梁喝酒不上脸也没上头，看起来整整衣领就能回实验室跑数据。
他幽幽道：“叔叔没有女儿也可以把孩子许配给我的。”
包厢里突然好安静。
只剩下尹母慢吞吞喝汤时勺子和碗底轻轻磕碰的声音。
尹残星吓得手一抖把筷子飞出去了，辛回梁接着说：“不过残星看我是个男的，应该不太愿意。真遗憾。”
他起身给尹残星找了双新筷子，摆好方向塞进他手里。
尹残星刚才那一瞬间心跳飞到一百八，真要吓吐了。
这话听起来更不像是辛回梁会说的，至少他打直球之后不会按气氛找补。
他哈哈干笑，抬脚踢他椅子：“还以为你酒量多好呢，喝多了吧？本来就不擅长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
“嗯，喝多了。”
尹父也被吓得够呛，别说醒酒，脸都吓白了。
那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划过脑海。
比如他现在要不要站起来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王八蛋抽一顿，比如回家之后要不要打儿子，用皮带还是衣架抽，要是他姥姥护的话到底要不要继续动手。
虽然后面那句话说得奇怪，但好歹是给了个台阶下，不至于把事情弄得那么难看。
菜上齐了，辛回梁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尹残星跟着刷地站起来：“洗手间在楼下，我带你去。”
一溜烟跑出去把沉重的门合上，他立刻变了脸色，凶道：“你要死啊！”
“我喝多了。”辛回梁无辜道。
“我看你确实是喝多了！饭可以乱吃话哪能乱说啊？”尹残星脸色惨白，“我一家子都在那了，要真打我，我是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
“下次不也一样。”
尹残星皱眉：“什么下次？”
“你们这边难道不应该更传统些？结婚之前不用见家长吗？”辛回梁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要这么说，见家长也要挨打的。无非是早晚。”
“……”
见尹残星无言以对，他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明明我就在这里，为什么没想过？”
尹残星面露难色。
总不能现在就跟这人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你走到那一步，我觉得跟你发展到那种社会关系是天方夜谭？
早知道就不该那么早滚到一起去，好歹给他面前吊根胡萝卜。现在胡萝卜已经在倔驴嘴里了，下一步应该吊什么，苹果还是干脆百合年糕生蚝荷兰豆啊？
辛回梁弯腰看他，心酸得很，又被他忽闪的眼睫拍得好痒。乍然道：“想亲你。”
“我现在不想跟你亲，更没心情跟你偷情。”尹残星道，“你其实知道吧？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样的家庭，说同意就同意了。在我们这，家里的独生子搞同性恋会被打死的。”
“我就在这里。况且这件事不是已经发生了吗？被知道只是时间早晚。”辛回梁道，“叔叔在敲打我，我不傻，听得出来。如果是女儿就能介绍给我，儿子就不行。”
他低头亲亲尹残星的嘴角：“为什么不能多信任我一点呢？”
项昭本要推门出去，慌里慌张地又把门合上了。
老爷子沙哑地问：“干啥。”
“外面在亲嘴。”
这下包厢里可太安静了。
完全醒酒的尹父抓狂道：“啥意思啊？我才是他大吧？怎么搞得好像他是我大一样？这整的多吓人！”
当年他和尹残星他妈回家见家长的时候别说像儿子，老实得和孙子似的。
老太太嘁了声：“小尹你真不会讲话，什么你大他大的。八字才一撇你就想当人家大了？刚才我咋看小乖不想跟家里讲呢。”
项昭知道的最全，到处都听几耳朵。忽然出声道：“俺哥毕业就准备分手。”
四个长辈都看向他。
老太太先怒：“咋的，你哥好不容易碰见个谈着高兴的，你张嘴就咒人家分手呢？”
“这也不是我乐意啊。他前几天讲他谈对象的时候不就说要分？”项昭无奈，“杭州的，对吧？同学，对吧？小辛哥要念研究生，他要回来找工作，这不肯定耶熊吗。”
此言一出，大家都不说话了。
“看他那样就知道吓坏了。要不是大姑提，能把人带来吃饭？小辛哥一直想去大姑家认个门，他一直拦着。这不就是没准备谈多久。”
尹父该犯愁的也还是犯愁：“他那样，还能结婚生小孩吗？”
“怪谁，怪你俩。天生的。”项昭撇嘴，“俺哥小时候就对美女不感兴趣。别想着祸害人家小姑娘了，干那事叫贱。”
等两人再回来，看见的就是一副和平日里无甚差别的景象。
一看就是装的。尹残星惴惴不安，眼一闭心一横，全当不知道。回家闹就闹吧，好不容易养这么大，还指着他养老送终，难道还能打死他不成。
辛回梁更是装都懒得装，顺手把他照顾得好好的。
还有点在岳丈一家面前好好表现的心思。
吃完饭已经下午两点多。尹母拦住辛回梁问：“你们下午不出去了吧？”
辛回梁摇头：“喝了酒，不方便。”
“自己回去行不行？要不要残星送你？”
“要。”
尹母：“……”
“这样他跑路也方便。”辛回梁道。
他在这里，尹残星家里人没动静是应该的。他比个头最大的项昭还高五厘米，况且如果真要打人，项昭肯定也不会插手。
等回了家可就不一定了。尹残星身高上跟他爸比没什么差别，骨架又小，抽两下他都怕死了。他性子又软，要是亲爹妈要揍他，他还能反抗？
思来想去还是跟他私奔最好，给家里人一段缓冲时间。等缓冲好了，就可以谈结婚的事情了。
尹母欲言又止，最后说：“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阿姨是知道了吧？”辛回梁平静道，“我肯定会对他好的。”
孩子，你能受得了他那个臭脾气已经很厉害了。阿姨现在是怕他对你不好啊。
“小辛，阿姨跟你保证，真的只是把一些事情问清楚。”她道，“其他的不能保证，反正下回肯定全须全尾地让你见到。”
“他胆子很小，会被吓到。”
“……”阿姨倒是觉得他胆子很大呢。
不管怎样还是人家的儿子，辛回梁垂眼：“我希望你们别为难他，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要我和他分手除外。如果不是他主观上要和我分手，我不管怎样都不会同意的。”
尹母轻轻叹气：“其实也就那点顾虑，谁家小孩要组建家庭都躲不掉的。”
辛回梁真心实意地微笑：“某些问题不值得过多担忧。客观而言，我家里很有钱。”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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