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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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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智老师转身板书的瞬间，后排突然飘来股若有似无的辣条味。李诚立缩着脖子，手指捏着半袋零食往桌洞里塞，喉咙还在悄悄吞咽。
“李诚立！”
粉笔头精准砸在他发旋上，李诚立条件反射般“腾”地站起来，扯着嗓子喊：“到！”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轰鸣的大笑声，前排石诺诺笑到趴在桌上，连一向严肃的姚智老师都绷不住嘴角抽搐。他握着粉笔重重敲了敲黑板，声音混在笑声里拔高：“上来，解这道空间向量题！”
李诚立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空间向量公式，大脑一片空白，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他偷偷侧过身，用手语疯狂向谢屿望求救——左手攥成拳头晃了晃，右手比出写字的动作，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活像溺水的人抓救命稻草。
谢屿望看着他滑稽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无奈地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也是爱莫能助。李诚立瞬间垮下肩膀，脸上写满绝望，引得台下又是一阵窃笑。
一旁的江清将这闹剧尽收眼底，嘴角不受控地向上扬。他赶紧转过头，咬住下唇，肩膀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好不容易平复情绪，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翻开课本，余光却还时不时瞥向在讲台上局促不安的李诚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页。
李诚立握着粉笔的手悬在黑板前，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一分钟过去，他好不容易憋出个歪斜的“解”字，粉笔灰落在手背上，后续的解题思路却像被橡皮擦去了一般，在脑海里消失得干干净净。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后排同学转笔的“咔嗒”声。三十秒后，他猛地转身，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老师，我是否能请求个场外支援？”
刹那间，教室里响起一片笑声。石诺诺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韩希诺用课本挡住脸，肩膀止不住地抖动。笑声中，李诚立挠着发烫的耳尖，尴尬地瞥向谢屿望。姚智老师无奈地扶着黑板摇头，手中的粉笔在公式末尾重重顿出个灰点：“你先下去吧，下课来办公室。”
这话刚落，李诚立瞬间耷拉下脑袋，嘴角撇成苦瓜状，灰溜溜地挪回了座位。
小插曲为枯燥的数学课添了几分欢愉，随着下课铃响起，李诚立耷拉着脑袋，苦瓜着脸慢吞吞走进了老师办公室。还没等他缓过神，校园广播骤然响起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走廊里顿时响起桌椅挪动的声响，同学们纷纷起身，迅速整队下楼，开始一天的课间操。
《运动员进行曲》在走廊回荡，女生们手挽着手嬉笑下楼。江清合上书本，独自往教室外走去。谢屿望原本正和岳浩并肩而行，瞥见前方那道孤单的身影，脚步顿了顿，随即快步追了上去。被“抛弃”的岳浩站在原地，望着谢屿望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低声吐槽：“重友轻友，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会长。”说罢，只得无奈地挠挠头，慢吞吞混入下楼的人群。
江清刚踏出教室门，身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疑惑地回头，只见谢屿望正快步追来，额前碎发因跑动微微翘起。“你怎么……”江清话未说完，谢屿望已停在他身侧，抬手随意抹了把汗。
“岳浩呢？”江清下意识往走廊尽头望去。谢屿望顺着他的目光扫了眼空荡荡的过道，语气轻快道：“哦，他呀，没事，他自己下楼了。”说着自然地与江清并肩而行，运动鞋底蹭过地面发出细碎声响，混着远处愈发清晰的音乐，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教导主任典语站在台上，身姿挺拔，从学习目标谈到校园纪律，从品德培养讲到体育锻炼，激昂澎湃的话语持续了十多分钟。终于，话音落下，伴随着庄严的国歌奏响，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在晨光中舒展飘扬。当旗帜升至杆顶，典语抬手示意，高声宣布：“升旗仪式到此结束，各班有序带回！” 同学们整齐划一地转身，踏着《运动员进行曲》的节奏，三三两两地往教学楼走去。
回教室的路上，李诚立和岳浩一左一右凑到谢屿望身边。李诚立夸张地捂住耳朵，撇嘴抱怨：“会长，你说每个新学期开始，那‘典韦’每次都要说这么一大篇长论，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岳浩跟着连连点头，挤眉弄眼道：“就是就是，明明升旗完直接解散多省事，非得讲得口干舌燥。”说着还偷偷瞥了眼谢屿望，话锋一转，冲李诚立使了个眼色：“不过某人跑得比谁都快，半路把咱们撇得干干净净。”李诚立反应过来，立刻跟着起哄，故意拖长语调：“哟——重友轻友实锤！”
三人正闹得欢，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你们说的典韦是谁？”李诚立和岳浩瞬间僵住，循声转头，只见江清不知何时已跟了上来，漆黑的眼眸正盯着他们。谢屿望却弯了弯嘴角，侧过身时不经意间与江清并肩，声音不自觉放柔：“哦，典语啊，咱们教导主任。‘典韦’是外号，读音是不是很像？”
岳浩瞅准机会，夸张地捂着胸口往后退半步：“哇，会长真的是把这重友轻友贯彻到底了！前脚抛下兄弟，后脚就耐心给人科普外号，双标得明明白白！”李诚立跟着憋笑，冲江清挤眉弄眼：“江同学，你一来，我们可就失宠咯！”
谢屿望耳尖微微发烫，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藏着几分无奈。莫名的心悸感让他有些慌乱，只能强压下异样情绪，板起脸严肃道：“都是同学和好友，什么叫失宠？我又不是不理你俩。”他顿了顿，余光瞥见江清垂眸轻笑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动了动，又补充道：“别瞎想。”
岳浩撇着嘴，故意拖长声音：“行行行——解释就是掩饰！”李诚立跟着起哄，伸手在谢屿望和江清之间来回比划：“会长急了，会长真的急了！”两人一唱一和，惹得周围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走廊里响起一片细碎的笑声。
谢屿望无奈地微微扶了扶额。他看向江清，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不管他俩，我俩走。”说罢，冲江清微微颔首示意，转身迈步朝着教室走去。江清唇角轻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脚跟上。
岳浩和李诚立在原地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岳浩跳脚大喊：“喂！谢屿望，你重友轻友！”李诚立也跟着叫嚷：“会长，太不够意思啦！”然而谢屿望只是摆了摆手，头也不回，与江清并肩的身影逐渐远去，留下两人在原地吹胡子瞪眼。
江清微微转头，目光投向岳浩和李诚立的方向，见他俩还在原地跳脚，不禁有些好笑。他转回头，微微颔首看向谢屿望，轻声问道：“抛下他们两个真的好吗？”
谢屿望脚步一顿，侧头对上江清的目光，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担忧。他唇角勾起，语气轻快：“没事，他俩闹闹就好。要是真生气了，买两根棒棒糖哄哄就行。”说着，还冲江清眨了眨眼，一脸笃定。江清忍不住轻笑出声，点了点头。
谢屿望与江清并肩踩着光影前行，鞋底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里，走廊尽头的教室门越来越近。李诚立和岳浩的笑骂声还远远飘在身后，混着操场偶尔传来的篮球撞击声。江清始终垂眸盯着鞋尖，余光却不自觉扫过谢屿望自然摆动的手臂——那人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角香，随着步伐若有若无地漫过来。
就在江清移开视线的瞬间，谢屿望突然侧头。他目光掠过江清冷白的皮肤，鬼使神差道：“你笑起来蛮好看的，多笑笑呗。”
江清的鞋尖几乎要撞上台阶，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睫毛剧烈颤动两下，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缩，抬头时眼底凝着层薄霜：“莫名其妙。”声音比平时更冷三分，转身就往教室方向走。
谢屿望望着那道笔直的背影。他望着江清消失在教室门口的衣角，风穿过走廊，将少年发梢吹得微微扬起，像是不小心搅乱的一池寒星，迟迟不肯落回原位。
直到李诚立和岳浩追上来用力撞了撞他的肩膀，他才如梦初醒。“才认识两天就这么殷勤？”岳浩的调笑让谢屿望耳尖发烫，他强装镇定地推开对方，心里却泛起莫名的焦躁——明明不过短短两日，江清身上清冷疏离的气质，却总在不经意间牵动他的目光。
三人走进教室时，江清正安静地擦拭课桌，动作轻缓而专注。谢屿望鬼使神差地摸出纸巾盒放在他桌上，触到江清疑惑的目光时，才意识到自己逾矩，生硬地扯出理由：“顺手。”
江清盯着纸巾盒片刻，指尖在边缘轻点了一下，低声道：“没必要”他从书包掏出湿巾的动作带着刻意的冷淡，却在谢屿望转身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那道背影。窗外蝉鸣渐盛，将两日来零星的交集，酿成了少年心底说不明的情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