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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前世 ...

  •   上一世她阿母难产后身体每况愈下,没多久就去世了。去世前留下遗愿,等到她五岁时便上山修行。她当时年纪尚小,大父还在世对她甚是喜欢,因此她母亲的遗愿渐渐被人遗忘了。

      而朱家先前势头太猛,挡了别人的路。做事又有些激进,难免惹人眼红,且终究家族底蕴不足,朱太公病逝后接连遭遇各方打击,尤其是和朱家差不多的家族,只有将朱家挤下去他们才有更多机会。

      那段时期朱家愁云惨淡,全靠朱嘉阿父一力支撑,偏偏仕途又受阻。

      眼见朱家就要被挤出去,她三叔父朱卢晏得了孔家赏识的消息传了出来,朱家才得了喘息之机。

      朱嘉就是在朱家“兵荒马乱”之时离家的,听后来她傅母说,那时她留在朱家一应生活真不比在善水观生活好,起码观主是她阿母旧识,这个道观也是她阿母出银钱修缮的。

      后来,朱家三兄弟仕途越发顺遂,却从不曾提及将她接回去。而她在只能逢年过节才见到朱家人,每回都被婢女口中权势的朱家投去向往,日复一日幻想那个穿金戴银的朱家和觥筹交错的都城。渐渐的,傅母、观主乃至女夫子的教导都忘得一干二净,处处以高门贵女的身份自居,认为她们的教导只是为了将自己困于观中,认为她们就是嫉妒自己。

      和这一世不同,上一世她是自己偷跑回朱家的。当时朱家和观中都被她吓得人仰马翻,却也顺利回到朱家。当晚各房就送了东西来,精致贵重的首饰、华美的服饰......看得她眼花缭乱。

      这样松散被人精心伺候的日子久了,脾性渐渐散了,又不爱听学整日盼着参加什么宴会好炫耀自己心得的裙子首饰,若是遇上比她阿父官职大的便讨好,反之,鼻孔朝天也是常事。

      而这样,得到的结果可想而知。士族贵女看不上她,比她家门第差不多的或是差些的被她得罪完,若不是和徐家有婚约,估计都再没宴会会邀请她了。

      但是,偏就这么好的婚事,也被她搞砸。谁能想到她会放着高门郎婿不选,偏看上庶姐的郎婿钟尧。

      甚至不惜在大庭广众之下设计和钟尧一同落水的烂桥段,致使好好的婚事没了,所有人都在叹息朱嘉作死,长叹徐家终于摆脱这样一个无才无德的新妇。

      而钟家对此不仅不认,甚至钟尧一句拒不将就,反而让他赢得个不畏强权、高风亮节的好名声。她庶姐朱莲为了成全姊妹,强忍悲痛退婚,全都城谈到她无一不是貌美心慈。

      只有朱嘉的名声彻底臭了,也说不上都城的其他人家,只能任由家族草草嫁了一个老豪绅。老豪绅不禁善伪装,于房事上还有怪癖,朱嘉时常被他虐待得体无完肤。她也曾写信去朱家求救,甚至逃跑,最后都被老豪绅以偷人逃跑为由抓回来。抓回来后让她配合,在外人面前装和善大度几天,赢得众人的名声后,又将她关在房里。

      最后一次逃跑,朱嘉被他关在了地下的密室中,用锁链锁住手脚,彻底失去逃跑的机会。

      没多久就死在了深冬,死时衣不蔽体。那个冬天至此成为她噩梦。

      朱嘉无言地抚摸着她阿母的牌位,眼中恨意万千。但好在她重生了,让选择权重新回到自己手上,她可以亲手斩杀前世的噩梦,有机会改变上一世的结局。

      良久,傅母从祠堂外走进来,见到朱嘉手里的牌位也是沉默一晌,才说,“女公子,院落都收拾好了。”

      闻言,好一会朱嘉才将牌位重新放回角落的位置。

      新院落距离祠堂不远,但是确实朱府里最偏的院子。因为靠近祠堂的缘故,鲜有人往,也不能大声喧哗,所以看来寂寥阴深。

      朱嘉进来的时,就听见果生和金禾在抱怨新院落,“主君和老夫人也未免太偏心了,虽说大公子需要换院落,但是也不能抢咱们女公子的,而且还安排到这。这多偏呀,那吃食从厨房送过来恐怕都凉了。而且女公子是嫡出,换谁也不应该......”

      庭院里还有几个洒扫的婢女,听见果生的怨愤之言,不敢出声,一味地摒弃消声躲远些,生怕会波及到自己。

      “胡说什么!”傅母打断果生离谱,甚至说狂悖的话。

      朱嘉和傅母出现在庭院里,众人恭敬行礼,果生被吓了一跳,直到被金禾扯了扯衣袖才反应过来,哪里还有一点方才大放厥词的模样。

      “家主的安排是你能置喙的?”傅母高声讲道,“女公子和大公子兄友妹恭,哪里容得了你在这里污言秽语地攀蔑!”

      果生被一字一句的疾言厉色吓得站也站不稳,瘫软在地,求救般地望向朱嘉,“女公子奴婢从不曾那般想过,女公子你相信奴婢。”

      果生害怕地声泪俱下,庭院里的仆从有好些都竖起耳朵,朱嘉发现有两个婢女,容貌平平毫不起眼,她们站在最角落,却悄悄打眼注意着这边。

      朱嘉心下有了计较,顿时呵斥道,“你如此口不择言,处处挑拨是非,我这不能留你了......”还不等她说完,果生就扑过来求饶,金禾也在一旁帮忙求情。

      “女公子果生不是有意的,念在她侍奉多年,不曾有坏心的份上饶她一次。”

      庭院里顿时只剩下两人的求情声,但是朱嘉仍没有动容,最后还是傅母出声替果生说了句,“女公子,现下院里还需要人打理,旁的人也不清楚女公子喜好,不如暂且留下她,也给她一次机会将功补过。”

      朱嘉此时的脸色才没有那么难看,仍说,“念你是初犯,暂且饶你一次,但是你口不择言还是要罚你,不然不成规矩。”她思索一番后说,“罚你三个月的月银,若是再犯,即刻赶出府。”

      “谢女公子。”听到还可以留在这里,果生连忙跪谢,在金禾的搀扶下软着腿站在一旁。

      回到屋里,朱嘉好像被气到一般,将众人赶了出去,只留下傅母在身旁服侍,其他人也不敢贸然靠近。

      傅母才神情严肃地提醒朱嘉,“女公子,果生口不择言,说话常不分清场合,断不可留在身边贴身服侍。”

      朱嘉不语。

      这话以前傅母也和她提起过,但是那时她们住在观中,朱嘉的师眷来自五湖四海,身份也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自然没有那么注重规矩,出门在外有个泼辣些的奴仆也可以省去很多事。而且朱嘉对果生始终抱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平日里嘴巴刁钻些也不曾觉得过于逾矩,所以朱嘉从未考虑过傅母说的这些话。

      直到方才,听着那些口不择言的话,她才听进去三分。

      她们现在不是在外面,果生刚才那番话若是被有心人宣扬出去,少不得让朱嘉自己背上一个管教不严致使下人妄议主家的罪名,更有甚者还会让人以为她在埋怨长辈,不满长辈。

      这些都是任凭你长七八张嘴都解释不清的罪名,也让她对朱母在堂屋里说的那番话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傅母,你这些时日好好管教他们,尤其是那些嘴上没把门的,适合留在都城的就留下,不能用也趁早打发安排别的差事。”思虑再三朱嘉当即作出决定,“他们虽说都是阿母留在我身边的人,但是阿母毕竟走了多年,我又多年不在都城,难免有人有异心。”

      傅母听这番话,便知小主子是要“清理门户”了,但仍过问一句,“那果生?”

      朱嘉扶着额头,也颇为烦恼,好半晌才说道,“她跟在我身边多年,对我亦是真心,今日定是伤心我说她了,你等下找个机会悄悄宽慰她几句,再顺便提点提点她。”

      “我方才看见有两个婢女在暗中打量,这里不比在观中,时刻得处处小心。”

      “还有,那些去打听官山山匪的人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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