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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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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冬天总是来得早，也同样凛冽。刺痛的寒风裹挟着湿气，仿佛能钻进骨头缝里。林晏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裙子，快步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姑姑家本来的清冷，只有冰冷的空气和堆满杂物的空间等着他。他加快脚步，心中涌动着一个神秘的期待——去沈矜骨老师那里。
沈矜老师的家，是这个冬天唯一存在的温暖。不仅是屋子里的暖气，更是这里给人们带来的温暖。
这天下午，沈矜照例来学校图书馆做志愿者。他看见在书架间整理书籍的沈矜，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厚外套，围着一条看起来有些旧的灰色围巾。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户进来照，分别是沈矜老师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林晏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沈矜老师一丝不苟地整理着每一本书，动作缓慢而认真，偶尔会拿起一本书翻看几页，很少怀念的微笑。
一个突然出现的上林晏心头。他想让沈矜老师更温暖一些，想给他一些自己也能负担得起的东西。
周末，林晏揣着自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去了小镇的集市。冬天的集市依然热闹，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他在各个摊位之间穿梭，最终在一个卖围巾的小摊前停下了脚步。
摊位上挂着各色各样的围巾，花花绿绿的，看得人眼花缭乱。林晏子仔细地一条条看过去，想挑一条最适合沈矜老师的。他想象着沈矜老师戴上围巾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出了他温和的笑容。最后，他选中了一条深棕色的羊绒围巾，颜色低调，手感柔软，没有华丽的花纹，沉静而温暖，就像沈矜老师给他的感觉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围巾，付了钱，心里像揣着只小兔子一样心跳直跳。他甚至有些不敢看摊主带着眼神的眼神，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秘密而羞耻的事情。
拿到围巾后，林晏并没有直接去沈矜老师家。他在小镇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反复摩挲着手中的围巾。围巾柔软的触感仿佛带着一种无声的鼓励，让他的勇气一点一点生长出来。他想，这不仅仅是一条围巾，更牵扯到他心底的情感的象具化。
终于，在落日即将沉入地平线时，林晏站在了沈矜老师家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他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打开，沈矜老师穿着一件居家的毛衣，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书。看见林晏，他的下面立刻看见了温暖的笑容：“晏晏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林晏瞬间走进屋子，一股暖意将他包围。与姑姑家的冰冷不同，沈矜老师的家总是那么舒适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书墨香。
“怎么站着？快坐啊。”沈矜老师招呼他坐下，一边去厨房给他倒水，一边关切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晚？是不是路上耽搁了？”
林晏谨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地攥着那条围巾，指尖甚至有些微微出汗。听到沈矜老师担忧的声音，他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但同时也更加紧张了。
沈矜老师端着一杯温热的红枣茶走过来，递给他：“喝点热的暖胃，外面那么冷。”
林晏曼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驱散了手上的寒意，也稍稍缓解了他内心的紧张。他捧着茶杯，低声说道：“沈老师，我……我给你带了样东西。”
沈矜老师眼中带着好奇：“哦？什么东西啊？”
林晏深深吸了口气，将手中的围巾递了过去。
“这是……给我的？”沈矜老师有些惊讶，接过围巾，在手中展开。
“嗯。”林晏点了点头，不敢看沈矜老师的眼睛，只抓着自己的眼尖。
沈矜老师仔细地看了看围巾，又摸了摸材质，表面上欣赏了的笑容：“这条围巾真漂亮，晏晏你真漂亮。谢谢你，我很喜欢。”
“你……你喜欢就好。”林晏惊了头，沈矜老师真诚的笑容，心里的紧张顿时消散了大半。
“快，帮我系上，让我看看效果。”沈矜老师说着，将围巾递还给林晏。
林晏又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颤抖着曼接了围巾。他走到沈矜老师面前，将围巾绕过了他的颈脖。距离瞬间拉近，他甚至能听到沈矜老师身上淡淡的茶香和属于老人的温暖气息。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似乎要跳出聋哑子眼。
他小心翼翼突围巾的两端拉齐，然后笨拙地尝试系围巾。他的手指不经意地触了沈矜老师的颈脖，那温暖而略带皱痕的皮肤，让他像触电般猛地缩回手。
沈矜老师注意到他的动作，微笑着问道：“怎么了？这么紧张？”
林晏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低着头讷讷地说：“没……没什么，根本不会系。”
沈矜老师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握住了林晏的手，带着他一起将围巾系好。他的手又宽又温暖，传递着一份安心的力量。
系好围巾后，沈矜老师站起身，走到客厅的镜前，左右看了看，然后转过身笑着对林晏说：“怎么样？是不是视野更年轻了？”
林晏看着镜子里戴着新围巾的沈矜老师，只觉得怎么看都好看。他点了点头，小声说：“嗯，很好看。”
沈矜老师走到他身边，揉揉了揉他的头发，眼中带着慈爱的笑意：“我家儿子心细，知道关心我这个老头子了。”
“不是儿子……”林晏下意识地低语，声音细不可闻。
沈矜老师似乎没有听清，仍然笑着：“说话？没听清楚。”
林晏猛地抬头，鼓起勇气说：“我……我不是你儿子。”
沈矜老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只是表面露出了内心多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看着林晏，语气凝结道：“我知道，晏晏。你是我资助的孩子，是我的学生，更是我最亲近的家人。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听到“家人”二字，林晏心里泛起一抹苦涩。他知道，沈矜老师一直在长大，当长大成人，当成需要照顾的孩子。但他想要的，不是这种像父子一样的关系。
沈矜老师看着山顶里的南瓜，突然轻声说：“你的这条围巾，让我想起了你沈阿姨……她也喜欢在冬天给我织围巾。”
林晏知道沈矜老师的妻子已经去世多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点燃。他安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抹心痛。
“她的手很巧，织的围巾又厚实又温暖和。”沈矜老师的语气带着一丝追忆，“我们刚结婚，日子虽然清贫，但有她在，就觉得什么都不怕。”
他看着向林晏，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她走得早，没能享福……这些年，家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
林晏听着沈矜老师的倾诉，心里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知道，沈矜老师虽然表面看上去温和平静，但内心深处一定承受着巨大的孤独。他想给他温暖，想弥补他内心的空缺。
“沈老师，”林晏轻声说，“以后 ……以后我每年冬天都给你织围巾。”
沈矜老师愣住了，转头看向他。在跳跃的火光中，他看见林晏眼中闪烁着认真而坚定的光芒。
“傻孩子，”沈矜老师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不用……你还有自己的生活。”
“我想。”林晏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执着，“我想一直陪着你，让你一直温暖和。”
沈矜老师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眼中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感，心中像是被什么悄悄的影响了。他知道，林晏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单纯的依赖和孺慕之情。这种感情让他不安，也让他有一种久违的温暖。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林晏的脸颊，指着腹摩挲着他微凉的皮肤。林晏像小动物一样蹭蹭着他的手心，眼中带着盼期。
“这孩子心细，”沈矜老师心里对自己说，“我这把年轻人，还有人惦记，真好。”
他无法回应林茨那样炽热的情感，因为年龄的差距、世俗的目光，以及内心深处的忧虑都像他们之间横亘亘古的道鸿沟。但他无法否认，这个少年像他光一样闯入了他平静如水的生活，带来了色彩和温度。
他看着林晏因为他的触碰而微微颤颤的睫毛，看着他眼中无贫劳的依赖和爱慕，心底柔软得一糊涂。
“好了，”沈矜老师收回了手，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往常一样平静，“不早了，你该回家了。姑姑该担心了。”
听到“回家”两个字，林晏的眼神暗淡了一下。他知道，沈矜老师在提醒他，这里不是他的家，他到底是要回到姑姑那里的。
“沈老师，我……我可以在你这里住吗？”林晏鬼使出神差地眼神，问完又猛地一愣，紧张的看着沈矜老师的反应。
沈矜老师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林晏面前，将他拉了起来。
“晏晏，我知道你在姑姑家过得不开心。”沈矜老师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但是……有些事情，你得自己去面对。你已经十六岁了，是个小男子汉了。”
他拍拍林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沈老师永远在这里，随时欢迎你来。但是，家……是需要自己去建立的。你需要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生活。”
林晏知道沈矜老师说的是对的，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能一直在这个温暖的地方，渴望能名正言顺地留下来。
“我知道了……”他低声说道，心里有些失落。
沈矜老师似乎看出了他的情绪，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今晚可以住在这里。但总不能这样，知道吗？”
林晏猛地惊醒，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沈老师什么时候骗过你？”沈矜老师微笑着，眼中带着宠溺。
“谢谢沈老师！”林晏开心地说，心中失落一扫而空。虽然不能一直住在这里，但至少今晚可以留下来，待在这个让他感到安心和温暖的“家”里。
沈矜老师看着林晏因为能留下的开心的笑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既感到隐隐的欣慰，又感到一丝忧虑。他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地成为一个长辈应有的界限，正在给这个少年不该有的希望。
“这孩子很高兴喜欢一个小动物，”他心里想，“我可以送给他吗？我不能耽误他啊。”
然而，看着林晏那双溪的眼睛，看着他对自己的依赖和爱慕，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狠下心来将他推开。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漂浮在水面上的木头，即使知道这根木头刹不住，也无法放手。
这个冬夜，沈矜老师的会议室温暖。山顶里的火焰映照着彼此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红枣茶和书墨的香气。林晏坐在沙发上，偷偷地看着沈矜老师。沈矜老师这边送上围巾，坐在摇椅里看书。偶尔会抬头，看向南方里的下面的火焰，用若有所思的表情。
林晏知道，沈矜老师心里有很多事情，有很多他无法理解的忧虑。但他尊重，他同情待在他身边，安慰给他温暖和陪伴。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旧相框，里面是一张沈矜老师年轻时的照片，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一棵开满花的树下，眼中带着年轻时老师的意气风发。林晏子看着照片里的沈矜老师，又看了看照片里的沈矜老师，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他将相框放回原处，然后偷偷地缠绕手指伸向沈矜老师脖子上的围巾。他的指尖轻柔地触碰着围巾柔软的材质，这样仿佛可以离沈矜老师更近一些。
沈矜老师似乎察觉到，转过头看向他。林晏子像被抓包的孩子一样猛地收回手，脸部再次泛红。
沈矜老师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眼中带着柔情。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晏的手，用指腹摩挲着着他冰凉的指尖。
“冷吗？”他轻声问道。
“不冷。”林晏摇了摇头，感受着沈矜老师手上传来的温度，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
沈矜老师没有抬起他的手，只是紧紧地握着。两人都没有说话，任由沉默在空气中流淌。窗外寒风呼啸，但室内却温暖如春，静得仿佛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
林晏看着沈矜老师的侧脸，看着他眼中复杂而温柔的情绪，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自己对沈矜老师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知道依赖和孺慕之情了，这是一种内心层次的爱。
他想告诉沈矜老师，他爱他，不仅仅是作为一个孩子爱着一个长辈，而是作为一个男人爱着另一个男人。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沈矜老师有他的顾虑，他不能强迫他。
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用陪伴，用关怀，用每一个不经意的触碰和凝视。他希望，沈矜老师有一天能明白他的心意，能勇敢地支撑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和他一起构建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这个冬夜，沈矜老师的家里多了一个少年。少年戴着他的围巾，坐在他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的心里涌动着温暖和爱，也带着一抹不安和期盼。
而沈矜老师，开始感受着传来的温度，看着少年眼中炽热的情绪，心里复杂得难以言表。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因为这个少年彻底改变了，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去那种平静如水的生活了。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他们会面临怎样的挑战和困难。但他知道，他无法放开抓住他的手，无法拒绝这个少年带来的温暖和陪伴。
他轻轻叹了口气，回握住林晏的手，用指腹摩挲着着他柔软的掌心。
“睡觉吧，孩子。”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察觉，也带着一丝察觉的柔情。
“沈老师，您就是我的家。”林晏在心里默默地对沈矜老师说，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知道，无论未来在哪里，只要有沈矜老师在，那里就是他的家。
林晏很快睡着了，呼吸均匀，睫毛在脸颊投下一片细碎的影。
沈矜看着他，指尖轻轻替他拢了拢额前散乱的发，动作极轻，像怕惊醒一只熟睡的小兽。
他蹲下身，在床沿停了一会，眉目微沉，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然后俯身，极轻地，在那少年额心处落下一吻。
只是轻轻一点，不带欲望，只是压抑太久、终于失控的一点温柔。
林晏并未醒来。
沈矜却怔了片刻，像是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指微微蜷起。良久，他站起身，语气低低的，几乎是自言自语：“睡吧……你还有很多梦要做。”
他关了灯，悄然离开房间，脚步很轻，像是走进了一个注定不能回头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