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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确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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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神了!你跟陶总说啥了?!陶总中午出去的时候还满面春风的,还跟我说什么我这次立了大功。结果一回来,跟几个领导在办公室待了一下午,就有个领导通知我要我以后不用去找你了!可我喜欢去你那儿啊!就不能晚两天吗?!我这里还有几个单子呢!】
孟憙满看着包佳恩的消息,无声地笑了笑,回道:【账号在你那儿,单子你也可以接着做。】
【真的吗?!啊啊啊我爱你亲亲!】
孟憙满这次笑出了声,只是有点轻。
“你的那个朋友?”
“嗯。”孟憙满接着笑,也接着道,“是乐陶的一个员工。”
尹幸晠随即紧张道:“你们怎么认识的?那人靠得住吗?”
“认识有些时间了,蛮靠得住的,就是有点热情。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孟憙满话正说着,包佳恩那边又发了消息过来。
是一份表格,是今日汇总的待成交单子,等孟憙满确定好价格便能安排发货了。如果孟憙满有需要修改的价格,在表格上直接备注修改,再由包佳恩再次和顾客协商沟通。
修改的价格不定,有高有低。
除了每日的待成交单子,每周、每月还有成交汇总表,也都是包佳恩自发汇总的。
但虽然包佳恩自发做了这么多,之前孟憙满给她的五五分成,包佳恩后来却没要。
她说,她来是以公司的名义来,是带着目的的来,如今帮忙只想以朋友的名义帮忙,纯粹的帮忙,不涉及任何的更多,也避免可能的纠纷。
尹幸晠这就微微宽下心来,并点头道:“好。”
院子里的桌子不大,椅子挨得也就不远。尹幸晠的手伸了伸,孟憙满这就搭了上去。
“你今天,怎么突然,就决定了呢?”
孟憙满思考着,微微歪了歪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如果我没有决定下来,你真的会按照计划书上的做吗?”
“嗯。”尹幸晠看着手心里的手,不住地轻轻捏了捏,“那份计划书我准备了很久,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一段对等的、自始而终的、没有顾虑的感情,我也知道我离你想要的感情还有着一定的距离,所以我会一直按照计划书上的做,不论我们的关系是什么。”尹幸晠抬了抬视线,声音有些颤,“抱歉,憙满,我最近,有些、有些做得不好……计划书发给你之后,我很快就后悔了……我知道,我可能,吓到了你……我、我,我后来一直在想,该怎么跟你解释……我其实,我很怕,怕我做得不好,怕你因此厌恶我……”
尹幸晠的力道变得很重,但他自己并未察觉。孟憙满的另一手覆在了尹幸晠的额头上,身子也随之倾了倾。
“昨晚没睡好吧?今晚再喝杯蜂蜜水,好好睡一觉。”
“嗯,好。”
“好什么好?!”仍旧怒气冲冲的程峤带着浴室的热气冲到了院子,吼道,“你,洗漱去!你,给我呆着!”
孟憙满给尹幸晠投去一个视线,尹幸晠受意去洗漱了。
尹幸晠一走,程峤的屁股就坐了下来。他一把拽下盖在头上的毛巾,露了还湿着的头发来。
孟憙满没有说话,程峤也没有说话。
孟憙满知道程峤还有些接受不了,中午吃饭也非要和她坐在一起、要尹幸晠坐他对面,不管做什么都要盯着尹幸晠,恶狠狠地,像是之前盯着陶总,是一点空间都不肯给。
“我知道我这样,可能挺没意思的。”憋不住的程峤终于开口道,“你一贯有打算,晠儿也一贯有计划,但如果,你们掰了呢?”
“那他在我这里,将什么都不是。”
“……就不是,家人了呗?”
孟憙满看向程峤。
其实,程峤比孟憙满,还怕关系的破裂。
怕到了极致,怕到了索性换了一个方向的极端。
那是小的时候,是程父程母又一次将离婚挂到了嘴边。
“那你们,就离婚吧。”
程峤是个爱哭的小孩。
可那次之后,程峤面对再凶的吵,也再没哭过。
孟憙满不知道,程峤有没有注意到,也是那次之后,再凶的吵也再没有出现过离婚的话。孟憙满知道的是,程峤的心里永远都有一个疙瘩,就算以后再没有一次吵,也消不掉的疙瘩。
“哥,你之前说你总是很难理解我的想法,所以我就简单跟你说——我知道你觉得我离开家,是为了躲开张进,但其实真的不是。我离开家,是因为我想去各个地方走一走,我留在这里,是因为我确实喜欢这里。我不会做没准备的决定,包括张进那次,也包括二哥这次。”
“我确实,很难理解,但我也就简单跟你说——不管你们最后会怎么样,不管你以后会怎么样,我永远是你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讲、跟我说、跟我商量,虽然我可能还是不理解,但我能帮你骂他,更能帮你打他。总之我们是家人,你有任何的困难,都可以告诉我,别像张进那次。”
孟憙满点了点头,程峤的心里稍稍舒坦了些。
“……可我还是生气……”还是生气的程峤注意到了洗完了漱又要往院子里回的尹幸晠,张口嚷道,“生气!哼!!!”
还差一只脚就能迈进院子里的尹幸晠:“……”
李三姨的工资,尹幸晠已经承担很久了。孟憙满起初是不同意的,但尹幸晠借她不收自己和程峤的房租为由,成功承担了过来。
“哎呦幸晠呐,这工资又是早了,又是多了的……我给你转回去了,你记着收啊!”
“多的就是给你的。我听憙满说了,我们的事情,多谢你了。”
“哎呀这点小事……我就是看你们之前那样不忍心,多嘴了两句!而且憙满已经给过我了,你的收不得的收不得的!”
“收得的。好事成双,就当祝福我们了。憙满又在厨房喝水吗?”
“啊,是呀……哎呀幸晠!幸晠!呀这事……这真是……”
尹幸晠悄声到了厨房,倚着门边的墙。还在大口灌水的孟憙满察觉到视线,往后一回头,猛地咳了出来。
“二咳……二哥……”
尹幸晠拍在孟憙满后背的手随着微微暗下的神情微微顿了顿。
“你还叫我二哥。”
“那……晠儿?”
尹幸晠随即愣住了,手也彻底停住了。
“别学程峤的。”
孟憙满一个没憋住的笑,而后道:“嗯,幸晠。”
尹幸晠抿了抿嘴。
尹幸晠低了低头。
尹幸晠也是一个没憋住的笑。
“睡不着?”
尹幸晠点了点头,道:“程峤倒是睡了。本来说是要盯着我的,我不睡他不睡,结果手臂一撑脑袋,没两眼就睡着了。出来的时候,我把他放倒了,他也没醒过来。”
孟憙满有些不可置信,却又习以为常道:“哥就这样。爸妈以前说,哥要么是个没一点心眼的没心眼,要么是个心眼实透的实心眼。还说哥那样的性格,以后公司到了他手里,怕是拱手送人也做得出来,得再生一个,专门保住公司才行。”
“那我呢?”
“你啊……”突然被问到的孟憙满想了想,道,“听话、懂事、不用操心之类的。”
“嗯……”
孟憙满注意到尹幸晠低下去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尹幸晠默了默,而后道:“我虽然听话、懂事、不用操心,但所有人谈论的,总是程峤。你记住的,也就是程峤。”
“吃醋了?”
“……嗯……”尹幸晠抬回了目光,看向了孟憙满,问道,“憙满,你喜欢我吗?”
尹幸晠对自己的这份感情,设想过许多的结局。
比如,他始终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也始终守在孟憙满身边,他会看着她自在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或也看到她终是再选择了一个值得的人。
比如,他将这份感情说出,却不奢求孟憙满的回应,孟憙满只要知道就好,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会始终喜欢着甚至是爱着她的人就好。
比如,他有幸得到孟憙满的回应,但只要,孟憙满想要结束,便可以结束,只是在结束之后,他还能有与她联络的资格就好。
尹幸晠其实,是个骗子。
胆小的骗子。
举棋不定的骗子。
那些比如每天都会轮流跑来,他下定好的决心每天都会更改。
他每天都在反悔,每天都在欺骗自己。如今,还可能会欺骗孟憙满。
尹幸晠想好了,只要孟憙满还没有喜欢自己、还没有确定心意,那他们就回到以前的关系。
“二哥”也可以……真的,可以……
“喜欢。”
孟憙满看着尹幸晠诧异的目光,而后笑了笑。
孟憙满啊,怎么会一点都没感觉到过呢。
只要她去找,尹幸晠的目光一定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在她和张进等一样的果茶时,尹幸晠的目光就已经落了过来了,直到她出了店门,等在店外的尹幸晠才会将目光挪开,走在前面。
在她和程峤听同一首歌时,尹幸晠的目光就在门外等了很久了,直到她注意到、回过头,等在门外的尹幸晠才会将目光降低,反倒成了躲闪的那个。
她不是没有感觉到过,但她确实意识到得有点晚了。
“我喜欢你。”孟憙满道,“从我庆幸,有你的时候开始。”