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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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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桑的红笔在黑板上划出重点句式,江清盯着那些跳动的语法符号,却总忍不住瞟向空着的座位。正当他又一次走神时,教室后门传来“笃笃”两声轻响。
谢屿望抱着文件笔直地站在门口,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校服领口微微敞开。午后的阳光为他勾勒出金边,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朗:“老师,抱歉,学生会事务处理完了,申请归队。”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他却直直看向江清,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萧桑转回身,眉眼弯起带着几分无奈:“好了,别闹了。刚好在讲重点句式,快坐下来好好听着。”谢屿望应了声“好的”,便抱着文件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也就是江清旁边。坐下时,他故意轻轻撞了下江清的肩,将一颗裹着粉色糖纸的白桃硬糖悄悄搁在对方桌面上,金属笔盒与桌面相撞发出轻响,惊得江清迅速转头看向他。
他挑眉笑道:“江清,来颗糖不?给枯燥乏味的课堂来点甜?”江清垂眸盯着那颗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无奈地轻嗤一声。
讲台上的萧桑粉笔突然一顿,转身时眼尾带着笑意,粉笔尖“哒哒”敲着黑板:“我们的谢屿望会长,我都说了在讲重点句式,好好听着!再开小差,这堂课结束后,你俩都来办公室吃糖——把这学期的语法错题全当糖纸嚼了!”
谢屿望连忙站起身,脸上带着搞怪的歉意,朝萧桑深深一鞠躬,笑嘻嘻地说道:“老师我错啦!跟我同桌真没什么大关系,是我骚扰我同桌的。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这时,“双诺双花”姐妹韩希诺和石诺诺哪肯放过这机会,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兴奋地看向萧桑,双手合十哀求道:“哎呀老师,放过这对 CP 吧,他俩也太宠太甜了,您就别惩罚啦!”
萧桑看着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手中的粉笔在空中点了点:“行了行了,都给我坐下好好听课,再废话这节课就全用来做语法题!”
随着下课铃响起,萧桑刚抱着教案走出教室,谢屿望的课桌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韩希诺挤在最前排,眼睛亮晶晶地晃着笔:“会长!你抱回来的文件写着啥?是不是学校要搞大活动?”石诺诺踮着脚从人缝里探出头,手里的手机已经调出备忘录:“快透露点内幕,我提前准备打call横幅!”
周围同学七嘴八舌的提问此起彼伏,江清默默收拾着课本,余光却不自觉扫向被簇拥在中间的谢屿望。那人单手转着钢笔,忽然隔着人群朝他眨了下眼。江清耳尖瞬间泛起红晕,慌忙低头,手指捏着课本的力道都重了几分,加快收拾的动作。
谢屿望笑着压了压手示意安静,朗声道:“学校要办文艺汇演,两周内得完成筹备。最后三天估计还要复查节目、场地,这段时间够我忙的了,你们说我这会长当得是不是像个陀螺?”
围观的同学们瞬间笑作一团,此起彼伏的调侃声中,有人高举课本当话筒:“会长辛苦了!给您颁发‘永动机奖’!”还有人掏出薄荷糖往他桌上丢:“快补补血糖,别累成旋风小陀螺!” 江清没忍住,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又迅速敛了神色,垂眸将课本码得整整齐齐。余光里,谢屿望单手撑着桌面侧过身,指尖在他桌角点了点,故意拖长语调:“这位同学笑得这么开心——要不要志愿加入‘拯救陀螺会长’行动?”
江清扶额轻叹:“有你这么调侃自己的吗?”谢屿望单手撑着桌面侧过身,指尖在他桌角点了点,桃花眼弯成月牙:“哎呀,少废话,你乐不乐意加入‘拯救陀螺会长’行动?”
教室里的喧闹声仿佛被按下静音,江清对上他眼底跃动的期待,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行啊。”话音刚落,周围爆发出新一轮起哄,韩希诺夸张地捂着心口:“磕到了磕到了!会长拐走自家同桌当专属助理了!”
谢屿望笑着朝起哄的人群挥了挥手,吹了声口哨示意安静:“都别闹了啊,正事要紧!”他敲了敲讲台,目光扫过围在周围的同学,“大家伙来想想,这次文艺表演,咱们班打算整个什么节目呀?”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纷纷歪着头开始思索,有人挠挠头小声嘀咕,有人掏出手机翻找灵感,一场热闹的头脑风暴就此展开。
石诺诺率先举手,眼睛亮晶晶地提议:“要不我们全班跳个舞?或者大合唱也行啊!多热闹!”话音刚落,李立成和岳浩挤开人群凑了过来,岳浩拍着胸脯道:“跳舞唱歌太普通了,演小品才有意思!咱们班人均戏精,保证笑翻全场!”
韩希诺突然跳起来,一把搂住石诺诺的肩膀:“你们都弱爆了!我记得会长不是会弹琴吗?直接让谢屿望 solo 一首吉他曲,绝对惊艳!”她狡黠地眨眨眼,又指了指自己和石诺诺,“实在不行,我和诺诺姐妹花上台,我俩这‘大笑话’组合一亮相,那排面直接拉满!”
韩希诺喊出“吉他”二字时,江清的手不经意间顿了顿,手中的笔差点滑落。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初一那年舞台上的场景,弟弟江意抱着吉他指控他抄袭的画面,以及台下那些质疑的目光。
那些舆论带来的伤害虽已过去,但仍像一道疤横在心里。从那以后,那把吉他便被他束之高阁。
谢屿望敏锐地捕捉到他细微的变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不动声色地隔开凑过来讨论的同学,微微皱起眉头低声问:“怎么了?”
江清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课本边角,试图将翻涌的情绪又压回心底。谢屿望却没轻易放过,修长的手指在桌面点了点,桃花眼里染上几分认真:“说假话会长要扣分的。”
江清喉咙发紧。他明明有千言万语想倾诉,可初一那年江意拿着所谓“证据”当众指责他抄袭吉他曲的画面,还有那些铺天盖地的恶意舆论,像块巨石堵在胸口。刀刃递出去的信任换来的是反刺,他怕重蹈覆辙,只能垂眸死死咬住下唇,半晌才艰难道:“真的……没事。”
谢屿望看得出他在说谎,但也察觉得出他现在不想说的情绪。他没再追问,只是伸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江清的发顶,笑着说:“行,等你想说了,会长二十四小时在线收听。” 目光里带着藏不住的关切,心底却默默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慢慢深入了解他。
江清被摸了头瞬间瞪大眼,整个人僵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晕。
周围同学见状立刻炸开了锅,韩希诺夸张地捂住心口:“哎呦喂!会长只给同桌开专属通道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办?”石诺诺跟着起哄,举起课本当话筒:“强烈要求会长雨露均沾!我们的烦恼也要排队挂号!”李诚立挤眉弄眼地模仿谢屿望的语气:“这位同学,你再这么偏心,我可要向教导主任举报‘会长搞特殊’啦!” 教室里笑声、调侃声此起彼伏,闹得像炸开的蜂窝。
可这温馨有趣又带着丝丝暧昧的氛围,却被骤然响起的上课铃生生打断。
上课铃尖锐的声响刺破喧闹,谢屿望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讲台,随手抓过黑板擦敲了敲:“都各就各位!节目方案放学前交纸条,有好点子的下课来我这儿领糖!”同学们嬉笑着往座位跑,韩希诺路过江清身边时挤眉弄眼,故意拖长声调:“有些人啊,近水楼台先得月~”
江清垂眸收拾课本,指腹无意识摩挲过发烫的耳尖。余光里,谢屿望抱着教案经过,突然将颗白桃味硬糖轻轻按在他摊开的作业本上,混着少年身上淡淡的薰衣草与皂角气息转瞬即逝:“放学别走,继续聊节目。”随着老师踏入教室的脚步声,最后一缕阳光恰好掠过少年嘴角扬起的弧度,在课本空白处投下晃动的光斑。
上课不过两三分钟,江清的目光仍牢牢锁在桌面上那颗白桃味硬糖上。糖纸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刺得他眼眶发烫。突然,“笃”一声轻响,谢屿望握着笔的指节敲了敲他摊开的课本封面:“同桌,再这样不听课,重点要错过喽。”
江清猛地回过神,耳尖迅速爬上一抹薄红。他像被烫到似的,一把抓起糖胡乱塞进课桌抽屉,转头时故意板着脸,语气冷淡:“谁要你管?”他垂眸拿起笔,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记录板书,可笔尖却在纸面上洇开一个墨点。意识到失态,他深吸口气,后续落笔便恢复了平日遒劲工整的字迹,只是写字的速度比往常快了许多,似要借此掩盖心底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