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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拐回家了 ...

  •   要说这晚上是有点冷的,但怎么着陆言深也是个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身上还有些肌肉块块,又披了件外套。是怎么也冻不着的。

      一上方皎玉的车,陆言深就感觉这温度跟钻进被窝了一样暖和。

      原是在他还没来之前,方皎玉就把暖风给打开了。

      “我这车,还没带过人呢。”方皎玉开了后车门,让陆言深先在后头坐着,自己弯腰在副驾位置调座椅,“你是头一个,感恩戴德吧!”

      “这么新呢?”陆言深一条腿耷拉在车外头,靠着座儿,悠哉的看方皎玉给自己服务。

      “什么新。我车就不带人,谁敢叫我当司机?”方皎玉还顺手调了一下靠背。

      “那没办法了,我穷人一个,没房没车,也没必要学车。只能沾少爷的光,坐坐好车了。”

      方皎玉笑骂一句,“瞧瞧那不中用的窝囊样。过来吧?还等我给你铺红毯呢?”

      关上副驾的车门,陆言深发觉方皎玉把座儿调的刚刚好,他的腿伸开仍有余地,背靠着靠背也是微仰不觉着累的。

      “我以为你的车肯定是跑车来的。”

      方皎玉挑了下眉,“你心里头,我就那么骚的慌?”

      可不是?陆言深没接茬。在他心里头,方皎玉绝对是个骚包,从他平常的穿搭就可见一斑。

      他不拘泥于款式和颜色。

      黑色穿,粉色也穿。

      男款穿,女款也穿。

      说来也就是仗着自己身高腿长比例好,再加上最大杀伤力的时尚单品——那张好颜色的脸。

      还真叫他穿出点举手投足间的风情来。

      这样的人,开了辆路虎揽胜,反倒叫他想,莫非在对车的品味上,方皎玉是低调奢华派?

      似知道陆言深脑子里在想什么,方皎玉低低哼笑两声,目不斜视的开着车,嘴角的弧度却一直没下去,“谁跟你说我就这么一辆车了。”

      得,这就是他这种穷人思维。选择左还是右?选择跑车还是suv?有钱当然通通拿下!

      余光里看见陆言深偷偷翻白眼,方皎玉又笑。这回他就短促的笑了两声,就难掩好奇的问,“给我说说,你咋打的人?”

      也难怪方皎玉会好奇。虽说,现在的陆言深在他心里已经不是最开始那种老好人,没脾气的形象,但他听见陆言深出手打室友还是有点新鲜的。

      陆言深是个挺能忍的,方皎玉早就发现了。他的好脾气,大多都建立在对事情下意识的衡量之上。

      如果当下的事,虽然会让陆言深有些不爽,但对于长远来说有些影响。这种时候,他就会压下个人好恶,转向怀柔政策,或者干脆隐而不发。

      所以这一回和室友发生冲突,甚至大打出手的情况,让方皎玉很好奇。明明按常理来说,未来几年都要一起共度的关系,陆言深应该会选择讲和才对……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他?”

      “你打他肯定是他犯贱。”

      “你就这么肯定?万一是我抽风呢?”

      正好遇上前方红灯,方皎玉把车停下,偏过头,眼含讥讽的反问道,“这世上,有几个不贱的?”

      真是只有方皎玉才能这么自然的说出来的话了。

      “他吵我睡觉了。”陆言深歪头,把额头抵在车窗上,凉凉的。在这个暖洋洋的小空间里,一点冰凉倒显得清爽了。

      “那他确实该死。”方皎玉很平淡的下结论,“解气了吗?不然再给他打一顿?”说着自问自答起来,“再打一顿吧还是。你现在坐我车里,不就是没睡好。”

      “哄我开心呢?少爷?”陆言深心里头最后一点郁结也散了。

      “没有。”方皎玉不以为然道,“觉得他该打,想打。”

      陆言深转过头去,仔细研究方皎玉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的,脸上丝毫没对这种“暴徒”发言有什么波澜。

      “少爷,大学文凭是自己考来的,不是买的吧……怎么动不动就要打人呢……你现在拉我去哪儿啊?哪座山头啊?”

      “王八蛋!”方皎玉让陆言深给埋汰笑了,他伸手推了一把陆言深,“给脸不要脸呢?我是给你出气,哦,到你这儿,我成那种二话不说就打人的二流子了?滚滚滚,我不管你这事儿了!”

      “哎呀……是我不识抬举了……大老爷……”

      在嬉笑怒骂里,两人的话题已经不再绕着“打人”事件了,只是你埋汰我一句,我挤兑你一句,笑笑闹闹的,吵的厉害。

      方皎玉说那人该打,是说着玩儿,但也有几分认真在里头。他当然不会去套了麻袋给人闷头敲一顿,先不说违不违法,皮肉伤算伤吗?

      打蛇打七寸,掐个学生的脉搏还不容易吗?

      先不提他家原本的背景。学校里那些个教授申请的科研经费,哪个不是通过他舅舅的审批?

      光凭这一点,让个学生“毕业”改“肄业”就不是难事儿吧?

      这不比单纯打他一顿来的痛快?

      再者说,动动嘴皮子不比亲自动手,来的方便?

      要是叫人听见方皎玉心里的想法,免不了要骂他一句“人上人”,就因为起了点冲突就要毁了人家的学业乃至后半生?

      方皎玉不这么认为,他要是真听见了也只会跟听笑话一样笑两声。

      钱,权,人脉。这三样东西把人划分成不同的阶层,在方皎玉的心里,他其实绝不是高傲的,他站在这个位置,能看见的都是一路人,至于底下的……死活与他何干呐?

      他只是极自然的运用这些他与生俱来的权柄,随着自己心意活。

      方皎玉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正如陆言深感觉不爽,打了徐立华一拳一样。他觉得不爽也要回敬,不过伸出去的是权势,不是拳头。

      他在心里自己敲定这么个章程,却没跟陆言深说。只是总觉得还得再等等,就像这回陆言深扯淡说是没睡好一样,既然有心事儿藏着不言语,那就算了,他就再等等。

      等到两人更熟络一点,等到陆言深愿意说点难言之隐,他也不吝于让陆言深看看他一些真正的做派。

      至于为什么独独对陆言深瞧上眼了……

      这问题根本不需要问,方皎玉办事儿需要理由吗?全凭仨字儿——“我乐意”。

      方皎玉的家在离学校大概十五分钟距离的一个小区。把车停在地库,拿磁卡刷开电梯俩人上了顶层25楼。

      “先穿我的吧。回来给你买双新的。”方皎玉把一双藏蓝色拖鞋踢到他脚边,自己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绿的。

      瞧着那双绿的,陆言深不自觉的开口,“不是有双绿的?”

      “哦,是别人的。他的鞋大,我估计你穿上要难受。”

      陆言深换上拖鞋走进客厅,环视了一下四周,房子没想象中的大,但意外的很整洁。装修也讲格调,看上去简约大方,墙上就一副装饰画,是一些线条和色块交织在一起,看起来有点抽象。家具也以白灰色为主,协调而统一。

      “除了小了点,其实还不错。”方皎玉趿拉着拖着倒了两杯水过来,那拖鞋对他来说也稍微有点大,走的每一步都有不小的动静。

      “不过离学校近,安保也算可以,户型最大也就这样了,凑合住。”

      方皎玉不愧是方皎玉,对着将近200平的房子指指点点。

      “很好了,我家还没你家一半大。”喝了口水,咽下去发现没有熟悉的消毒水味儿,才反应过来是矿泉水。

      嗯,讲究。

      “……你家放床吗?”方皎玉想了半天,很难想象100平内如何塞下各种东西,于是问了个让陆言深很难不生气的问题。

      “我睡锅里。”陆言深微笑,谁来管管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

      “你家有客房吗?”陆言深探头去找。

      方皎玉歪在沙发上,没骨头似的晃晃手,“最里头左手那一间。”

      陆言深闻言,端着水杯走过去。开了灯,他对着一张空荡荡,只有床垫的床,沉默不语。

      不光是床上空,房间也空,虽然有柜子,有空调。但这两样家具上的塑料袋甚至都没取下来过,一看就是房主人从住进来就再没碰过。

      默默关了灯,退了出来。

      陆言深幽幽的飘回客厅,盯着方皎玉一言不发。

      客房这个样,还敢把他往家带呢?

      “怎么了?”方皎玉见他不说话,拍拍沙发,示意他过去坐,“傻站着干嘛呢?别跟我说你来我家不好意思。”

      陆言深在方皎玉歪七扭八的坐姿上扫视了一圈后,平静的开口,“你起来。坐着我的床了。”

      方皎玉笑,方皎玉大笑,他笑的捂着肚子从他的真皮沙发上滑到地上来,“谁…谁跟你说让你睡沙发了?”

      陆言深默不作声,就那么幽幽看着方皎玉。

      方皎玉用拇指揩去眼角笑出的泪花,站起身,扯着陆言深就往主卧走,边走边说,“睡床,睡床啊。我家可没锅给你睡。”

      该说不说,方皎玉的床是真大,就算他的个头,都能在这床上滚来滚去,他的被子从一侧掀开,漏出的枕头一个横着一个竖着,约摸是开车之前是半靠在床头的。

      “怎么样?这么大的床还不够你睡?”方皎玉把手搭在陆言深的肩膀上,有些小小的炫耀意味,他的床可是他自己挑的,连床垫都是复刻老宅睡惯的那一款。谁来,他都有信心叫人叫不出他床的不好来。

      陆言深睡不好,那就更巧了,保管他沾床就睡。

      “咱俩睡?”

      “你不能让我在我家里睡沙发吧?”方皎玉拍拍陆言深后背,宽慰道,“哥真不嫌你块头小,你别害臊。”

      陆言深把他手拍开,“我没害臊。我怕你睡觉不老实。”

      “你还嫌上我了?”方皎玉惊奇道,他的床别说没叫别人上过,连他的房间都没几个人能进。他还没嫌弃陆言深呢,陆言深倒嫌弃上他来了,这有天理吗?

      “我睡觉连身都不翻!我还没问你睡觉打不打呼,磨不磨牙呢!”

      陆言深走过去薅起来那个竖着的枕头,拍了拍枕面,放在床的另一边,“那不错。”

      他这句评估的回答,听的方皎玉牙痒痒,“你还评价上了?”

      陆言深掏出手机和充电器放到床头柜,找到电源插上,“就这一张床,一条被子。少爷你是多想跟我抵足而眠啊?开车来的时候,开心坏了吧。”

      好不要脸的一个人!方皎玉被他的无耻推理震惊了。方少爷第一回见,比他对别人的好意还受用的人。

      陆言深放好手机,转身朝着屋外走去,路过方皎玉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满脸“我懂得”,“以后想我,可以直说。别害臊。”

      说完就出去了,“洗手间…洗手间在……”

      方皎玉被气笑了,他重重的坐在床上,柔软有弹性的床垫让他整个人身体晃了晃。

      “胡说八道!”方皎玉先是“呸”了一口,这是他第一回接人,还把人往自己房间带。陆言深不感恩戴德就算了,他甚至都不说两句场面话感谢一下!这可是他的床!他方皎玉的床!他还挑剔他睡觉习惯!

      那么自然呢?说不让他睡沙发,转头就把他的枕头薅走了。他说要分他了吗?万一他只允许他睡床,没说允许他用枕头呢?

      方少爷很小气的对着个枕头斤斤计较。但想着想着他气又消了。

      陆言深是该这样的,作为唯一一个能跟他方皎玉同睡一个被窝的人,他是被赋予了唯一殊荣的。他应当有挑剔的资格,他应当有对这张床支配的权利。

      他对陆言深不设边界,陆言深自然也不应该对他设边界,是他对陆言深的认可赋予了陆言深对他计较的权利。

      没错,就是这样。陆言深这样很好,这样就是他想要的态度和关系。方皎玉坐在床上点点头,消去了心里的一些火气。

      陆言深既然是他看上眼的哥们儿,那就跟别人不一样了,那他容忍他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想通了这些,方皎玉心情又好了起来。他扯下身上的衣服,随便丢在地上,赤条条的只穿了条内裤,开始到处翻找睡衣。

      出门前太急,脱哪儿了,他给忘了。

      “干嘛呢?变态少爷。”陆言深从洗手间转回来就看见个半裸男站在屋里,乱刨东西。

      “我这不是穿着内裤呢?”方皎玉扯起内裤边反驳道,“睡衣不知道扔哪儿了。”

      陆言深闻言转头出去,不一会儿就拎着套衣服进来,扔到床上,“喏。”

      伸手摸走睡衣,方皎玉睨了一眼靠在门框上的陆言深,边穿边问,“你怎么知道在哪儿?”

      “进门的时候看见了。”

      方皎玉的脑袋正罩在衣服里,声音有点闷闷的,“你不能是过目不忘吧。”

      “不至于,记性好点而已。”

      穿好衣服,方皎玉又去找手机,“哎?我手机呢……”

      陆言深又走了,拖鞋声“吧嗒吧嗒”,没几步又转回来,手里拿着方皎玉的手机,“进门的柜子上。”

      “你这记性不是一般的好啊…”方皎玉打开手机,点进黄色app里,迅速浏览,“有点饿,吃夜宵吗?”

      “半夜了…”

      方皎玉头也不抬,“所以呢?”

      “小龙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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