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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贺修远其人 ...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气氛比平常两个人在的时候还安静。
陆言深摘了围裙直接挂在椅背上,每个人的面前是一小碗米饭,一双筷子和一个骨碟。
贺修远看了眼桌上的四菜一汤,没动筷子,“陆同学还有这手艺,我以为皎玉家还是阿姨做饭。”
陆言深才不等人,没人动筷子,那他就动,厨子做的,当然要厨子先吃。
毫不客气的夹走一块儿红烧肉放在饭上,“自己做的合胃口。就是不知道对不对修远哥的胃口。”
方皎玉笑一声,用筷子根指着贺修远,“那铁定是合不了他的嘴。你知道他一年最多换几个厨子吗?”
方皎玉在陆言深耳朵根儿说着小话,贺修远伸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直接送进嘴里,神色淡淡的吃完,喝了口杯中的水,“有点甜。”
方皎玉拍拍陆言深肩膀,“你看吧,我说他事儿多难伺候吧!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不挑嘴?”
贺修远用纸巾擦了擦嘴,看向靠的很近的两个人,“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转了性了。前两天天上阁吃饭的时候,谁在人家桌上摔筷子骂厨子。”
方皎玉嘴一撇,倒坐直了身子,筷子在碗里扒拉米饭,“他做的不行还不能骂了。”
“人特级厨师,你就那么骂,还说你不挑嘴?”
陆言深权当听不懂贺修远话里的机锋,自己吃自己的,反正饿肚子的又不是他。但当他看见方皎玉把碗里的饭扒拉的不成样子的时候,他眉头皱起来,用筷子打在方皎玉的筷子上,“不准玩食物。”
什么毛病,之前吃饭那么秀气,现在吃饭难看死了,小动作也多。都是这段时间惯的了。
“哦。”方皎玉低头用筷子把米又拢了拢,重新堆回出厂设置的圆润小山包。
这时一个特别小的举动,看在贺修远眼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了。
他脸色一下子就冷了,盯着低头吃饭的陆言深,胸口有一团怒火在积蕴。
他哪里见过这样温顺的方皎玉,像摆尾的鱼一样柔顺,像伏趴的狗一样忠诚,像悠哉的羊一样乖觉。
这不是方皎玉!这绝不是那个同他一起长大,谁也不放在眼里,无法无天的方皎玉。
左手已经在桌下,谁也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面上却还要装作一派云淡风轻。
贺修远忽然又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方皎玉的骨碟里。
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方皎玉说,“贺修远。”
方皎玉直呼贺修远的全名,他转过头看贺修远,脸上的笑一下就褪尽了,他用手指轻轻把骨碟往里一推,冷冷淡淡的声音,是谁都能听得出来的不痛快,“我不吃别人夹的东西。忘了?”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方皎玉的面无表情对上贺修远的面无表情。
方皎玉的冷脸是对贺修远没分寸举动的压抑的火。
贺修远的冷脸是在他对方皎玉边界试探后铩羽而归,愤恨的火。
他能用筷子打你的筷子,我给你夹口菜就不行?他是什么东西,也能爬进你的屋子里,坐在跟你我同样的椅子上吃饭!
方皎玉!方皎玉!凭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憋了满腔的愤懑不甘让,一个久居高处不会让。
突然,第三双筷子插进对峙中,夹走那块引火的“元凶”塞进自己嘴里,陆言深低头吃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尊重一下炖肉的厨子。”
方皎玉这才卸了劲儿,自如的夹菜吃饭。
贺修远没有吃饭的意思,方皎玉现下也跟他闹了不愉快,他再坐在这儿倒也不合适了。
贺修远抽了张纸擦了擦手上不存在的灰,他很体面的站起来,“过两天找你去打靶。我这就走了。”
“嗯。”方皎玉不看他,正往碗里夹菜,大有种“请便”的态度。
倒是陆言深飞快擦了擦嘴把碗一推,站起来,“我送送你吧。”
“叫他自己走。”菜晾在碗里,方皎玉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贺修远。
他这时候倒像贺修远认识的方皎玉了,但这更让贺修远生气。
不患寡而患不均!
陆言深眼看着贺修远脸色都变了,拍拍方皎玉的后心,“你好好吃饭,菜都快凉了。我送送他,顺便提垃圾下楼。”
贺修远走之前仍回头看了方皎玉一眼,但方皎玉坐在桌边默默吃饭,不吭声,也没回头。
出了门,只跟陆言深两人相处的时候,贺修远就恢复最开始那种内敛的傲慢了。他高出陆言深半个头来,纯色双排扣翻领的长风衣跟陆言深的运动外套形成鲜明对比。
贺修远靠在电梯墙上,盯着陆言深后脑的几根反翘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怎么认识的方皎玉。”
“厕所。他上厕所,我也上厕所。”
“嗤”贺修远不屑的冷呵,很显然他对这个听起来就很扯的答案很不满意。
“你怎么搬进来的。”
“方皎玉让的。”
贺修远从后面一点点靠近陆言深,他的手搭在陆言深肩膀上,很靠近脖子的地方,甚至他的食指都在陆言深的脖子上挨着,“陆同学的意思是,在厕所跟方皎玉一见如故被他顺理成章邀请合租?”
这是一句地点,人物,事件,结果,单拎出来没什么问题,组合起来却绝不可能的话。
贺修远的吐息喷洒在陆言深的耳际,他似跟在旅人身后,搭着其肩膀,学人走路的狼。就等陆言深回头,一口咬碎他的喉管,咬穿他的脖子,满饮他的鲜血才畅快。
旅人或许会回头,但持枪的猎人不会。猎人甚至不必回头,只管把枪扭在后腰盲射即可打中狼的腰腹。
狼这种动物,铜头铁尾豆腐腰……
“那要我一点点讲给你听吗?讲我们游福灵寺,爬江麓山?”
那只手整只都搭在陆言深脖子上了,恨不能掐死他,恨不能……
可惜一楼到了,陆言深提着垃圾也不管身后人就那么往外走。
垃圾桶就在单元门门口,扔了垃圾,陆言深转身,发现贺修远站在门口,又点了支烟。
“车停哪儿了?”方皎玉的发小,不能是打车来的,就是不知道他车停哪儿了,还得他带着找。
几口烟入肺,贺修远冷静了许多,他不紧不慢的走着,陆言深也不紧不慢的跟在旁边。
“你挺有能耐。方皎玉叫你训得跟条狗一样。”
怪不得能玩儿到一起去,对自己人,也用这种形容。
“我没什么能耐。方皎玉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他不乐意,谁能治。”
贺修远取下烟,在烟雾里睨他,“你能叫他乐意,怎么不算你的能耐。”
陆言深没应声,于是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
“你为什么讨厌我呢?”冷不丁,陆言深就这样直勾勾的问出来了。
问的贺修远一愣神,平常的机锋打多了,猛的碰见个直来直往的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贺修远是什么人呐,也是个披着件人皮,其实谁都看不上眼的主。
场面话不说了,他也就索性不装了,把没抽完的烟头往地上一撇,用皮鞋狠狠的碾在上头,把餐桌旁深藏于心的怨毒,轰然宣泄于口。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往他身边凑。贱人,尤其是命贱的贱人,最要紧的就是照镜子看清自己的位置。什么狗日的好哥们儿,他图个新鲜,你也当真。怎么着,爱上赶着给人当玩意儿。”
贺修远说着话的时候,眼是眯起的,眉是皱的,跟看什么脏东西似的俯视着陆言深。
“方皎玉也是个瞎的,什么香的臭的,都从路边捡,也不看看干净不干净。”
“就为这个?”
贺修远的话说的很难听了,说是照着陆言深脸上踩也不为过,陆言深静静的听着,没什么反应,不见羞恼更不见愤怒。
陆言深只是思索着,思索着贺修远话里有几分真。
贺修远看不起他,这是自然的。像贺修远这样的人,他能看得起谁呢?但从刚才他的形式做派上来看,他不像是会因为他口中的“贱人”沾边,而喋喋不休的人。
陆言深见他第一面就知道他是个既高傲又做作的人,他不会去跟底层阶级的人计较,他宁愿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以此“隔绝”彰显他的身份。
而现在,他对着他,几尽所能的羞辱他,一定是因为另一个原因……
是他一直提在嘴上的,绕不开的……
“你嫉妒我。”是愤恨,更是嫉妒。
陆言深眼看着贺修远脸上凝出一个有些恐怖的笑,“我嫉妒你?我嫉妒你什么?”
轻叹了一口气,陆言深这一口气不知是叹方皎玉的无情还是贺修远的执拗。
他轻轻说出扎在贺修远心里最深的那根刺,“不患寡…而患不均……”
手直接掐住陆言深的脖子,收紧了,提着他就往前走,直把他按在路边一辆车上,可怜的车发出尖锐的警报。
却也盖不住贺修远的声音,“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你知道方皎玉比起热武器,其实更喜欢冷兵器吗?小时候我们俩玩射箭,他射的准极了,次次命中靶心。这多没意思啊,我给他把他妈的私生女弄来了,叫她头上举颗苹果给方皎玉射。你猜方皎玉射中没有?”
贺修远钳住陆言深脖子的手一点点用力,看着陆言深的脸一点点涨红,他终于觉出一点点畅快。
“你看过方皎玉跟人赌钱没有?可有意思了,他牌技特别好,赌桌上意气风发。用钱做筹码都觉得俗,我们还玩点别的,你猜猜方皎玉最喜欢要输家干什么?”
陆言深去掰贺修远的手,两人僵持着,他逃不脱却还能勉强挤出一丝空间喘息,盯着贺修远有些得意的神色,他笑他,“你就是这么绑着他,觉得自己跟他是一路人?他现在正常了,你害怕了?”
被戳穿心事的贺修远,盯着陆言深仿佛盯着一团死物,眼睛一眨不眨,语速极快,“我查过你,陆言深。你妈死了,你爸再婚,你跟你爸和后妈还有你那个弟弟闹得很僵,所以上了大学就再不来往了。你朋友挺多的,真正紧密的倒没有几个。”
“你爱爬山,爱旅游,闲暇时间都是一个出去。这种条件下……”贺修远忽然松开钳制在陆言深脖子上的手,定定的看着陆言深,黝黑的眸子在僵硬的面孔上显得阴森。
“失足坠崖,太合理了。”
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陆言深没有急于反驳,他没有质问他,“你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
也没有反击说,“你杀了我一定会被抓到的!”
这太蠢了,对于贺修远这种人来说,他的背景让他甚至不需要考虑这些事情。
于是陆言深只是说,“这世上就一个陆言深吗?”
是啊,这世上只有一个陆言深吗?是他自己说的,方皎玉不过是图一时新鲜。没了陆言深,难道就不会有别的张言深,李言深吗?
贺修远突然有些茫然。
陆言深看着他,莫名觉得有点可怜,“为什么非绑死方皎玉呢?非要在他眼前争个高低呢?”
“你计较他感情的厚薄,你计较你的得失。但是他给你留了双拖鞋不是吗?那双绿色的,你今天还穿在脚上的。”
“不够。”贺修远也想起那双拖鞋,但他同时也想起那双摆在家门口的棕色拖鞋。那才是放在离门最近处的,不像他的,只有来了,才从柜子里掏出来。
“你爱他?”贺修远的执拗让陆言深有些搞不明白,只好露骨的问。
于是见贺修远的的神色更茫然了,陆言深表情有点古怪,“你不爱他,你这么恨我?他交朋友你都不让?”
搞半天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情绪?
“你没有别的朋友?”
“……有……”
这种人也能有朋友?!也是,平常爱装嘛!装的人模狗样的,秦桧还有俩朋友呢…
“你…别的朋友也只能跟你玩?”陆言深实在组织不出来措辞了,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
“我…不干涉他们的交际。”贺修远也多少有点别扭。
好奇怪啊,刚刚打的你死我活的,现在气氛一下子又别扭又尴尬起来了!
“那你凭什么光干涉方皎玉?”
“……他,不一样。”只有他俩是一路人,只有方皎玉才能懂他,所以他不一样。
哦…又是点难以言说的前尘往事啊。陆言深有点头疼,他知道不该有这种幻视,但他很难不把眼前一米九多的贺修远幻视成个霸道又自私还特别别扭的小孩……
这对话实在是有点孩子气了。
“你车到底在哪儿?”陆言深只好转移话题。
贺修远扭过头,没走两步就停在一辆宾利前头。
贺修远看了他一眼,开了车门,坐上驾驶座。
“等会!”陆言深嗓子哑哑的喊,“你车上有什么围巾之类的吗?”
贺修远不吭声也不动,陆言深就撒开捂着脖子的手,给他瞧淤青的指印。
看罢触目惊心的印记,贺修远伸手从副驾的车座上抓起一条黑白花的丝巾。
拿着丝巾比划了两下,陆言深有点难绷,“不会系。”
贺修远一直木着的脸,顿时爬上一层烦躁。
他暴躁的开了车门,钻出来,揪走丝巾,手很巧的叠了几下,就把丝巾系在了陆言深脖子上。
陆言深下意识想说一句谢,转念一想,这本来也是他掐的,谢个屁,于是脱口而出的就是,“当你医药费了。”
贺修远瞪他一眼,钻回车里,发动了车子,走之前,留下一句,“敢说,你试试。”
望着一骑绝尘的宾利尾灯,陆言深叹了口气。
很麻烦,这个人真的很麻烦……要不然干脆跟方皎玉告状得了……驱狼吞虎……算了算了,方皎玉只要是没真的弄死贺修远。贺修远就得把这账算在他头上。
还是徐徐图之……
已经存稿写到86章了,发现12章之前节奏太慢了。第一次写这样的大长篇,什么都做的不太好,有好多把控不到位的,莫名觉得有点对不起陆言深和方皎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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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贺修远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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