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合作来了 ...
-
夏沐川被震耳欲聋的闹钟提示音吵醒时，天才刚刚亮。他眯着眼睛伸手摸出手机关掉闹钟，闹钟界面下满满是微信消息。
他睡眼惺忪地打开消息框，发现满屏的消息都来自于同一个人，他看着伸手划了半天都没见底的语音方阵，有些不耐烦地给对方回了条语音：“孟星均，你有病啊，发这么多，有这功夫下回去我直播间刷屏好吗？”
没想到对方光速拨了个电话过来，夏沐川无奈地接听了电话，还没等他开口，手机里就传来了孟星均的哀嚎：“夏沐川！你个没良心的！竟然怀疑我！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说你做直播的事啊！呜呜呜呜！我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吗！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夏沐川这才想起来，昨晚他还随口问过孟星均有没有把他做直播的事透漏出去，孟星均是他大学的学长，两个人从那时起就关系不错，也是个虚拟主播，不过主打游戏板块，偶尔唱唱歌，但他的粉丝量属于是那种开播就能霸榜的程度，让夏沐川入行的，也正是之前他顺嘴的提议。而他之所以人气高的原因，有百分之八十全靠他那张嘴，直播时金句频出，堪称话痨代表，想到这，夏沐川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赶紧打断他的输出：“行了行了，别嚎了，信你信你，昨晚我就是瞎问的，没别的意思，话说你怎么起这么早。”
孟星均听罢气势一滞，马上换了语气，：“哼，还不是因为你，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刚下直播看到你那条消息心脏都快停了，我给你发消息你又不回，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梦见你被黑粉围追堵截，我一个人拿扩音器给你解释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夏沐川：“......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形象，我又不是通缉犯。”
孟星均被他打断，语气却忽然认真了几分：“你突然这么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发现了什么，还是......又有人在背后说你？”
“没有，真的就是随口一问，”夏沐川想起那个神秘的金主，顿了顿不动声色地说道：“不过昨晚有人跟我谈商务合作，如果到时候真要接项目，我跟对面说说，咱俩可以一起合作。”
“商务合作？”孟星均立刻拔高了声音，“谁啊，靠不靠谱？哪家公司的啊？我跟你说小沐川现在骗子可多！个个都打着项目的名义来收割你这种不谙世事的主播！”
“......你是我妈吗？”夏沐川语气无奈，“还没具体聊呢，到时候聊完了告诉你。”
“啧。”孟星均没好气的回了句，“反正你可别一个人瞎折腾，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跟我说，我可是你唯一的战略伙伴和精神支柱。”
夏沐川轻笑了一声，：“行，精神支柱，我先挂了，一会还要去上班，帮我跟苗苗姐带个好。”
挂断了电话之后，夏沐川简单洗漱了下就赶紧拎着包出了门，坐在地铁上，他刷了刷手机，JY一直没有新的消息，他点开对方的主页，IP显示在英国，又打开朋友圈，果不其然一片空白，回到聊天框，只有昨晚最后一句消息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他点进去又点进来，想着对方昨晚说的合作，还以为今天早上就会有些动静，结果现在一点回音都没有，就在纠结时，夏沐川一不小心点到了对方的头像，放大看是一只白色小猫的图片，绿色的眼睛很漂亮，温顺地趴在猫窝里。这让夏沐川不禁想起他大学时期在学校里一直投喂的一只流浪猫，也是白毛绿眼睛，老是趴在音乐楼门口，但是那家伙脾气可不怎么好。
“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地铁的广播响起，才将夏沐川拉回了现实，他起身下车，边走边刷了下今天的录音安排，今天上午和下午都是排满的。
夏沐川今天到公司的时间比以往晚了点，刚进办公室，杨牧就探出头来：“我还以为你今天要迟到了。”
“出门晚了。”夏沐川掏出工作牌往脖子上一挂，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今天他和杨牧上午负责两个练习生的录音，下午是一个老歌手的DEMO。练习生还好说，但这位老歌手脾气不太好，非常有个性，不提前调好麦不行。
“我麦调好了，第一个练习生马上到。”
夏沐川嗯了一声，快速的用电脑浏览了一下要录的内容，顺便打开监听系统，刚准备戴上耳机，微信那头“叮”地一声弹出一条消息，他下意识的瞄了一眼。
JY：早上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是某种仪式感的开始。
夏沐川抿了抿嘴，没着急回，毕竟现在是工作时间。
正好这时练习生已经到了，练习生是公司新歌的女声合声，没什么技术难度，夏沐川只需要盯着音准和节奏就可以了。
刚录完第一段，手机屏又亮了。
JY：今天有时间能聊聊吗？
夏沐川调音的手指顿了顿，拿起手机快速的打字回复道：“不好意思，现在在忙，晚点回复您。”然后索性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子上。结果夏沐川耳机里是练习生一边试唱一边走调的音频，脑子里却在走神，想的全是JY的事，今晚下播之后跟他聊聊吧，夏沐川做出了决定。
等到上午的录音工作全部结束，夏沐川才有时间拿出手机，结果发现JY并没有回复，于是他发了一句：“今晚下播之后，可以聊一下合作的细节。现在在上班，晚上再聊。”
说实话，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人，来历不明，目的不明，说是团队要找他谈合作，但是不管是微信还是平台账号都没有任何像是企业账号的样子，要不是昨晚打赏的钱确确实实在他的账户里，证明对方确实是有点“资本”的，他真的要怀疑对方是个骗子。
没过一会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好，晚上聊，打扰了。”
“打扰了。”三个字让夏沐川皱了下眉，他本来想说不是说你烦，但打完之后又删掉了，犹豫半天觉得自己太矫情。最后只回了个“嗯嗯。”就烦躁地摁灭了手机。
这个JY明明是金主，以后可能还会成为甲方，却总给他一种边往夏沐川账户里砸钱，边说“我冒昧了”的那种感觉，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至少作为一个打工人，夏沐川从没碰到过这样的领导。
下午的录音一开始，老歌手就嫌棚里太冷，抱怨了好一阵子，好在录音过程还算顺利，加上实力过硬，几遍下来就录好了主轨和和声，很快应该就能结束了。但夏沐川一边整理音轨，听了几遍，转头看向录音棚里的老歌手，语气平静却笃定：“我觉得第一段的收尾，可以处理的再轻一点，现在的断句太直了，有点把情绪往外推了，收一点会更自然。”
控制室一瞬安静。
杨牧心头一紧，连耳机都摘了一半，冲他投去一个“你小子胆儿真肥”的眼神。这个老歌手圈里出了名的不好惹，最讨厌别人对他的唱法指手画脚，之前有制作人多说几句，第二天就被他发微博内涵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老歌手那边沉默了片刻，居然重新戴上了耳机，然后扬了扬眉毛，轻哼一声：“行啊，再来一遍，你盯着点，我改。”
杨牧差点没把手里保温杯砸了。
但事实上又一遍录出来的效果确实好了很多，老歌手出了棚，望着夏沐川似笑非笑的说：“小夏是吧，有点东西，耳朵真毒，拿捏得比我自己都准。”他话里没有半点火气，反而像在夸奖。
夏沐川愣了一下，随即轻声答道：“前辈客气了，我就是从录音角度给点建议。”
老歌手挥了挥手：“你就是耳朵准，你知道那谁吧，上回说我延音拖拍的制作人，说白了就是自己没审美瞎指挥，回头还说我唱的不对。你不一样，指哪打哪，有两把刷子呀，小伙子。”
临走前，他还特意跟夏沐川约好，之后有几首电视剧的录音在Z-Line制作，还要找夏沐川录音。
等人走了，杨牧凑上来压低声音跟他说：“你胆子可真大，你知道上回他因为一个“延音拖拍”跟人家吵到凌晨两点吗。”
“那我这还挺幸运的？”夏沐川平静地说。
“根据我的观察，是你真有两把刷子。”杨牧眯着眼打量他“我记得你是A大音乐学院的吧，名校啊，我记得你之前简历上写着是流行演唱专业的，专业课成绩也不差，不当歌手怎么当起录音师了。”
听他说这些，夏沐川突然僵住了，他冷冷地说：“跟你无关。”
杨牧被噎了一下，表情有些尴尬，：“哎，别这么凶，我就随口一问。”
夏沐川没接话，只是低头继续整理音轨，但整个人却面无表情，像是结了冰，他那张脸配着那头白发，都显得更加寡淡疏离。
杨牧识趣的没再多说，而夏沐川这边心情却更加混乱，他也没想到到了现在，自己还会对“当不当歌手”这个话题反应这么大，可能那段过去，始终像钉子一样扎在他心口，每次有人提起，就会碰一下那道伤口。他这么想着，就感觉曾经的那些阴影又一次涌现，攀附到他的脑海。
“靠。”他低声骂了一句，关掉了最后一个轨道。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神经像一根紧绷的弦，碰一下就会断掉，而正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
JY：还在上班？
不是说了晚上聊？而且怎么还过问起他生活来了？夏沐川盯了那条信息几秒，终究还是回复了，“刚结束。”
但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对方立刻发来了回复。
JY：不好意思，没有打探你生活的意思，只是想在具体聊之前把项目的初步方案发给你看看。方便的话给我个邮箱。
夏沐川把邮箱发了过去，很快就收到了一份文件。
他点开浏览了一下，发现内容意外地详尽，包括拟邀请合作平台、预演出形式、观众互动逻辑和商业回报模型，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针对他做过市场调研的。他最后看了眼落款，JMC工作室。
夏沐川顿了下，随即问道：“你是哪个公司的？怎么没听过JMC工作室？”
JY：JMC是我在国外成立的独立音乐工作室，一直是小团队运作，主打国外视频平台，最近因为考虑国内市场，打算做一个虚拟音乐人的IP试点，所以才来找你。”
难怪IP在英国，夏沐川想着，还顺手在网上查了查，虽然知名度一般，但确实有这个工作室，而且也确实在国外平台为网络音乐人出过几首爆款歌曲，而这个工作室的主理人署名为—Yarden Jiang。
夏沐川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几秒，JY，Yarden Jiang，还挺像这么回事。
他回了条消息：“资料我看了，挺详细的。我觉得可以。”
JY很快回复，：“那今晚你下播之后，我会给你发一个详细版本的合作合同，到时候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夏沐川正准备回，却看到对方又发了一句。
“然后，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聊点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