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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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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逃走吧，逃出那个可怕的用亲情名义束缚我们的家，我们一起去更远的地方，那时候我们都挣到钱可以换一个更暖和一点的出租屋，我听说市中心的房子都带暖气，如果太贵我们还这样合租，只用出一半的钱，就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
就这一次吧，不用管其他。
方絮在黑暗中张了张嘴，微微勾起嘴角，那是一个极其轻微的“好”。
身边的人像是彻底醉了，靠着他的半边身体，外套裹在身上，阴冷潮湿的屋子，唯二的热源相互依偎取暖，方絮低头，能看到周还一的睫毛随着呼吸起起落落。
过了会那人忽然伸出手说“拉钩。”
方絮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小指与他的手指绕在一起，大拇指轻轻一按，一个或许永远不会被实现的愿望在此刻被不清醒的人执意许下，清醒的人也愿意配合，完全不相信承诺的他竟然在此刻微微动容。
把醉鬼半拖半抱扔进床上，唯一的热源离去让周还一抓住了方絮的毛衣，嘟囔着说晚上冷，让方絮一起搬过来住，两个人挤一起一定暖和，欲盖弥彰地说不是他冷，是怕方絮着凉，毕竟身上还有伤。
就陪他闹这一次吧，毕竟跟醉鬼不好说话，方絮说了好几遍他只是去把被子枕头搬来一会儿回来，周还一才恋恋不舍松开衣角，说快点，别冻到了。
等方絮在他身旁躺下，周还一才说我这人很有良心的，放心吧，不会趁你睡觉偷看你，于是侧身面朝窗户睡了。徒留方絮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方絮叹了口气，舍不得闭眼，根本没想到他们能一起合作项目，还能一起住在同一个狭小逼仄的屋檐下互相舔舐伤口，依偎取暖。比妄想的要好上太多太多了，怕这样的幻境再次睁眼就会消失不见。
但是周还一却一次又一次越过方絮的界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先是邀请他晚上睡一张床，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多数是背着他，他也习惯了在后面遥望他的背影，但是每天早上起来那个人都会靠得很近，热量体温通过暖烘烘的一层衣服传递过来。
心猿意马。
两人都没有再次提起那个夜晚，却好像更近了。
宛城的冬季多雨，周还一经常忘记带伞，不过不用担心，一般方絮都会比他下班更早一些，在公司楼下拿着两把伞等他，然后两人一起去晚上的菜市场，买一些便宜处理的蔬菜，晚上回家下一把细挂面，配上西红柿和鸡蛋，撒一把葱花，在阴暗潮湿的屋檐下，就是这样艰难的日子依旧觉得有时候倒也不算太坏。
周还一会在发实习工资的时候请方絮吃人均四十五的自助餐，两人都把自己的肚皮吃得滚圆滚圆的，都快要走不动路了，然后再一起慢慢散步回家，在飘着小雨的夜里，聊一些最近实习生活上无聊的，有趣的，搞笑的和不那么搞笑的事情。
讲带他的前辈经常在自己的咖啡杯里泡茶叶，骗人说那是他辛苦加班提神用的咖啡。
会和对方讲自己的专业，讲星星和宇宙，讲这个周期抬起头会是哪个星座正对着我们。
也是一起度过新年夜，在飘着雪的夜里一共盖着一床被子，诉说着新年的祝福和未来的期许，逃离这深渊。
周还一一般下班会比方絮晚一些，这天特意在下午三点之前干完了所有工作，给带他的姐姐买了一杯奶茶提前溜走，到蛋糕店选了一把巴掌大的小蛋糕，是一只小老虎的图案，因为涉及复杂的工艺，价格的确不低。
店员小姐姐说还有别的稍微便宜一些的，周还一想了想说就要这个，帮他打包起来吧，谢谢。
拎着小蛋糕脚步轻快往家赶，将蛋糕房在寒冷的窗户边防止奶油融化，然后洗菜切菜，借着记忆中姥姥的手法凑活出了一碗长寿面。
刚好关上火，那边楼道中熟悉的脚步在门口停下，时间卡得刚刚好，周还一自己都要给自己颁奖时间管理大师。
方絮刚一进门洗完手，便被周还一拖到沙发上坐好。
看着他那双笑眼，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你不会是要做饭吧。
领略过周大师的厨艺，方絮正要让他歇着。
谁知那边周还一把他按在沙发上，让他坐着不要动。
然后就从厨房端出来一个巨大的碗，盛着热气腾腾的细面，清汤寡水，卧一个鸡蛋，配两片青菜。
方絮，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