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虚假的登山机 霸主 ...
-
陆言深实在是热的难受,干脆脱了上衣扔到一旁的灌木丛上,灌了两口水,又走回球场。
今天没课,要不是班上的男生拽着他来打球凑数的话,他现在应该是窝在宿舍里看纪录片。
“传球,传球!”身前被人防守着,对方贴的很紧,陆言深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气。一丝烦躁从心底升起,他刚才不应该脱上衣的,贴的实在太近了。
“传啊,陆言深!传啊你!”喊话的人很急躁的的一个劲儿的念他的名字。
陆言深瞄准那人直接脱手。
拿到球,那人马上三步上篮,却被对方直接在空中截断。
这一局他们打的属实不顺,不光是配合的问题,总之是频频丢球。
都是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在比分的催化下火气更盛。不愿意找自己的问题,当然是把枪口调转到别人身上。
“陆言深你他x到底会不会打球?”刺猬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陆言深面前,“刚让你传为什么不传?人家都回防了你再传,怎么得分?”
陆言深确实不是那种爱发火的人,但他也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傻子,他冷冷盯着刺猬头,“技术不好你就练,话多你就少喝水。”
“说什么呢你?”刺猬头眼看着就要冲过来打人,被队友忙拉住,他仍不松口,“球你也拿不稳,篮你也投不进,你他x的好意思说你爹?你个臭傻x!”
陆言深冷笑,“你这么牛逼还跟我一队,我以为你早去打NBA了,怎么,不去是不想吗?”
“我x你x!”眼看着刺猬头挣脱束缚要暴起伤人,突然有声音懒洋洋的从陆言深背后响起。
一条手臂搭在陆言深肩头,他偏头去看,正对上方皎玉有些埋怨的眼神,“我说你也没课,怎么就找不到人呢。哦,原来搁这儿逗狗玩呢。”
“说谁是狗!”
跟对陆言深说话时候的和声细语不一样,方皎玉抬头骂人的时候眸中带煞气,“就他x的骂你呢?怎么着吧!”
“老子骂陆言深,管你个傻x什么事儿!”
“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再骂一个试试?”
刺猬头脸憋的通红,使劲儿甩胳膊,“都别拦我,我今天非打死这俩孙子!”
方皎玉的手从陆言深肩膀上放下来了,他转了转手腕,手臂上隐隐有青筋浮现,脸上带笑,嘴里却不饶人,“你来。明天我就上你家赔丧葬费。”
两人针锋相对之间,事件中心的陆言深却突然笑了,这个笑像个不和谐音,把战斗序曲给打破了。
众人一下子把目光都看向他,就连方皎玉也没绷住问他,“笑啥呢?”
陆言深摆摆手,“没有,没有。”他总不能说,这种赛前垃圾话环节真的太耳熟能详,他一下子想到很多名场面吧。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道,“继续,继续吧。”
这谁还能继续的下去,刺猬头嘴角抽了抽,骂了一句,“神经病。”转头走了。
“笑!”
方皎玉一巴掌呼到陆言深后脑勺上,给他打的眼珠子转圈圈。
“哥可是要替你跟别人打架,你不帮忙就算了,你在旁边笑?”
陆言深甩甩脑袋,辩解道,“一般来说,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都能忍住。”
方皎玉挑了左眉眉尾,收了收下巴,“so?”
“刚才没忍住。”
“太破坏气氛了。”
陆言深走到灌木丛旁,捞起矿泉水喝,“那总不能真打。”
方皎玉不高兴了,捏住陆言深后脖颈,把他从矿泉水上扯下来,“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打不赢他?”
陆言深白他一眼,“我怕真陪他丧葬费。”
陆言深说了好听话,方皎玉又高兴了,松了手,他站在一旁看陆言深伸手去拿上衣穿,突然玩心大起,夺过陆言深的衣服,“穿什么呀,就这样。”
背心贴在身上,汗落了,风一吹还有点凉嗖嗖的,陆言深瞟了一眼自己漏在外头的胳膊,“我就这样在学校里走?”
“多帅啊。”方皎玉笑眯眯的,眼睛里全是坏水,他伸手摸上陆言深的肩膀,摸过他肌肉微微隆起的大臂,又流连到背心敞开的前胸。
方皎玉是故意的,他摸的很色情,刚开始只用指尖轻轻滑,然后是指腹轻轻擦,最后用整个手掌在肌肤上游弋。
“言深~”他的睫毛轻颤,眼神如勾,双唇似被晨露打湿的花瓣,他轻轻凑上前,气吐在陆言深的颈侧……!
“你这也太小了,你练的也不行啊!”
眼见着陆言深无语的把嘴抿成一条线,方皎玉才哈哈大笑起来,他抓住陆言深的手贴到自己的胸口,“怎么样?感受到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了没有?”
陆言深点点头,“嗯嗯,15块一斤。摸出来了。”
“屁的15一斤,哪有那么便宜!”
陆言深微微一笑,“今年猪饲料便宜,猪肉卖不上价。”他说完就跑,方皎玉愣是在原地反应了两秒才追过去,“骂谁呢?陆言深你别让我抓着你!”
正如王一帆说的那样,陆言深和方皎玉真的很配。大概真的是志趣相投,明明是兴趣性格都不在一条路的两个人,反而真的很合得来。
真的走近了,陆言深和方皎玉才发现对方是个很丰富的人。
陆言深不太擅长运动,但耐力很好,所以他会自己去爬山。
方皎玉是个外向的,但意外的也有安静的一面,他能坐下来拼拼图,很有耐心的,一坐就坐个把小时。
这样的两个人,像探索着新大陆一样,发现着彼此新的一面。或许是因为合得来的关系,每每发现一些新奇之处,反而有些意外之喜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们邀请彼此进入自己的喜好,而对方也愿意尝试。
“爬山?”方皎玉接到陆言深电话的时候,正窝在家里打游戏。
“嗯,我周三想去爬山。我对了咱俩的课表,我看你也没课,就问问你去不去。”陆言深其实是刚下课,他在课上摸鱼看手机的时候刷到的照片。
男生穿着冲锋衣,一手撑地,一手高举,一副侠客落地的姿势。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陆言深脑子里想的是,方皎玉这么拍应该也挺帅的。
所以刚下课,他就对了两人的课表,选了两个人都没课的一天,给方皎玉打了电话。
“爬山啊……”方皎玉摸摸下巴,想了会,“行啊。”
他微小的停顿被陆言深发觉了,陆言深也顿了一下,“你要是不喜欢,我自己去也行。”
“没有啊,就是那天本来有事。”
“有事就算了,下回也行。”看来照片要以后再拍了。
“不用。”方皎玉回答的很迅速,“几个朋友叫我去玩会儿,我推了就行。”
陆言深觉得不太好,于是劝道,“真不用,你都跟人家有约了,失约不好。咱下次吧。”
他这么一推拒,方皎玉反倒不乐意了,“我说不去就不去了,再说又不是当天放鸽子,我提前说不就得了。”
好,方少爷又开始耍横了。早知道,先问他有事儿没事儿了。明明要放人鸽子的是方皎玉,怎么方皎玉没愧疚,反而是他先替方皎玉愧疚上了……
在陆言深沉默的这几秒里,方皎玉又不满的叫起来,“怎么不说话?说话!不想看见我?”
陆言深被他无理取闹的发言逗笑了,“嗯,不想,现在想换人。”
“换?你换谁?你换谁能比我帅,比我爬的快,比我跟你玩的好?”
“我记得你不怎么爬山的吧,还没爬呢,就这么大口气?”
“陆言深,你知道登山机霸主的含金量吗?”
夜还很深,黑漆漆的,只留一轮明月高悬,投撒下一地清辉。
方皎玉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石阶,突然觉得太阳穴有种跳着疼的感觉。
“你带我来夜爬江麓山?”
一口银牙都要被他咬碎了。
意料之中的反应,陆言深很淡定的把手里的登山杖塞进方皎玉手里,“没别的,就想看看登山机霸主的含金量。”
这句话是从方皎玉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他能如何呢?无非是冷脸往上爬罢了。
作为群山之主的江麓山,自然是巍峨壮丽的,它以高闻名,以秀美奇观奠定它群山之主的地位。
但这一切都被夜色这个盖头给遮的一干二净,就剩下高了。
凉嗖嗖的风,黑漆漆的夜,望不到边的台阶,和方皎玉“噔噔噔”的狂暴登山脚步声。
大晚上的他不睡觉,跑过来跟陆言深爬山受罪,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原本以为也就是半下午爬爬山,踏踏青之类的。这下倒好,上了车,再睁眼给他运到江麓山底下了。
陆言深还拿他的话激他!
越想越气,方皎玉健步如飞的往上爬。
一颗白金色脑袋,明晃晃的像个大灯泡。陆言深也不急,他匀速跟在后头,左右方皎玉这个发色,就丢不了。他怕什么呢?
怕方皎玉生气?
他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五个小时都在生气,习惯就好,又不是没招儿对付他。
走的时间长了,绕是方皎玉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陆言深借机往上窜了两步,跟在后面干巴巴的喊,“少爷,你等等老奴。”
方皎玉猛的甩头怒视,脚步却停了下来。
陆言深走过去,戳戳他,“真生气?”
“带的什么破地儿。你别是想趁天黑把我推下去,谋杀吧。”
陆言深听他愿意说就知道已经是消气,在发牢骚呢,“怎么会?你保险受益人又没写我。”
方皎玉眉毛又要竖起来,陆言深马上见好就收,“想来这儿给你拍照的。”
说着掏出手机调出那张种草的照片给方皎玉看,“帅吧?”
方皎玉用鼻子冷哼一声,“马马虎虎吧!”
“他拍是马马虎虎,你拍就不一样了。”方皎玉眼神飘过来,陆言深继续顺毛捋,“你拍就是貌若潘安,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玉质金相。谁看了不说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成语攻击很好用,已经把呲牙狗捋成翘嘴了。
“那走吧,你要是走不动就说一声,我可以拉着你。”
方皎玉的设想很完美,他会清清爽爽的登上山顶,中途拉着陆言深,并对他放几句垃圾话。然后让陆言深给他拍点帅照,po到社交网站上。
但江麓山会惩罚每一个嘴硬的大学生。
“方皎玉,你坚持,你腿别抖,马上到平地了,到平地再歇。”陆言深拉着方皎玉的手,连拖带拽的把他往上拽。
上山前还随风轻动的飘逸秀发,现在全被汗打湿了,紧紧贴在方皎玉的额角和眼前。
“你…你自己去吧,我真走不动了。”方皎玉觉得眼前好多小星星。
“登山机霸主?球场的神?古希腊掌管腹肌的神?”见方皎玉原本都发直了的眼神慢慢冒出火光,陆言深再填一把柴,“方皎玉你这么菜,不会穿的假鞋硌脚吧!”
燃起来了,方皎玉整个人都燃起来了,他追着陆言深登上平台落脚点,一把掐住陆言深的肩膀,声如洪钟,“老子专柜买的鞋!还有发票呢!假你大爷!”
陆言深把方皎玉黏在额前的头发用手指给他捋到后头,俨然一个金发背头大帅哥。
陆言深忍着笑,“嗯,你还别说,我大爷真穿假鞋,上次回村,脚上穿的还是yeeze呢。”
方皎玉也没劲儿跟陆言深打嘴仗了,走到旁边的石墩子旁就坐下来,整个人歪七扭八的,朝陆言深招招手。
陆言深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方皎玉的脑袋马上在他肩膀处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了上去。
一舒服了,方皎玉就开始哔哔叭叭的输出,“爬爬爬,就爱爬山。累死累活的不知道干嘛!就爱找罪受!这个点躺家里睡觉不舒服吗?没苦硬吃,我说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陆言深。你就不能爬点……”
“这么有活力啊少爷,那咱接着爬?”
方皎玉老实了,方皎玉闭麦了。
陆言深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倒了杯温水递给方皎玉。
“你包里装了个保温杯?”
“嗯,喝凉水喝太急容易出事。”
“陆言深你……非人哉……”
陆言深笑出声,拱拱手,“少爷折煞小奴了。”他用余光看了眼方皎玉有点泛白的嘴唇,“昨晚上没吃饭?”
“嗯。不想吃外卖,没点。”
陆言深从包里掏出个三明治。
方皎玉沉默。
方皎玉佩服,“牛逼。”
两个字又引来陆言深的一阵闷笑。
愤怒的力量全用在牙关上了,方皎玉啃着三明治,口齿不清,“你跟得意啊!”
陆言深点点头,“对啊。还好带你来爬山了。不然哪能用三明治换少爷一句牛逼呢?”
“你…”
“行了,快吃吧!一会儿再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