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公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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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微光星星点点，没有多好看，也没有多少人会去在意。
宋词怎么坐都不安稳，鬼在旁边太渗人了。
祝好忙完自己的事，打了个喷嚏，有对题的怨恨，也有烦躁：“我昨天陪我妈逛街的时候，看到一特好吃的小食亭，你们去不？”
许有枝：“大学霸还有时间逛街呀。”
祝好拍了一下他，脸上就差写着：“我又不是死了”几个大字。
相较来说，魏浮云倒是积极，死脸皮厚脸皮的拉着唐诗宋词说要一起去。
唐诗，宋词：“……”
宋词倒是先反应过来，倒没当着人家女生的面拆台，只是在魏浮云耳里骂了几句脏话，就差扇两巴掌。
魏浮云：“错了，错了错了，我们这叫增进感情，对吧，对吧？再说了，我们也没出去多少次，祝好邀请我们，要给面子对不对？”
宋词：“不对。”
魏浮云：“你说啥？对呀，ok，诗诗，你呢？”
一幅事不关己的唐诗表情僵了僵，默默呕了两口血，有想要大骂特骂的冲动：“行。”
“你最好了，诗诗。”
“................”
问：被恶心了怎么办？
宋词笑了，看见自家同桌憋到脸红，是真的想笑，偏就在这时，两个人刚好转头看向他，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三个人大眼瞪着小眼，然后被祝好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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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小食亭的路上，魏浮云依然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他左手勾着宋词脖子，右胳膊架在唐诗肩上，像只强行开屏的孔雀：“看我们这组合，唐宋明清就差俩人了！”
“首先，”唐诗竖起一根手指戳开快挨到自己脸的脑袋，“你死远点。”
宋词趁机补刀：“其次，明清是俩朝代。”他甩开脖子上的胳膊，却撞进祝好举着的手机镜头里。女生憋着笑提醒：“魏同学你卫衣穿反了，商标在领口外面支棱。”
许有枝突然从书包里摸出拍立得，在魏浮云慌忙整理衣服时按下快门。相纸缓缓吐出的画面上，魏浮云卫衣领子外翻着，像被拎住后颈的哈士奇。
“许有枝你他妈要死啊！！”
“小狗狗别生气啊！哈哈哈哈哈！”
“我今天不杀了你。”
两个人打闹着，剩下三个人肩并肩的走着，宋词看到地上的石子都比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脑子有病脚有欠再踢一下。
他背着厚重的书包，即使穿着短袖手臂上依旧有层薄汗，江阴此时的天气极热，令人发指的热，波动的人群，没有一丝凉意漏进来。
他唯独震惊的就是，自己那同桌依旧穿着薄薄的校服外套，不热一样。
“你不热？”宋词说，但唐诗没觉得是在跟自己说，也就没有动嘴。
“你不热？”他又好脾气的问了一遍，唐诗才反应过来时在跟自己说，看了一眼自己的校服外套，知道了，对方为什么要这样问。
唐诗：“嗯。”
我问你两遍，你就回个嗯。
宋词心说。
许是表情太过明显，唐诗想了想，补充了句：“冷。”
宋词更懵逼了，打开手机看着天气预报上32度的气温陷入了沉默，他用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确认自己没发烧，然后转头问旁边这个说冷的人：“你有没有把脑子烧坏？”
“啊？”唐诗顺着宋词的视线往下一撇，许是看到32度的气温也陷入了沉默，闭了嘴，似乎在想什么编回去，“我身体不好。”
个屁，身强体壮，能扛两头牛。
他心想，虽然唐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两头牛。
宋词：“难怪肾虚。”
唐诗：“………………宋词，你是发烧了。”
“嗯？”宋词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把自己烧成了神经病。”
“…………”
毒，一如既往的那种。
宋词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但位于是自己先挑的口，还是识趣的闭了嘴。
微妙而不可言。小食亭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蒸笼热气混着汗味直往人脸上扑。祝好后槽牙咬得发酸——这哪是夜市啊，活脱脱丧尸围城现场。她胳膊肘撞到个油乎乎的背包，恶心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魏浮云扒着电线杆才没被人流卷走："操他大爷！上礼拜我来还没这么邪乎！”
5个人几乎并在一起，祝好原本就不咋好的心情看到那么多人就更不好了，想发飙。
魏浮云翻了个白眼：“我操，咋那么多人啊，平时去的人多，也没有这么多呀！”他看了看几家店的招牌，没看出个所以然，极为普通的那种。
“挺奇怪的，他家连锁店开一个小巷。”宋词插了句。
“宋哥，你咋知道的？”许有枝尽量避开人群的拥挤，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简单呀，那店牌上不都写了？”
许有枝：“……是我傻了。”
人群几乎不是拥挤，疯狂，极其的疯狂，甚至买不到，大哭大叫的都有，像是上瘾。
宋词人傻了，看到旁边一大娘在叫饿，有些不知所措。
唐诗用极其小的声量，但5个人都能听到的低语气说：“这个样子，一来，可能是特好吃，太好吃了那种，就是千年难遇的那种美味，美味到极致……”
他拖了很长的音，总结一直在好吃和美味中跳跃，宋词听得不耐烦了，用身子顶了下他，音色沉沉道：“你说不说？不说死一边去。”
唐诗逗够了，才不关自己啥事的说：“二来，这菜里面可能有毒，越吃越上瘾的那种，主体来说，想害人。”
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呆滞了一会儿，倒是没想到唐诗会这么说，但看这群人，是有这样的错觉，这条巷子开了10多年，地方选的不好，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
偏偏近几个月名声大噪，人群众多的反常，多的吓人。
沉默了会儿，他们退出人群，拿着手机斟酌了会儿，感觉满街的人，还是拨了110。
酸辣粉的蒸气在路灯下凝成白雾，宋词肩膀突然被油腻的围裙蹭过。卖烤冷面的摊主咧嘴笑出黄牙：“学生仔吃宵夜啊？”他铁板上的辣酱泛着诡异的橘红色，铁铲刮过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祝好突然拽住许有枝的书包带往后扯。五个人的影子在砖墙上交叠成诡异的形状。
***
警笛声撕开夜市喧闹时，烤冷面摊主的铁铲"当啷"砸在铁板上。宋词看见那人脖颈后爆出青筋，油污覆盖的腕表在路灯下闪过一线冷光——这年头摊贩戴百万名表？
他现在不怀疑唐诗的说法了，倒是想学个算卦，算算9月1日这统一的开学日，有多大的怨气？让他碰到这事。
……
“都蹲下！”便衣警察突然从巷口涌进来。人群像被按下暂停键，宋词刚转头就看到有个穿JK裙的女生突然抽搐着栽进酸辣粉汤桶，指甲在塑料桶壁抓出十道血痕。
魏浮云被许有枝拽着衣领往墙角塞：“我操这他妈生化危机啊！”唐诗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覆盖住了祝好的眼睛，宋词倒像个安事佬，面无表情的。
他摸不准自己是害怕到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其他原因，没有躲闪。
穿制服的警察开始给神志清醒的人发矿泉水，祝好等到唐诗手松开的时候，再睁眼头发里粘着葱花。她盯着正在戴橡胶手套的缉毒警，突然拽过魏浮云的手咬了一口。
“卧槽姑奶奶你饿疯了吧！”
“疼吗？”
“废话！”
祝好长舒一口气瘫坐在马路牙子上：“不是做梦。”
“我活该呗？！！”
「“这里是江阴广播台。晚22时许，警方在芸连巷17号路口成功破获一起涉毒案件。5名青少年在发现可疑情况后及时报警，协助警方抓获犯罪团伙主要成员3名。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请市民提高警惕，勿接受不明来源食品，如发现异常请立即拨打110。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警察局里，5个人坐在一起，生无可恋，欲哭无泪，鬼知道今天什么黄道吉日，遇到这种事。魏浮云企图找到回家的希望：“警察叔叔我们遵纪守法是好公民啊！什么时候能走啊？”
旁边的警察义正言辞：“做完笔录即可。”
宋词揉着太阳穴，头不知道往哪边靠，这会儿他是真想睡，奈何前面一堆人在吵。
他心说神经病，一群神经病，鲨币。
然后又是一顿吵架声和哭喊。
“……”
“你们是那5位小同学吧？我是希警官，这里纠纷比较严重，你们先行做完笔录，留下联系方式就行了。”希警官的话成了5个人的救赎。
那位希警官贴心的叫了车。
警车。
带超强灯光的那种。
灯光是蓝红色的。
宋词，唐诗，魏浮云，祝好，许有枝：……
不如不叫，有腿。
希警官：“咋了？上车呀，怎么了？”
宋词：“你猜？”
夜晚的星空星星点点，比以往黑了不少，却也斟酌着痕迹，时间纠葛纠葛，却也不见踪影。
芜晏湘新的小路依旧黑暗，不见一点光，却又总是亮起迷迷糊糊，弯曲，像是没有尽头，婆婆纳的花瓣依旧在枫树下点点缀缀，蓝白相交，映衬着白光照下来的枫叶影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